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永遠的士兵》   在我遇見女神的那一剎那間,我好像聽見一名軍官在我耳邊吼叫,我頓時挺直身子,戴上頭盔穿上軍服,正式成為一名女神身後的二等兵。我深深的向女神的背脊行了一個禮。




在我遇見女神的那一剎那間,我好像聽見一名軍官在我耳邊吼叫,我頓時挺直身子,戴上頭盔穿上軍服,正式成為一名女神身後的二等兵。我深深的向女神的背脊行了一個禮。


多年來我奮勇殺敵,在我腳下的亡魂無數,踏著地上的屍骸一直向著女神的背後前進,她溫柔的向我報以微笑,我頓時感覺自己的官階連升了好幾級,胸口上多了「普通朋友」的職級。


在班上我被安排坐著靠近門邊的第一行第二個座位,女神就坐在我的左三、後二的位置,對!沒錯,我知道!這距離讓大家看出三大因素,來顯示一開始已經撤撤底底輸了。我軍服(校服)上彷彿多了幾個彈孔,血液正從傷口裡擴大軍服染紅的範圍。還不明白嗎?讓我來慢慢為大家解釋清楚...





一.

左三、後二...這天殺的數字,你認為是距離的問題嗎?NO!大錯特錯!距離不是問題,愛情從來不計較距離,真正的愛就算是天各一方也能像拔河一樣用綁在雙方腳下的紅線扯過來。

問題點出現在人類學上,人類正常的視角距離,普通人的視網膜擁有大約五百萬個錐形細胞,太深的話可以把它當作是五百萬像素之類的相機。但是,眼球裡還有一億多個棒狀細胞,用來感受景物的對比度、光暗、銳利度和景物的深淺。(還是不懂的話可以先撤退了,你不適合當兵!)。保守估計人類眼球的可視角度為水平120度、垂直60度。

察覺到了嗎?(在電腦前搖頭的你先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去去去)。我的位置正正就在女神的視角以外的地方,意思就是說,女神在專心看著黑板時,我的存在只是一份含糊不清的塊狀物...OMG真是可悲。




二.

女神注意不到我的存在,我就只好努力引起她的注意。BUT!每次我單是想不經意地看看女神的臉,就要大費功夫地把頭左移大約290度以上,媽啊!試問一個正常人有多少次機會能夠「不經意」地把頭轉向290度以上啊!還有的就是,你試著背向鏡子,上半身盡量保持不動,然後回頭看看自己的樣子,臉皮被扯歪了大半的你是多麼的醜啊!在女神的眼中我可能就只是個半邊臉在抽搐的痙攣人士而已...


三.

後二!後二!後二!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ABSOLUTLY FUCKING YES!你比女神還要矮!所以她才會坐得比你較後的位置,請你幻想一下,當在小息時看見女神被一個高你一整個頭有多的男同學搭訕時,就算你勇敢地上前阻止,畫面裡你都只剩下幾條因沒睡醒而豎起的頭髮。






每天我都懷著一定會長高的心情,並在將功課傳向後面的醜八怪時偷瞄女神幾眼,每次她都在跟後面的男同學有說有笑的,害我有幾次幾乎崩潰。我再看看在我身後的醜八怪,從來沒有人跟她搭訕過,真是PATHETIC。有一次我在偷瞄時竟看到女神被男同學抓癢引得吱吱地笑,我頓時還出不悅的咋舌,嘴角在憤怒地抖動。醜八怪見狀還在細聲地「嘖」了一聲...



