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反擊

白衣女子原來就是汪蔓渟死去的姐姐汪蔓頤!

「下⋯⋯即係⋯⋯鬼?」鄺子仁詫異的說。

「蔓渟做咩事?」嘉駿問汪蔓頤,經歷這麼多,嘉駿已經不怕鬼了。

汪蔓頤沒有回話,卻叫各人看看小屋。小屋的門忽然打開了,出來的是神色鬼祟的汪媽媽。





「匿埋!」嘉駿說,然後他們趕緊躲到一旁。

汪媽媽唸唸有詞的走著,她的精神似乎十分緊張,瀕臨崩潰邊緣。

汪媽媽離開了,嘉駿、鄺子仁馬上跑到小屋處,透過窗戶看進去。可是窗戶被窗布遮蓋了裡面,嘉駿和鄺子仁根本看不到裡面。

「等我去!」藍朗蕎說。

藍朗蕎穿過牆壁,進入了秘密的小屋。裡面擺放了日用品和衣物,還有幾間房間,但都是十分殘舊、沒有裝潢過的樣子,這理應不是長住。





藍朗蕎進去第一間房,發現居然有一個被綁著手腳、封著口的男孩!如無意外,他應該就是汪蔓頤、汪蔓渟的幼弟汪萬東。

那麼綁著他的,應該就是汪媽媽!但為什麼汪媽媽要這樣做?

藍朗蕎越想越不妥,繼續往前走,進去盡頭的房間。藍朗蕎穿過房門,赫然看到⋯⋯

汪蔓渟坐在梳妝台前,神情呆濟的對著鏡子,而且是身穿血紅色的裙褂!

「點解會咁?渟渟!」藍朗蕎大叫,可是汪蔓渟根本聽不到、見不到她。藍朗蕎更看到桌上有碗剛剛飲完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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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朗蕎衝回屋外,向嘉駿說出裡面的情況,嘉駿再轉述一次給鄺子仁知道。

「下?唔係,搞單咁既野?」鄺子仁驚詫的說。

「睇來個碗藥應該落左料,搞到渟渟痴痴呆呆,但點解佢阿媽要咁做?仲要綁住個細佬?」嘉駿問。

嘉駿三人都一籌莫展,這時汪蔓頤再次在遠處看著他們,鄺子仁再次留意到她。

「不如問下佢?係佢引我地來,佢應該都係想救佢個妹掛。」鄺子仁說,嘉駿和藍朗蕎都覺得鄺子仁說得有理,便往汪蔓頤處奔去。嘉駿回頭看著小屋大門的鐵鎖頭,恨自己沒法一下子砸爛鎖頭,救回汪蔓渟。

所以他只能先了解清楚,再想辦法回來救她,至少現在汪媽媽在明,他們在暗,要救汪蔓渟也並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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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蔓頤在樹林裡站著,與嘉駿、鄺子仁及藍朗蕎對望著。

「到底發生咩事?蔓渟家姐,你要話畀我地聽到底發生左咩事。」嘉駿說。

「當日⋯⋯佢地揀左我做冥婚新娘,我無辦法反抗,最後決定自殺。」汪蔓頤將她所知道的娓娓道來。

「但係就算無左新娘,佢地都要繼續冥婚呢個儀式,所以陳影紅聽從山神既指令,挑選左一個替補新娘⋯⋯」汪蔓頤說。

「就係渟渟?」嘉駿問,汪蔓頤點點頭。

「陳影紅曾經要脅我媽媽,話如果我唔做新娘,佢就會搵我細佬東仔墊屍底。我媽媽最錫就係佢唯一呢粒仔,所以佢選擇犧牲我⋯⋯今日就選擇犧牲渟渟⋯⋯」汪蔓頤說。

「渟渟會反抗架嘛,佢話過佢唔會放棄,點解⋯⋯」嘉駿感到不解,但汪蔓頤很快便解答了他。





「為左避免上次新娘自殺既事發生,媽媽今次決定落藥⋯⋯整到渟渟迷迷糊糊,直到儀式完結為止,佢根本無得反抗⋯⋯而東仔想救渟渟都救唔到⋯⋯」汪蔓頤說。

「你地係我同渟渟最後既希望,求下你地,一定要救我妹妹!」汪蔓頤哀求著嘉駿三人。

「放心,我地唔會畀渟渟出事。」嘉駿說。

「我諗我地要搵人幫下手。」嘉駿對著藍朗蕎和鄺子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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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駿、藍朗蕎和鄺子仁決定去找冥婚的新郎敖正宇,而嘉駿深信敖正宇應該能幫助他們。

可是他們到了敖正宇家門前,只見李樂正坐在敖正宇身邊,似乎正在安慰精神崩潰的敖正宇。敖正宇全身抖顫,而且雙眼通紅,精神更是萎靡不振。頭髮凌亂,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瘋子。

李樂則在敖正宇耳邊不斷說話安慰他,但內容卻聽得不太清楚。





「正宇!」嘉駿跑過去,但敖正宇卻完全沒有理會嘉駿。

「咦!你地返左來喇終於!阿蕎呢?呢位又係⋯⋯」李樂說,並打量著鄺子仁。

「係呀。佢叫子仁,係我朋友。」嘉駿介紹道,鄺子仁和李樂互相點頭問好。

「但阿蕎就⋯⋯唔係到喇。」嘉駿說,李樂一臉驚訝。

「點解會咁⋯⋯情況好似變得好差咁⋯⋯」李樂說。藍朗蕎一直待在眾人身邊沒有作聲,直到有一刻,她居然看到李樂與自己的視線接上了!就只是一瞬間,一瞬間而已!

「連蔓渟都⋯⋯」可是很快李樂便看去另一邊,好像完全沒有看到藍朗蕎一樣。難道是藍朗蕎的錯覺?

