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Genosse【長篇】: 【WAMF編】第三章——監視（1）
舞回到WAMF支部，用魔力換上制服，抬起頭來就通知附近休息中的數名隊員，請他們在三十分鐘後召集起所有待命中的隊員，到司令室集合，有重要事項宣布。
「支部長大人！請妳三思清楚！大家不可能會接受的！」
「我沒有改變決定的打算。」舞頭也不回，便往司令室直飛而去，在等候大家的這三十分鐘，就監視他打發時間吧。
※※※※
一個人的時候還好，現在還要顧及艾美，總不能繼續「每天雞蛋蓋飯」了，明天的晚飯怎麼辦……當哉和艾美吃完雞蛋蓋飯，當哉便開始收拾飯桌。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除了雞蛋蓋飯，自己還會煮什麼呢？「沒有」，在與艾美同居以前都沒有發現其嚴重性，接下來的日子只好邊學邊煮了。
「當哉明天也要去『學校』嗎？」
「明天、後天、大後天也要。」
「那麼我又要看家了？」
「嗯，就是這回事。幾乎天天都要上學的。」當哉把碗筷洗完放好，轉過身來艾美就坐在沙發上，以羨慕的眼神望着自己，她似乎對未知的「學校」很感興趣︰「妳想上學嗎？」
「上學有趣嗎？」
這倒是有趣的反問。上學有趣嗎？當哉想了想，每日像習慣一樣，到學校上課、學習，然後測驗，根本一點也不有趣。不過無可否認，學校可以把人們聯繫在一起，給人們結交朋友的機會，然後跟朋友一起玩是很快樂。這樣結論就得出來了︰「如果沒有測驗就很有趣。」
「真令人羨慕，我也想試試上學。」
其實仔細一想，艾美上學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這個年紀終日無所事事才是異常的！可是她要上學的話，還有很多缺乏的東西，如身份證明文件、入學資格之類的，更何況她沒有足夠的知識，根本不可能通過入學試，所以遺憾地，當哉只能搖頭告訴她，難以讓她上學。
※※※※
「他們看起來的就像人類一樣。因為知道我看着，所以演起戲來？」舞看看現在的時間，距離集合時間也不遠了，相信大家都差不多到達，現在就整理好心情，靜待房門打開的一刻吧。
…………
咚咚。
「進來吧。」
房門一打開，透便帶領偵察部隊第一隊進來，其後偵察部隊第二、第四隊也緊隨其隊長踏入司令室，而大樹和數名戰鬥員則走在最後。既然不見有隊員繼續內進，似乎現時待命中的隊員已經到齊了，舞掃視一眼部下，看看有哪些部隊沒有到場，似乎就只剩下偵察部隊第三隊而已︰「無法出席的就我之後再找，我們馬上就開始吧。」
「聽說支部長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公告 ，請問是什麼事情？」
「大家都知道魔人是人類的敵人，亦是我們消滅的對象。」舞見大家點頭稱是，正準備繼續話題的時候，透又投來嚴厲的視線，不用他說也很清楚他想說什麼，不過事情已經決定了，亦沒有打算改變主意︰「但是我們一直以來都缺乏對他們的了解。所以我打算以這裏作為突破口，開辟一條道路。」
「支部長大人已經有具體的計畫了？」
「對，我剛才跟魔人戰鬥時，發現他異常地弱小，所以現在放置了監視器在他的身邊，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視。就連現在跟大家說話的同時，也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然後我將透過對他的監視，一步步地了解魔人這種生物。」
「支部長大人的意思是妳放走了魔人？」
舞點一點頭，隊員臉色頓時黑了起來，從一開始她就預料他們會有這種反應，WAMF裏除了秋澤大樹以外，還有無數隊員對魔人懷有仇恨︰感情被玩弄，家人、情人、朋友被殺，一切都被奪走。部分隊員只要閉上眼睛，就會見到當時情景，即使過去數年，仇恨也有增無減。同時亦如預料中一樣，大樹馬上就擠出來抱怨了。
