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女閨房

我見伯伯一副無奈的樣子,步履蹣跚地、絕望地離開醫館。羅醫師真的很有性格,會罵走自己的病人,而且說話都幾難聽。

還有,我偷偷聽到了羅醫師,細細聲、自言自語地說:「個阿伯過多幾年都拜拜啦,仲咁多嘰趷,咁多人死又唔見佢死!」我當堂O嘴,完全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涼薄的話。他以為沒人聽得見,因他真的說得很輕聲,但他不知我有順風耳,很細聲也能聽得到。

既然羅醫師為人那麼心胸狹窄、涼薄,蘭姨罵他仆街真的有根有據,亦令我更覺得他有古怪,說不定真的和五屍命案有關。

我:「羅醫師,我有腰酸背痛係真嘅,感覺身體真係唔好,你地武館嗰邊有冇啲初階武術班,俾我呢啲初學者去學?」



羅醫師:「你問得啱時間,成人初階武術班上星期先招生,依家應該仲有位,你晏晝好過去報喇,我驚冇位。」

我最終成功報讀了他們的「成人初階武術班」,希望從中可以查到線索。唉,從羅醫師身上攞料,成本真的很高。

※※※※※※※※※※

某天晚上,我如常在七仔享用我的晚餐。很期待會再次在這裡碰見Hazel。事實上,自從發生上次她喝醉、送她回家的事件之後,我再沒有和她聯絡過,因為我根本沒有她電話,而我又未試過在大廈出入時碰見她。可惜,今晚便利店未有她的足跡。

回家後,我又是如常地洗澡,原以為會過一個平凡的晚上。突然間,我聽到有人按門鐘,我就知,今晚會變得不平凡。



我高聲說:「邊個呀,我沖緊涼呀,等等啦!」

我快速地穿上內褲和短褲,上身赤裸地出去開門,按門鐘的,原來是Hazel。她也好像剛洗完澡,頭髮還未乾透,穿著小背心短褲,踢著拖來找我。

我:「咦,係你呀Hazel。Sorry,我衣衫不整。你搵我?」

Hazel︰「係呀,唔通我出錯lift,襟錯鐘咩!」

我:「你啱。入嚟先講啦!」



Hazel︰「你可唔可以落嚟我屋企,幫我一個忙呀?」

原來她剛洗澡時,企缸的去水位塞了,去不到水,又不方便找其他人幫手,所以想起我。莫非她覺得我有做渠王的潛質?好,有靚女叫我幫手通渠,當然「𦧲飯應」啦!

我穿回上衣,拿了廁所泵,便跟Hazel下去。幾天前才來過,但當時時間很趕,沒有花時間去留意她家中的細節。她的客廳有少許凌亂,但不知為何,總嗅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很有少女的味道。

她浴室的企缸去水位只是例牌被頭髮阻塞,「三扒兩撥」已經通到。原來我真的有潛質做渠王!

