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

「先生...先生...我們打烊了。」女侍應輕聲載道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關門了。」 
「如果...我們的距離只相差2個地鐵站的話...」男人喃喃自語 
「先生？」女侍應大聲了一點 
「呃...係。」男人終於回過神來，看看手錶，才不過11時 
「我們要關店了，不好意思。」 
「呃...嗯...請問廁所在哪？」男人緩緩站起來 
「直行轉左。」「謝謝。」 
 
這裡是一間港式咖啡店，燈光都隨著天色已經關剩幾度。


他抬頭看著那不知是紅是綠的指示燈，走到廁所。
清水擦過他的臉，令他以為自己沒有淚，只是鏡中的自己在哭。
才不過一小時，他和她的距離就只剩下一個電話...一個短訊..一個單思。
 
她住在屯門，他住在北角。
人云：兩個人相差多過2個地鐵站的話，愛就不能持久
 
他以為是對的，所以他堅持每次約會都會送她回家。
沒有例外。
 


男人的事業剛起步，沒有車沒有樓，女人就這樣陪伴了他3年的時間。
多不多，少不少。
 
在兄弟眼中，這個男人弱智到極點，每次聚會都會拿這件事出來取笑他
而男人，沒有強顏歡笑，還跟兄弟們一起取笑自己
有苦自己知...
 
在姊妹口邊，這個男人不能用浪漫來形容，只能偶爾聽到...
「你的男朋友真好，每一次都山長水遠地陪你坐地鐵回家」不知是真心還是恥笑
有苦自己知...


 
這一晚，他們如常的一起放工去吃晚飯，去了一間男人喜歡的壽司店
他們有說不完的話題，有互相凝視的5秒
他們相愛，卻不敢把內心的苦攤出來，所以他們相愛。
 
9時多，這裡是太子 
女人忽然說：「不如這一次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男人猶豫了一下：「好吧。」
 
這程車，他們沒有說過半個話，只手拉著手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動不動就3年了
他們在閘機說再見，男人輕輕吻一吻女人，看著她的背影直至在人群中消失。
 
他沒有歸家，去了一間港式咖啡店
一小時後，終於收到女人的報平安短訊 


「我到家了」 
「嗯」 
「不如...你不要再送我回家了」 
「下」 
「我意思是...以後都不用再送了」 
「為甚麼」 
「剛剛回家的路上，原來很孤單很難受，我不想你再受這個苦了」 
「不緊要的」 
「算吧」 
 
......他們的距離...沒有因為愛而收窄......
 
灰暗的天空下...他默不出聲...眼前的熱檸水也變苦了...
原來愛情都會成長...它會離開夢幻...然後與現實分割不了
滴答滴答...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時間停頓了...


直到...
 
「先生...先生...我們打烊了。」女侍應輕聲載道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關門了。」 
「如果...我們的距離只相差2個地鐵站的話...」男人喃喃自語 
「先生？」女侍應大聲了一點 
「呃...係。」男人終於回過神來，看看手錶，才不過11時 
「我們要關店了，不好意思。」 
「呃...嗯...請問廁所在哪？」男人緩緩站起來 
「直行轉左。」「謝謝。」 
......他離開廁所後
 
女侍應忽然說。 
「我還是會選擇送她的。」 
「甚麼？」男人意會不到也聽不懂 


「這裡是北角，我男朋友住荃灣，仍然堅持遠遠的過來接我放工。」 
「他有車？」男人問 
「沒有，這情況已經維持了5年。」 
「嗯。」 
「我下個月要結婚了。」 
「恭喜。」男人說 
「先生，我男朋友對我說過一句話。」 
「甚麼說話？」
 
......我們的愛...只有把距離拉近了......
 
他離開了咖啡店，看到旁邊穿著西裝的在等女侍應
男人拿起了電話
輸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