「丫頭！這種事情可是前所未聞啊！」大樹咚的一聲拍打桌面，全場的目光立時集中到他的身上。他瞪着舞的眼睛裏更充滿着仇恨和殺意，彷彿咆吼着「要是包庇魔人的話，就連妳也不放過！」一樣。但舞連一剎那都沒有移開視線，認真地面對他，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要逃避，還如何擔任支部長？「前所未聞正好，就是因為至今都不敢冒險，不敢踏出第一步，我們才一直都處於下風！」
緊接大樹的後方又傳來幾聲腳步聲，舞一望過去，今次就到透來抱怨了︰「我們到底有多憎恨魔人，支部長大人應該十分清楚才對。妳竟然留魔人活命，究竟有沒有顧及我們的感受？」
「我與你們不同，對魔人無仇無怨，所以無法理解你們的心情，也不打算了解。」舞剛說完，大樹就已經握緊拳頭，大喊一聲「臭丫頭」就憤然打向自己的臉上，然而她不但不躲避，更連眼也不眨，一手就把拳頭擋下了︰「大家先冷靜一下頭腦！」
「所以我才不想了解你們的感受，滿腦子都是對魔人的仇恨的話，還怎樣保持理性？這可是為了全人類而下的決定，不可能為了照顧你們的感受而改變。」
「我們應以市民的性命為最優先，現在妳卻把魔人留在都內，簡直是送羊入虎口！」
「要是他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就會立刻使他從世上消失了。」舞仔細觀察大家的樣子，總算有一部分人已經接受了，但大部分人的臉上仍寫着「反對」二字，似乎這已經是極限了。雖然從一開始就不認為全員都會接受，但情況卻比想像中惡劣得多，唯有獻出自己的第一次吧。舞打開桌下的抽屜，取出預備好的照片，展示在桌面上︰「以支部長的權限命令你們，為了進行監視，從此刻起禁止攻擊這兩個魔人。後果將由我全權負責。」
司令室裏立時充滿了不同的聲音，可是即使掩上雙耳，舞也知道他們說的內容。大概就是「那個不曾以權力命令人的支部長，現在竟然……」、「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之類吧。然後大樹就會……
「別開玩笑了！」與平常一樣，毫不理會上下關係，馬上就指着照片，大喝過來︰「就是這傢伙可憐我的！妳現在居然禁止攻擊他？而且連『命令』也用上！」
「否則你們根本不會合作，立刻就把珍貴監視對象殺掉吧。」
「殺死魔人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
「這樣子就得不到情報了！」
「不必情報也能戰鬥至今！」
「所以WAMF才會固步自封！你們別以為有很多機會，現在白白讓它溜走，我們就很可能永遠都要當被動的一方了！還是說一面被挨打就合乎你們的自尊？」舞激動地拍打桌面，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來了，可不能跟着他們的步調走呢。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調整好呼吸，壓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當舞回過神來，剛才混亂的司令室已經降了溫，大家的反對聲音亦消失了，無論如何，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大家可以解散了。」
行政工作又做完了，外面又十分和平，沒有魔獸出現，就先回家吧……咦？「這……這傢伙……該不是……！」
※※※※
「艾美，我先去洗澡了。」
「我也要一起洗澡！」
「千萬不要進來！」當哉挽着更換用的衣服走進浴室，連忙把門口關上，似乎要重新教艾美一些常識才行。說起來，自己現在也被監視着吧。當哉看看自己，再看看斜後方便問︰「洗澡都要監視嗎？」
※※※※
「洗洗洗……洗澡？我可是女生啊！」舞面紅耳赤掩上雙眼，然而她的「第三眼」卻無法掩蓋，依然緊緊地盯着當哉那麼掩上眼睛根本毫無作用！……對了，閉上該眼睛不就可以？那玩意根本沒有此功能，儘管有，要是閉上了該眼睛就無法監視了。
眨眼間，當哉已經脫去上衣了，他在學校的時候都頗正常的，想不到他暗地裏竟然是變態！不，他是魔人，本來的思考方式就異於常人，相信對他而言，在異性前祼體一定普通的事情，一定是！但是……︰「始終難以接受！」
