《深藍少年~潛能混戰與救世粒子》(網上試讀,實體書已出版,請多多支持): 第九章《再探科學館》第一回
第九章——再探科學館
(本章以單車的視點進行)
第九章第一回
在我感受到進入了「領域」而步出房間、並與高健等人逃出基地之前,我其實並非為Phoebe及Vincent的死而消沉,我只是想不通媽媽在找到金教授及迅子後的計劃。早前我和媽媽討論之時,我並未留意到異樣,但事後細心思考,卻發現事情愈來愈難以理解。
雖說在理論上及數學計算上,迅子是「可以」存在,但科學家大都認為不可能,因為它的出現將無可避免地破壞「因果律」,並引申出沒有解決方法的「悖論」。
所謂的「因果律」,是指一件事件甲(因)和另一件事件乙(果)之間的關係,而事件乙是事件甲的結果。比方說,我們去開啟電燈的電源,電燈於是亮着了。開啟電源是因,電燈亮着是果,這很容易理解,也是正常不過。
然而,由於超光速的迅子擁有能夠回到過去特性,如果以它作為訊息傳遞的媒體,就有可能會出現奇怪的事。
假設我們現在有兩個人甲和乙,分別位於兩個房間A及B內,而房間B的電燈電源在房間A內。
時近黃昏,乙想打開房間B的電燈,於是他以正常方法(即並非使用迅子)通知甲,請他代為開啟電燈。一分鐘後,甲開啟電源,房間B的電燈就亮着了。事情至此仍很合理。
不過,如果乙擁有使用迅子的能力,事情就會變得複雜。現在,房間B的電燈已亮着,乙不想麻煩到甲,於是利用迅子能返回過去的特性,向30秒前的甲發訊息,說「燈已亮着,你不用替我開啟了」。30秒前的甲收到訊息,取消了原本正去為乙開燈的行動,最終沒有開啟電燈的電源。
問題來了:那房間B的燈到底是否(或會否)亮着呢?
電燈本應在一分鐘後已亮着,乙才會向30秒前的甲發出「燈已亮」的訊息,然而因為這個訊息,30秒前的甲又取消了開啟電源的動作,這樣的話,燈照理就不會亮着了;但如果燈沒亮,乙就不會發訊息給甲,而是繼續靜待甲開燈,直到甲開了燈,乙才會發訊息告訴他燈已開。這就成了一個沒有解的循環,稱為悖論。
產生這個悖論的原因正是迅子,只要能回到過去的迅子存在,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意識界中,這種悖論就有可能出現。媽媽現在的計劃,正正會產生同樣的悖論:她計劃在意識界內利用迅子,通知十多年前還未實行潛能覺醒計劃的自己或爸爸,中止該計劃。計劃中止了,Cronus就沒有計劃可騎劫,覺醒潛在能力的形態形成場亦不會確立,世人胡亂使用能力而產生的混亂就不會發生。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出現了這種我們也無法解決的亂象,媽媽就不會想到尋找金教授及利用迅子這一步,沒有這一步,潛能覺醒計劃就會繼續實行,Cronus最終又會再一次殺死爸媽,騎劫計劃,混亂又再發生——沒有解的循環出現了!
要避免這種循環,有三個可能性。一、是因果律從此崩壞,即會出現沒有人開燈,燈仍會自己亮着的情況,但這是難以接受的;二、是迅子不能存在,人類於是無法跟過去聯絡,這種悖論也不會產生;三、是人類無論如何無法改變過去,即使迅子存在,甚至進一步來說,時空穿梭可行,我們也不能改變過去。
「不能改變過去」這點,又會引伸出兩個可能性:一、就是如字面所說,我們無法改變過去,又或者任何影響也會被修正過去,令歷史不會改變。用回開燈的例子說,就是即使燈亮着了之後,乙已向30秒前的甲發訊息,燈掣卻依然打開了——可能是因為甲不會取消行動,可能是他不打算去開燈卻仍意外地開了,也可能是第三者丙突然出現代他去做,總之電源還是開啟了。二、我們看似改變了的「過去」,其實只是屬於其他平行宇宙的「現在」,我們的歷史根本沒有改變,我們的「現在」也自然繼續進行下去。
以上的想法,我實在不敢對任何人說。一方面是因為我猜除了媽媽外,其他人(尤其是高健)應該會聽得一頭霧水,無法理解我的想法。而另一方面,是無論實際的答案為何,也象徵着我們的行動將徒勞無功。你叫我如何說得出口?
我愈想就愈不安,才一直把自己困在房間內不敢外出。
我知道我應該相信媽媽,她不單是專業而有經驗的科學家,還有金教授作後盾,她的理論是不可能出錯,但我亦知道物理學家霍金也提出過時序保護猜想(Chronology Protection Conjunture),認為物理定律不允許時光機出現,引申出我們不能改變歷史。
那或許是我錯了吧?如果我錯了,我們的行動就不會變得毫無意義,這樣才符合媽媽的預想。但如果我錯了,是我的想法中的哪一點出錯呢?那都是媽媽在我加入S機關後,親自教導我的基本理論啊!
看來,這又產生了另一個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