剛剛通完渠,正想出廳和她示意渠已經通好,一個「Red Object」正高速向我身上飛來。幸好我伸手敏捷,一手接住。飛來的原來是一罐可樂。

Hazel︰「可樂啱唔啱!」

我:「唔啱,啱啱先喺七仔飲完,唔飲喇。」

Hazel︰「你真係好鍾意去七仔㗎喎!」



我:「你都係吖!」

Hazel對著我笑。想必她也是笑我們之前兩次相遇,都在七仔裡面發生。

我:「你同呢座大廈嘅人唔熟㗎咩?點解淨係諗起我?」

Hazel︰「其實我都係搬咗嚟半年左右,同呢度啲人唔係好熟,同埋啲人都係怪怪哋,得你一個比較正常。」

我:「我都係咁覺得,呢度好多人都怪怪哋,雖然初時我都覺得你好怪。」

Hazel︰「係咪因為見到我同條仔當街打車輪,同當街飲醉酒呀?」

我:「係呀,但今日冇咁覺得噜。」



Hazel︰「即係變咗一個會搵男仔幫手做嘢嘅女仔,就唔怪喇,變返正常喇!」

我報以一個微笑,也是苦笑。Hazel真的很特別,在言語間會和人針鋒相對,性格率真,又不怕別人眼光……

Hazel︰「喂,你真係唔飲嘢喇?」

我:「有冇啤酒?」

Hazel取了她雪櫃僅餘的一罐啤酒給我。一見到啤酒,我就想起上次她在便利店喝醉時的情況。

我:「你……你依家冇野吖嘛?」

Hazel︰「吓,我有咩嘢呀?你指我之前條仔偷食?」

我:「咁冇嘢喇。聽你口吻,你心情應該平復咗。」



Hazel︰「仲好,俾我一次過睇到我兩個最親嘅人出賣我,令我死咗條心。當我冇識過佢哋,唔使再諗,醉咗一次就冇嘢。」

我:「咁就好喇!」

Hazel︰「多謝你呀阿傑,嗰晚送我返嚟。」

她突然講多謝,還叫我的名字,令我有少少手足無措。

我:「哦……小意思,唔可以揼低我個怪鄰居嘛。」

之後我講解當晚的情況,原來Hazel在我送她回富耀大廈的途中已斷了片,她並不知道她嘔在利仲謀身上。

Hazel︰「阿傑,可唔可以幫多我一個忙?」



我心想:「莫非Hazel仲有渠要通?嘻嘻!」

原來她想我幫忙換她睡房的燈泡。也是簡單事。

不知為何,這座舊樓的樓底很高,就算我有182厘米的身高,也要企在高椅上才能觸碰到天花板的燈泡。

我除下舊燈泡,並示意Hazel拿新燈泡給我。由於當時我居高臨下,可以說是一覽無遺,大家應該明白我想表達甚麼 (見到個型同黑bra,冇其他嘢)。其實我有些詫異,Hazel身形蠻瘦,但應大的地方就大 (雖然冇Hailey咁大)。怎樣才可會有這種比例?

正當我陶醉於Hazel的美麗身形之際,我聽到附近有吵架聲。我問Hazel聽不聽到,她說見怪不怪,這是由樓上4A單位傳出來的。4A單位住了一家三口,黃生黃太經常吵架,一吵就最少吵兩三個字,有次更吵足一小時。Hazel覺得他們的兒子軒仔很可憐,生長於一個這樣的家庭。

我:「我都話呢棟大廈啲住戶怪㗎啦,又一例證。5A陳生陳太又係怪㗎,扮鬼嚇我。8A蘭姨又係,不過佢真係有精神病嘅。」

Hazel︰「係呀,其實我唔驚呢棟大廈死過人,但我介意呢度啲人好怪。我打算死約一完,我就同陸叔講我唔租喇。」

我:「咦,呢度係陸叔租俾你㗎?」

Hazel︰「係。」

原來陸叔在富耀大廈有兩個單位收租,說不定他會知道一些甚麼重要資訊。好,明日打去找陸叔傾傾。

我:「如果你搬,我連唯一住喺呢度嘅意義都冇埋。」

Hazel︰「我唔受呢一套㗎,你咁講唔work㗎。不過……」

我:「不過咩呀?」

Hazel︰「我都鍾意聽嘅。」

看來Hazel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仔,剛剛我好像有少許打動了她那顆冰冷冷的心。不對,我不可以繼續這樣,我的心只有Hailey。

4A黃生黃太終於都吵完架,歷時二十分鐘。我也喝完我的啤酒,回家休息。

※※※※※※※※※※

翌日早上,我打電話給陸叔。

我:「陸叔,阿傑呀。」

陸叔:「喂傑仔。做咩咁早打俾我呀,間屋係咪有咩問題呀?」

我:「唔係,間屋好好,傢俬又新正。不過你3A個單位唔得,條渠塞咗。」

陸叔:「吓,你又知3A條渠塞咗?同埋,你又知3A係我嘅?」

我:「有幾難呀?你租咗俾個後生女,我一早已經識咗佢啦!」

陸叔:「好嘢,效率高,高過宅男豪仔好多!」

我:「3A條渠我幫手通咗喇,你唔使煩。係呢,查實你喺富耀大廈仲有冇其他單位?你份人似係禾稈冚珍珠。」

陸叔:「哈哈,冇喇,我都係靠呢兩間屋收租,過埋呢下半世喇!富耀大廈最大嘅業主,其實係利仲謀。你識唔識利仲謀係邊個。」

我:「知啦,十大富豪吖嘛,我仲喺富耀大廈撞過佢。」

陸叔:「唉,其實想當年,我差啲俾利仲謀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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