「咦？為什麼他以浴巾圍着下半身，才脫去下衣？」
「不想看到內衣的話，就別往下看。」
「竟然會提醒我，其實他意外地體貼，還是演技？」舞微微上調「眼睛」的視角，回避過去，才鬆了一口氣。那個女魔人呢？舞一望過去，她竟然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而且是飲食節目！魔人都會做這種事情嗎？一把「眼睛」移動到她的面前，就清楚看到她饞涎欲滴的樣子，魔人竟然這麼饞嘴，倒是第一次見。可是不見得北川同學也是這樣，果然魔人與人類一樣各有性格呢。
舞從抽屜裏取出一本單行簿和銀色鋼筆，在簿面寫上「魔人監察記錄」六個漢字，打開簿面便寫下首日觀察到的事情。
「說起來，那個女魔人說過想上學呢。她與北川同學在一起對我也有好處……好。」舞轉動起手上的鋼筆，馬上就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
翌日早上，當哉一如既往地穿上校服，打開房門便睡眼惺忪地回到客廳，然後跟艾美打招呼……
「你就不能早點起床嗎？」
「我馬上就會做早餐給妳吃了。」
「我們早就吃完早餐了。」
艾美的聲音好像不同了？說話方式也不同了。當哉揉揉眼睛，再看一次眼前的人，她就交叉着手，以嚴厲的眼神盯着自己，連頭髮也變成黑長的直髮了，她真的是艾美嗎？當哉眨眨眼睛，她的樣子終於變得清晰了︰「為……為什麼風見同學會在我家？」
「比起用那種道具，當然是親自監視較舒服吧。」
「其實就算妳不監視我，我都不會傷害人的。」當哉從舞的旁邊走過，把方包放進多士爐，準備自己的早餐。只要靜心一想，就知道讓舞進屋的人一定是艾美，畢竟家裏就只有自己和她二人而已。
「舞！」
艾美？當哉一望過去艾美房門前，舞就閃現到她的旁邊，掩住她的嘴巴了，艾美又高舉着一本書，想說什麼似的，她們都在做什麼？當哉一問，艾美就發出「唔唔唔」的聲音，根本聽不到她想說的東西，然而舞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就立即靜下來了。明明看起來像逼迫艾美停口一樣，為什麼艾美看起來卻很興奮？
「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們做什麼了。」舞回以當哉一個微笑，便推着艾美回到房間，艾美還有說有笑的，她們的關係有這麼好嗎？以舞的立場來看，這是不可能的，相信舞這樣做是有一定的企圖吧。
當哉悄悄地走近艾美的房間，一探頭望去，舞就已經微笑着擋在門前，把他一切的視線封鎖了︰「窺視女生房間是很下流的事情喔。」
「我怎知道妳想對艾美做什麼？當然要確認她的安全」
「都說了以後你就會知道，這麼性急會不受女生歡迎的。」
「連眼前的女生也保護不了，『受歡迎』又有什麼用？」
剛才的台詞頗帥嘛。雖然只有一瞬間，確實怦然心動了。但身為監視者又怎能輕易地對監視對象動心呢？舞立即冷靜下來，把當哉推回客廳道︰「你才是快點吃早餐，我還等着你上學！」
「妳沒有對艾美做什麼吧！」
「要做的話早就做了。監視對象發生了什麼事，對我也沒有好處。」舞一手取過多士爐上烘烤好的麵包，塞往當哉的嘴巴，使他停下話來︰「我未閒得去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
完全看不清她有什麼企圖，艾美又太過單純，容易受騙……可惡！現在就只能聽從她而已。當哉一手提起書包，咬下多士就冷冷地道︰「要是艾美發生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妳的。」
「你真纏人。」
※※※※
在學校足球場裏……
「今天的晨練到此為止，解散。」隨着隊長一聲令下，足球部的部員一個跟一個地離開球場，回去學校更衣室，那麼自己也跟着回去吧。一名部員跟着大家的後面走，另一名部員就忽然用手肘撞過來了︰「夏井，經理今天也來了。」
「她來了又怎樣？」
