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無數咁多既遺憾,我地成日午夜夢迥,諗起當時如果點點點,咁而家就會點點點,但對於我打仆街仔阿揚一事,直到今時今日,我都覺得自己冇錯,仲嫌自己打得唔夠狠唔夠放。
 
香港呢個社會,所謂既文化之都,細細個已經被人教育到暴力係解決唔到問題,但我真係好想問,呢一刻我唔靠暴力仲可以靠乜。
 
可能有人話我心智唔成熟,郁啲就動手腳,冇情緒管理。作為一個男人,可以退縮,但唔可以選擇逃避,呢一刻我可以忍,但下一步我要面對既係俾黑社會圍揼,我當時心諗既野好簡單,你要我死,要屈我既話,我亦都唔會俾你好過!
 
怯,就輸一世!
 
我接受唔到自己俾人害完仲要苟且偷生,成隻鵪鶉咁繼續生存落去,我真係做唔到! 打鳩仆街仔,係我對邪惡既反抗,亦係我守護自己尊嚴既方法。
 




仆街仔阿揚俾我打到爆晒缸流晒血,成副眼鏡仲俾我踩到碎晒,女同學個個都響到尖叫,有部分同學就衝左出去課室搵其他老師過黎幫手。
 
情況其實唔太混亂,因為全班同學大多只係用一個痛恨既眼神望坐我,佢地既眼神我一世都記得,面上就好似赤裸裸咁話你係過街老鼠,想你快啲消失響佢地眼前,唔好再響呢度獻世。
 
完了,我既中學校園生活。或者一開始就已經係錯配,我唔係讀書既料子,我冇書緣,但幸運地入左一間Band 1既中學就讀,卻不幸地被人陷害以一個最差既結局作終結。
 
訓導主任入左我班房,有幾個同學仲指住我話我打人,我百詞莫辯亦根本唔到我否認,因為所謂既Band 1中學睇既就只有成績同升大學成功率,我呢類學生根本就唔會有人關心我打人既原因。
 
阿揚眼角流血,左眼更加係俾我打到豬頭咁,同學爭相上前慰問,我見到更覺得不是味兒,呢個世界,唔可以做好人,只有做壞人先可以活得長久富庶,只要識得耍手段,做壞事,就黑都可以漂成白。
 




班主任趕到就立刻帶仆街仔阿揚去醫療室。
 
我呢?我隻手都流晒血,但呢刻根本就唔會有人在乎。
 
訓導主任破口大罵問:「你做咩打人呀!」
 
「我俾人屈呀!」
 
「屈你就要打人呀!你立刻執好個書包跟我出黎!」訓導主任氣沖沖道。
 




我返位執返個書包跟佢出去。訓導主任冇再講任何野,我只係靜靜咁跟住訓導主任既身後往一樓行去,起初我以為去教員室,點知訓導主任卻直接帶我去校長室。
 
搵得校長結局就只有一個,就係被強迫退學,亦即係話中二既我,已經要面對失學。
 
「你企響到等等!我同校長交帶幾句就叫你入去!」訓導主任一臉認真地道。
 
我點頭示意明白。
 
我企響校長室外,個腦一片空白,不能運作,我不其然咁望住個天,再望一望自己既校章,我心諗點解我十五歲人就會咁黑仔,要俾人陷害,點解咁細個就俾我見到人性咁醜惡既一面。
 
所謂既老師其實都係打份工,電視成日話老師有幾好有幾咁偉大,我根本就冇遇過,又或者真係有咁好既老師,只係佢地既對象並唔係我,而我亦都冇咁既運氣可以遇到佢地。
 
對於前路我已經感到絕望,好多野我睇唔透,感覺而家既自己就好似一隻等緊被屠宰既家畜咁,明知死路一條,都仲要戇鳩鳩生勾勾咁響到等。我唔知下一步可以點做,我只係知道橫掂都要被人退學,我不如直接自己走。
 
至少,呢一刻我認為走,係唯一一樣我可以控制到既事。




 
我四圍望,見到附近冇人就立刻跑落地下,再偷偷地從停車場後門走左出去。
 
我癲左咁響條街到係咁跑,係咁跑,我可以肯定今次既逃跑係我人生跑得最快既一次,平時十五分鐘既路程行返屋企,今次我只係五分鐘就已經跑到返去。
 
返到屋企,我成身濕晒,我仲記得當時既時間係下午兩點半,我立刻換左套便服就諗住出街。
 
就關鐵閘之際,我個人突然之間停左一停,我行入屋攞左一包阿爸食開既大陸製特純萬寶路同埋火機,我唔知點解我要咁做,只係單純覺得一個人唔開心就要食煙同埋飲酒。
 
對!仲欠支酒!我去冰箱攞左罐生力啤就立刻走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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