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向短打 (1) - 啪啪紙

何榮輝和李穎芯近來發掘了一個新興趣，就是到文具店買一卷大面積的啪啪紙（氣珠膠），在他們做愛之前，把它鋪在床上，這樣何榮輝在苦幹之時便可從被肉體壓破的「啪啪」聲中知道自己有多落力，那些「啪啪」聲亦彷彿是替他加油打氣的拍掌聲。
 
而李穎芯雖然表面上是清純系的女生，但她壓根兒和她大多數的女性朋友一樣，或多或少都嚮往着被強暴的感覺，這大概是生活太過安逸所衍生出來的變態慾望。從那斷斷續續的「啪啪」聲中，李穎芯可感受到被撕破、被摧殘的另類快感，故此自從他倆發現這個新玩意後，他們性生活的配合度和快感度突飛猛進，何榮輝每次噴得特別多，李穎芯也終於嘗到從未有過的陰道高潮。
 
由於每顆泡泡只有一回爆破的機會，「啪」一聲之後它們便失去存在價值，何榮輝和李穎芯都非常積極轉換不同體位，為求完事後整張啪啪紙全軍盡破，一顆不留。有幾次他們為求挑戰自己，嘗試體驗直迫體操比賽C組難度的姿勢，結果何榮輝險些弄斷子孫根。
 
每次完事後，李穎芯最愛輕輕撫摸那張猶有餘溫的啪啪紙，摸到已洩氣的泡泡便以麥克筆把它們點上顏色、細心欣賞。除了視它們為何榮輝與自已的「愛的印記」外，李穎芯亦將破泡泡顆數認定為自己當天的運動成績，就像跑手們的里數一樣。
 
一天，做愛之後李穎芯忽然好奇，問仍在喘息的何榮輝：「欸，當初為甚麼會有啪啪紙這個想法？誰教你的？」
 


「Joe教的，他說這樣可以增加情趣。」
 
「那麼……你和Joe有比較誰厲害嗎？」李穎芯有點尷尬。
 
「當然沒有！那麼私人的事情！」何榮輝答得斬釘截鐵，然後在李穎芯的額上吻了一下。
 
接着兩人便甜蜜地手拖手到浴室清潔。
 
由於做愛體力消耗太大，何榮輝洗澡後便在床上睡得像死豬一樣，李穎芯則半躺在小梳化上，回味着剛才的纏綿時光。
 


「滋——」茶机上的手機震動，顯示接收到訊息。
 
那是何榮輝的手機。
 
出於女性的好奇心，李穎芯偷偷瞄了一眼。
 
那一眼，改寫了兩人的命運。
 
「盤已封，不許再動那張啪啪紙，今晚大夥兒上你家揭盅計數。」發訊者是Joe。
 


李穎芯很憤怒，匆匆穿回衣服奪門而去，從此與何榮輝斷絕來往。
 
兩個月後，李穎芯發現自己懷孕。
 
原來當天應「啪啪」聲而破的，不只是聚乙烯泡泡，還有被視作賭博工作的所謂愛情，和那0.02mm超薄的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