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入眠。輾轉反側,正確來說我所指的只限上半身。雙腳能夠伸展的位置並不多。曾經我試過把右腳伸出走廊,但被上廁所的人踢了幾下腳踝。坐在我身旁的死胖子,把右手至在扶手上,我的左手時不時都會觸到他手上的汗毛,蜷蜷曲曲的,如大毛蟲在我手臂上爬。活該。有時,他出入座位上廁所,把我搖醒,要我起身讓他出去。我根本不能入睡。我才不管有沒有電視看。現在我連最基本的休息也做不到。「你叫我如何才好呢?」我對一名空姐說。
「先生,我會盡快把事情解決。」空姐轉身,好像向儲物箱那邊走去,又拿了些東西回來。「先生,我現在給你一瓶藥水。待你服用後,便能好好休息。」
「是甚麼來的?安眠藥嗎?」
「差不多。它是一種試驗中的新藥,能使你覺得時間快過一點。」我拿起杯水,把四份一瓶吞了。過了十分鐘,好像沒有效。我想,或者這是新藥,效力較低,所以我吞了餘下整瓶。然後,醒來。我就在機場救護站裡的病床上。我挪開被子,見到自己並沒有穿衣著褲,全身赤裸。我馬上用被子遮蓋自己,叫外面的護士解釋一下。「先生,你在機上喝了俗稱會「斷片」的新藥水,是你把自己的衣襪脫得光光的。如沒大礙,你現在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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