「喂!妳想要抓癢嗎?」我將視線轉移到醜八怪身上,露出憐憫的眼神。


「我、我...」竟敢給我臉紅,真是不知廉恥的豬。


「嘖...」我轉回頭。






經過三年的成果,我終於能與女神平齊了,託上輩子積下來的福,我跟女神坐在隔鄰位置,「普通朋友」的職級正時由那時開始,神推鬼擁地我已有了女神的電話跟ICQ(當年還是用ICQ)。每天張開眼睛,我就懷著拭去「普通」二字而奮鬥,在上課前定會買零食偷偷塞進她的抽屜,早餐更是每天新款送到她眼前,但是在中學畢業時,軍服上的「普通朋友」頭銜還是沒卸下來。


踏足社會後,我跟女神依然保持聯絡,閒時食戲看電影已是平常事,不知何時胸前已掛著「知己」二字,每晚半夜我們都必會傾著電話睡覺,電話費賬單總是誇張得嚇人但我仍是懷著笑意地支付。半夜要夜歸時我更是隨時候命,把她安全地送到家門前,這種關係維持了足足兩年。那時候我認為,只要保持現狀,終有一天我定能把女神追到手。


可惜事情永遠無法順利發展,女神將要去日本進修設計。即使在我心目中,女神跟設計這門學問完全扯不上關係,我從來沒聽過她有這樣的興趣。可是那天我還是默默地把她送上飛機了...並結束了我多年的長跑旅程。就像一般的愛情劇一樣,我遠望著在天空變得愈來愈小的飛機,我知道這一刻我再也捉不上去了。


拜現今科技發達,即使相隔異地依然能方便通訊,女神到達日本後很快就跟我再次聯絡上了,還教曉我用SKYPE這種日本貨。那時候我形成了外出邋遢家裡打扮的詭異習慣。那時候我認為自己是女神獨一無二的存在,胸前的軍階好像蠢蠢欲動地想要脫變了。


生活總是催促人成長,陳奕迅唱得好,「被推著走跟著生活流,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我跟女神因工作忙碌已無聯絡很久,SKYPE也因為忘記密碼已被我卸裝了。我以為青春已過,胸前的「知己」軍階就讓它一直掛著生鏽吧。





一個晚上,女神哭著打長途電話給我,說生活實在太辛苦了,原來自己根本不喜歡設計,我按耐著說I told you so的意念一直安慰著她。那個晚上她的哭聲再次喚起了我的士兵魂,淚水正洗刷軍階上的鏽跡,那天我重回士兵之途了。


第二天,我把一直以來存起的積蓄買了一張日本回香港的機票,默默地寄送過去女神的住址,等待著一星期後她的歸來。終於那天我早了一小時到達機場,查看飛機降落時間,威風凜凜地站在出?位置,腦海不斷幻想著雙方各奔向前相擁著的感人畫面。


我在機場呆站了一整天,女神還是沒有出現,是機票寄失了嗎?是她不懂跑去機場嗎?是我找錯?口了嗎?種種無聊的藉口在我腦內盤旋。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完了,敵人的子彈準確地命中我的心臟,連同掛在胸前的軍階也射碎了。



兩年後,女神從日本寄信回來了,在信中她告訴我快要結婚了,對象是名日本人。女神那時候她失意得足不出戶好幾天,妹的丈夫因擔心她而破門而入了,這個舉動足以感動了女神,他們就開始在一起了。後來某次偶然才發現我寄過去的機票,可惜機票的有效日期已經過了。我拿著那封信大笑起來,我正嘲笑著那時候膽怯的自己,回想起在SKYPE也陪伴著她不知多少個晚上。





如果我當時拿那張機票,親自飛過去日本把她的門踢開。那現在她的丈夫就成了擅闖民居的變態了。但我明白,那不是運氣的關係,就算讓我倒流時光十次、一百次,我也不敢自己坐飛機到日本去。


原因正是因為我胸前的軍牌,作為一名士兵,總不是女神成為伴侶的選擇。也許你在戴上頭盔穿上軍服前,先看一下士兵手冊,就算你的軍階有多高,也沒有「伴侶」這個軍階存在的。





公主是要留給王子的,儘管士兵可以為了公主而跟敵人作戰,甚至戰死,你終歸是士兵一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