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雄哥坐在大排檔內享受著這頓豐富的 ‘聖誕大餐’, 但我依然邊吃著邊按捺不住不停地笑著, 雄哥看著我, 面上也罕有地露著笑容, 可能被我感染著, 見雄哥情緒有點高漲地著鄰桌的人快去弄些聖誕歌和音樂之類來增加節日氣氛。
 
鄰桌的人有點為難, 正不斷地你推我讓的吵個不停, 突然, 有人說, 「對了, 蛇仔明在我們當中的音樂造藝比較高, 每晚他總是在靈堂上吹著奏樂, 這次就由他來負責吧!」
 
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被推到出來, 只見他尷尬地向著雄哥說, 「雄哥, 那些 ‘蒸糕包’ 和我奏的有點不同, 這樣吧, 我看翻版強那邊有沒有方法弄些碟來播放好吧!」 這時, 我已笑得像人仰馬翻般, 「哈, 哈, 哈, 雄哥, 哈, 不行, 有點肚痛, 哈, 不用了, 不要…哈, 哈…再為難他們了吧….哈…哈….」
 
估不到今年的平安夜, 我居然會是這樣地過得那麼愉快, 已經午夜了, 大排檔內的人亦已走得七八, 這時, 大排檔外不遠之處正響著警車聲號,  雄哥見狀正示意找人去看個究竟。
 
一會兒, 飛型青年回來匯報, 「雄哥, 只是一隻酒鬼倒臥在街上, 但聽說已沒有了氣息的吧!」 我聽罷,突然心內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我站起來, 正朝著警車方向跑去, 遠處已看到地上躺著的那人, 但我再看清楚後就已經呆了一呆, 因為地上躺著的人正正就是我的爸爸。
 


我呆站著, 眼角正緩緩地淌著淚, 這時雄哥眾人已到了我的身旁, 我抬頭看著雄哥嚥著喉地說, 「他就是我提到的那個酒鬼爸爸了吧!」
 
我向警察表明身份之後, 救護車已經到來, 爸爸被抬上救護車後, 而我亦需上車跟著而去, 到了醫院之後, 爸爸証實經已死亡, 我呆看著已被白布蓋著的爸爸, 心中對他的一切怨恨都已變成過去。
 
手續辦妥過後, 已經到了深宵時份, 我獨自一人回到時鐘酒店裡去, 第二天, 雄哥一大清早便來到時鐘酒店找著我, 而我正忙著收拾著細軟, 看到雄哥的到來, 我呆呆地說著, 「我想還是搬回家裡去, 順道也要把爸爸的遺物整理一吓!」 雄哥輕拍了我肩膊一吓, 「如妳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儘管向我開聲便可吧!」
 
回到家裡, 我坐著廳中的床上, 兒時一切的回憶此際正在心內湧現著, 小時爸媽總算是疼我, 但今天兩老都已相繼離我而去, 一切對與錯的事都已化作輕煙般消散著, 我呆呆地抱膝而坐著。
 
一段日子後, 雄哥著人為我把家裡裝修得煥然一新, 以便忘卻以往的不快, 這天, 我邀請雄哥到我家中作客, 我和雄哥正在廳中對坐著共飯, 雄哥有點感慨地向我說, 「下個月我便要搬到內地那邊居住, 這裡的事我已交到其他的人手上接管, 跑了江湖那麼多年, 也是時候該要停下來了, 我的妻兒在內地也等了我很久, 是時候要過回一些安穩的生活了吧!」 我看著他, 眼前的雄哥此刻面上少了那種攝人的氣燄, 卻多了一種祥和的感覺。
 


飯後, 我弄了些水果給雄哥吃, 我和雄哥坐在廳中沙發上傾談了一會, 夜了, 雄哥也要走了, 只見雄哥按著腰處站著起來, 「人老了, 天氣一轉, 身上各處的舊患也疼痛著起來!」 雄哥正要走著的時候, 這時, 我拉著雄哥, 「雄哥, 這些日子幸虧多得你的照顧, 我才可以捱到今天, 你先別走,  待我給你塗些藥油按按患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