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臨開車前還是問了我一句:「真的不用送妳嗎?」「說了不用啦,快點走吧。」我覺得他真的越來越像老爸,總覺得我還是個小孩。雖然我沒去過大會堂,但我都是高中生啦,坐公共交通工具也不會嗎?

就是因為跟阿逸胡扯了一輪,才遲了出門,到會場比賽正要開始。我趕快找個位置坐下。

可能是預賽,沒很多觀眾。來的都是參賽學校的人和家屬、同學之類的。

我們學校是第一隊參賽者,已經和對手在台上分成兩邊坐好準備。班長是主辯,坐在中間,一個花癡女隊員坐在其旁邊,很緊張和努力在讀講槁,一副「坐在班長旁邊,我不想輸」的樣子,或者「至少不要拖班長後腿」。

班長的樣子也很認真,但沒那種緊張感覺,可能是比賽經驗豐富—也就是慣了,所以比較神色自若。





他有時在讀講稿,有時則在跟其他隊員溝通,也看看帶隊老師在台下的指示。看到班長跟她溝通時,她搗蒜般猛點頭,對班長的話全盤接收,我覺得很好笑。她對班長還真死心塌地。

班長目光掃向觀眾席時發現了我,對我笑著點了點頭。我也輕輕地向他揮了揮手。我們是同學,我自然希望他有好表現,旗開得勝。

時間到了,司儀說了幾句開場白便宣佈比賽正式開始。請台上雙方準備。

我開始覺得有點緊張了,有點期待呢。

但聽了沒十分鐘,我便已經很想睡了...還以為像律師劇那樣雄辯滔滔、舌劍唇槍、高潮迭起的,但原來只是他們一個一個輪流地發表偉論,在辯什麼「有錢就有幸福嗎」?還是「知識扶貧跟經濟扶貧哪個重要」?完全沒聽懂。我真不知這些有什麼好辯?誰都知沒錢萬萬不能,不然老爸的生意怎會如此興旺?也看來我看電視劇太多,把一切都美化了。





辯也不打緊,還要各派三人,即是六個人在辯。哪有這麼多話要講?我忽然想起阿逸說有人就愛這樣說話,一句話擴充成十句來說。

幸好不用我來參加這種比賽,我聽都受不了,何況要去講?

本來這種場合我都會逃之夭夭的,所以我很怕去婚禮這些,那些司儀什麼的太多話講了,真的很煩。爸爸都不帶我去,由阿逸代去。可是我還是坐了下來。

我就只是看著班長。

雖然我丁點兒都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到底他在提自己的觀點、還是在反駁對手,但他認真的表情、銳利的眼神、有節奏有高低的聲線,總叫我的雙眼離不開他。





其實我很急、很想上廁所,但就是不想起來。

即使不是他發言,只是坐下聽對手說話和做筆記,我還是看著他。

或者說,他散發出來的氣場很震懾,自然而然吸引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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