「難道你不知道你喜歡的對象已經傳開了？」該部員又對他使眼色，要他望向網欄的門口︰「你的天使就在門前。要去告白看看嗎？」
「告……告白？」夏井辰彥一眼望去，她為部員派發水樽和毛巾的樣子就耀眼得難以直視，真的是對任何人都很體貼呢。
那一天也一樣，明明只是輕微扭傷而已，她卻比受傷的自己更擔心，自己一想要練習，她就捉拿逃犯一樣地抓住自己，火冒三丈地怒吼過來︰「腳是足球員的生命，馬上給我退下來！」
接着她又立即請隊長送自己到保健室，為足球部盡心盡力，時刻關心部員的身體，絕對不讓部員冒險，經理——一宮未央前輩簡直是足球部的天使。
「不去射門的話，就會連射進的機會都失去了。喜歡就要行動才行。」
他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連試都不試，又怎可能成功？辰彥整理一下思緒，便加快腳步，跑到未央前，作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一宮前輩，我喜歡妳！請跟我交往！」
未央立時怔住了，哪裏有人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告白？她眨眨眼睛，四周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更聽到人們說「跟他交往吧！」、「答應他吧！」之類的話，彷彿逼迫着自己一樣，可是回答不可能會這般簡單就被改變的︰「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是嗎……原來一宮前輩已經有喜歡的對象，那麼就沒辦法了。」辰彥直起身子，還以未央一個苦笑，四周的人也替他感到遺憾，拍拍他的肩膀，當中亦有數人猶如正在說「我還有機會。」般鬆了一口氣。這氣氛真令人尷尬，未央微微低頭，把水樽和毛巾遞給辰彥︰「謝謝你當日讓炒面面包給我。靠我自己是一定買不到的。」
「好吃嗎？」
「其實……我的朋友也十分想吃，所以我讓給他了。」
「他」？對方是男生嗎？辰彥的嘴巴又不由自主地動起來︰「請問……『他』就是妳喜歡的人嗎？」
每吐一個字出來，都彷彿要耗上全身的力氣，每個字都實在太沉重了。然而，為什麼仍然要問呢？要是她回答「是」的話，又該如何回應她？辰彥低下頭，不欲再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未央便誠實地回答了︰「嗯。」
「跟他進展順利嗎？」
未央聽後，臉上頓時添上了淡淡的憂傷，看來戀情是「不順利」，自己竟然問這種事情，實在太粗心大意了，這不是傷害了她嗎？可是……她好像別有另一個傷心的原因？不過這回還是不多問較好。辰彥苦笑一下，便走出未央旁邊的門口。
※※※※
「可以別繼續以那種眼神盯着我嗎？我真的不會傷害艾美的。」舞和當哉並肩踏進校門，又看看當哉的樣子，他的眼神銳利得像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割傷一樣，對自己的防範完全沒有一絲的鬆懈︰「就算我想襲擊她，在校期間也襲擊不到。」
「妳用魔力往返的話，一個小息就綽綽有餘了。在校根本阻礙不到妳。」當哉冷冷的反駁她兩句，舞也只能嘿嘿的強笑兩聲，都不知道該說他了解自己，還是不了解自己。事實上，用魔力往返的話，只需要一至兩分鐘就足夠，根本半個小息也用不上。
「我有點要事要到教員室，你先回去教室吧。」舞又瞥一眼當哉的眼睛，他果然一點也沒有放鬆︰「我也沒有這麼警惕着你，稍微放鬆一下嘛。」
「這樣的話在校期間都留在我的視野範圍內。」
舞輕輕嘆一口氣，一瞪過來就全身散發出微量的魔力，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你是否忘記自己的立場？我才是監視者。」
她不但聲音裏殺氣騰騰，當哉對上她的眼睛時更不寒而顫，跟昨日戰鬥時的壓迫感無與倫比，她當時根本沒有出力！即使當哉的直覺不敏銳，他的本能也能清晰地告訴自己︰「千萬不可跟她對抗！」