「所以我地需要正宇幫手一齊救蔓渟。」嘉駿解釋道,然後又看看敖正宇。





「對唔住寶賢⋯⋯係我害死你⋯⋯我唔應該同佢對抗⋯⋯寶賢對唔住⋯⋯」敖正宇唸唸有詞的說。

「自從寶賢件事之後,佢就一直都神智不清,仲忽然好支持冥婚⋯⋯我諗佢應該都幫你地唔到架喇。」李樂說。

嘉駿看了看鄺子仁和藍朗蕎,看來他們又需要再想過辦法。

這時,陳影紅居然緩緩走來,嘉駿如臨大敵般瞪著陳影紅。

「做咩返來呢到?唔怕死?」陳影紅冷傲的說。

「係,我就算死,我都要阻止呢件咁變態既事,呢個咁變態既儀式!」嘉駿激動的說。

「你睇下,上次個女仔都無再跟你一齊,點解你仲唔識醒,係要差隻腳埋來?」陳影紅質問嘉駿。

「阿蕎佢唔係逃避,佢的確係犧牲左⋯⋯但佢到最尾都無放棄,所以我呢個在生既人都唔可以放棄!」嘉駿說,卻未料陳影紅的神情居然變得很古怪。

「你講咩話?」陳影紅一臉錯愕的問。

「咩?」嘉駿不解。

「你話佢犧牲左?幾時既事?佢點死架?」陳影紅居然對藍朗蕎的生死感到興趣。

「關你咩事?」嘉駿問,陳影紅有一刻居然眼泛淚光,但很快便收回去,盡量平靜。

「總之唔好再留係到,係咁。」陳影紅說完便匆匆離開,藍朗蕎看著陳影紅的背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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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他們回去了酒館房間,藍朗蕎一直對陳影紅的奇怪反應耿耿於懷。

「駿⋯⋯我想出去。」藍朗蕎說。

「出去邊?做咩事?」嘉駿問。

「我想去睇睇個個陳影紅。」藍朗蕎說。

「你怕唔怕佢有咩古惑呀?」嘉駿問,藍朗蕎搖搖頭。

「我係鬼來架,怕咩喎!況且⋯⋯我覺得我要搵佢,佢係關鍵。」藍朗蕎說。

「做咩呀?蕎?係咪佢想去邊?」鄺子仁只聽見嘉駿在跟空氣說話,便感好奇。

「係,佢話要搵今日個個女人。」嘉駿說。

「唔係掛!咁危險!阿蕎你唔好去喇!」鄺子仁對著空氣說,只希望可以用最後一個機會勸服她。

「唔使講喇,佢已經走左喇。」嘉駿說,鄺子仁聽後一臉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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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朗蕎越牆出村,現在已是夜深,所以她基本上是橫行無忌。入夜後的幽山村異常冷清,是比往日的還要冷清,好像隱約中也感到村民的恐懼⋯⋯

藍朗蕎前往陳影紅的莊園,卻發現莊園後園竟然冒出了少許黑煙,還有火光⋯⋯

藍朗蕎再走前幾步,發現陳影紅居然在進行祭祀⋯⋯

紙紮祭品上面寫著的名字居然是⋯⋯

楊秀蕎。

「楊秀蕎?當日隻怪物係咁叫我⋯⋯即係佢拜緊我?」藍朗蕎驚訝說道。

陳影紅看不到藍朗蕎,但她的表情卻是黯然神傷,而且兩眼通紅。

藍朗蕎知道,陳影紅一定與自己有關係!她要質問陳影紅,她要主動出擊!

藍朗蕎竭力用念力,居然撲熄了祭品的火焰!這裡霎時變得寂靜,在常人眼中實是詭異非常。藍朗蕎大概也開始明白,平日那些鬼魂是如何做到這樣驚嚇的效果,也希望她可以順利嚇倒陳影紅。

只見陳影紅神色卻沒有半點慌張,倒是十分冷靜但警惕的環視周圍。

藍朗蕎知道這樣並不夠,然後再用念力踢倒化寶盆!這下子該嚇倒陳影紅了吧?

「我唔理你係邊個,你都唔使旨意嚇到我,有本事你就出來!」陳影紅向著四周吼叫,她的氣勢仍是絲毫不減。

「我今日死左個女,你如果仲諗住嚇我,你唔使旨意!」陳影紅兇狠的怒吼!

女?

女?

女?

藍朗蕎完全呆住了,她是陳影紅的女兒?有一種臨近崩潰、難以接受的心情湧上心頭,藍朗蕎好想叫出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唔係真架!你講大話!」藍朗蕎對著陳影紅怒吼,可是陳影紅看不到她。

「你應我呀!你做咩講大話呀!」藍朗蕎怒吼,並衝向陳影紅想推倒陳影紅!可是當藍朗蕎要碰到她的時候,一道金光在陳影紅身上散發出來,將藍朗蕎彈開!

「呀!」藍朗蕎被彈開,倒在地上,這時陳影紅也終於看得見藍朗蕎⋯⋯

「蕎⋯⋯?係咪你呀?蕎!」陳影紅想衝過去扶起藍朗蕎,可是她只能摸到空氣,摸不到藍朗蕎⋯⋯

「你到底講咩⋯⋯我係你個女?你講咩呀!你講大話!」藍朗蕎起身對著陳影紅怒吼。

「唔係呀!你係我個女!你係呀!」陳影紅沒了以前的傲氣和霸氣,如今她竟是哭成淚人,對著藍朗蕎申訴冤屈⋯⋯

「我係你媽媽,我係你親生媽媽⋯⋯你個名叫楊秀蕎⋯⋯係我個女⋯⋯」陳影紅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