「那麼，北川同學，我就先走了。」舞一瞬間就收起所有的殺氣和魔力，像普通的女生一樣還以當哉一個微笑，回過頭就往校舍走去，她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咦？在那裏的不是未央嗎？當哉望過去，她就剛好從足球場走出來，相信是晨練完結。昨晚突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見到那麼多難以置信的東西，她不要緊吧？當哉慢慢地向她走去，跟她打個招呼便問︰「關於昨天的事情……」
「不好意思，足球部有點要事，我先走了。」未央一說完就快步離去。
「似乎足球部的工作很忙呢，是比賽將近嗎？」既然未央已經走了，自然就不會有回答。反正是同一班級，又有她的電郵地址和電話號碼，問的機會多如牛毛。當哉才踏前一步，馬上就被不認識的聲音叫住了。
「對。我們很快就有比賽。」
當哉一轉過身去，就看見旁邊有一個矮自己半個頭的小伙子，他留着一頭清爽的短髮，十足運動員的樣子，加上他說的「我們」，他應該是足球部的球員吧。
「我是一年級的夏井辰彥。你是……？」
「二年級的北川當哉。」
「北川前輩，我們十月初就有下一場比賽了。」
「難怪未央這麼忙……」
「妳是一宮前輩的熟人？」
「嗯，我們是老相識了。她有做好經理的工作嗎？」
「一宮前輩當然是最棒的經理！」辰彥舉起大大的姆指，做一個「讚」的手勢。看來是個爽朗伙子呢。
「這樣的話就好了。」
「說起話來，你知道一宮前輩喜歡的對象是誰嗎？」
「未央有喜歡的對象嗎？」當哉低頭沉思一會兒，如果是最近的事情，自己應該會察覺到才對，但她和平日沒有多少轉變，如果真的有喜歡的對象，相信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如果是很久以前呢？去年？還是中學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提及呢。
「不要緊，不知道就算了。我先回去教室，再見。」
「再見。」
在意……非常令人在意……未央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對象是誰？要直接問她嗎？這樣一來不就像自己喜歡她嗎！當哉抓抓頭腦，不知不覺間已經回到教室前了。
當哉一打開教室門，眼前就是漆黑一片，燈都未亮，空無一人，腦袋裏隨即浮出「太早到了」四字。究竟是誰要這麼早上學的？風見舞。要不是她，自己現在應該在家裏悠哉地吃着早餐；要不是她，就不會知道未央有喜歡的人，現在也不會如此在意，待未央回來就直接問她好了。
當哉坐在座位上，呆呆地望着教室門外，看着同學一個一個地進來，他們都三五成群地聊起來了，未央卻直至鐘聲響起才回來，完全沒有機會搭話。唯有小息的時候才問。
然而，當小息的鐘聲響起，未央又馬上失去蹤影，而且又是小息完結才回來。當哉嘆一口氣，想着下個小息再問，結果卻完全一樣。
眨眼間就到了午休時間。未央應該帶了自製便當的，那麼她一定會在教室用膳……當哉一望過去，未央竟然一臉憂傷地拿着便當離開了！足球部經理的工作有這麼忙嗎？
一日馬上就過去，又到了放學的時間。
「未央，今天也有社團活動嗎？」
「嗯，今日會很晚走的，所以不用等我了。」
「不要勉強自己喔。」
「我又不是你。」未央對當哉作一個鬼臉，就像充電完畢一樣，精神飽滿地走了。結果今日都無法跟她好好談話呢，今天就此回家吧。當哉嘆一口氣，馬上又被叫到自己的名字了，由於太在意未央的事情，竟然完全忘記了她——舞的事情，對自己及艾美而言，她無疑是最需要警戒的對象才對的︰「有何貴幹？」
「又這樣瞪着我，都叫你放鬆一點。」
「可以的話，我也想放鬆一下呢。」
「我以後早上都會去接你的，只是想先告訴你而已。」
「妳到底有什麼企圖，不可能僅為了方便監視吧。」
「假若你企圖殺人，你會老實告訴對方『我企圖殺你』嗎？」
「這樣做的人一定是笨蛋。」
「然後我看似那個『笨蛋』嗎？」舞對當哉笑一笑，轉過身就離開了，真叫人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