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網絡屠城記: 第二十六章 初遇玄振
第二十六章 初遇玄振
地鐵站比想像中意外地人少，可能大部分市民已經由其它出口疏散了，根據總部的訊息，持槍歹徒應該身在員工辦公室處。我們一行共 22 人，分開了前後兩排地前行，而我和年輕警員則夾在其中。
「其實。。我想問呢。。點解你地唔著避彈衣既」
「噢，今日無預計到有槍戰，所以無領到避彈衣，彈藥都唔係領左好多，大家身上主要係防暴裝備」
「咁。。一陣如果對方有重型武器點算呀？！我地咪食曬子彈！」
「高 sir。。總部話對方手上得一把手槍」
「妖！你早講呀嘛！」
「高 sir。。我岩岩未入地鐵站之前，已經對住班伙記講左喇。。」
印象中，好像在大家踏入地鐵站前，年輕警員的確對著進入現場的警員們，說了一大段話，只是當時我正在為如何逃離的事煩惱，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麼。
「噢！係喎！」
「高 sir。。你好似好緊張咁。。岩岩對住個班人都無咩野。。反而對住一個持槍歹徒咁緊張」
「問清楚姐！你知喇！我依幾年好少去現場！我仲以後點都有一兩件避彈衣係架警車到」
「有呀，我地架車後尾箱就有一件」
「噢！你唔早講！拎比我著呀嘛」
「高 sir。。我問左你幾次。。但你都無反應。。我以為你唔洗咋。。」
「Shit！！咁。。不如我地依家上去，等我拎番黎著，好唔好？。。」
對方立刻換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看著我，但我真心害怕子彈無情，一會誤中副車，我以堅定的眼神嘗試說服對方，讓我回到地面上。突然，前排的數名警員大聲喊叫，我轉頭一看，
一名滿面傷痕的男子站在前方，從他手中的那支黑色手槍，可以肯定他就是那名歹徒。
「即刻放低槍！舉高雙手！如果唔係開槍呀！」
男子眼見我們這麼多警員，面上浮現出既無奈又不忿的表情，但他還是依照警員們的指示，將手槍罷放在地上，再將雙手舉起。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當幾名警員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時，並將他狠狠壓倒在地上，男子一面痛苦，同時突然打開了喉嚨地大聲說話。
「我係玄振！新界南重案組負責人！依家有個犯係架列車到！我懷疑佢就係先前好多宗心臟衰竭死亡案件同科學園事件既主犯！你地捉左我唔緊要！但絕對唔可以比佢走甩！」
警員們聽到他的話後，大家立即炸開了，紛紛地竊竊私語，而對於他所說的話，我也是半信半疑，全因我並不認為科學園所發生的事，竟然是人為操控。我看著趴在地板上的他，好像有點似曾相識般的感覺，但首先認出了他的是身旁的年輕警員。
「噢！玄振！我知道佢係邊個！佢就係個個係科學園拋低自己人，仲開槍打死伙記個個警察！」
記得伊凡曾經對我說過，在我暈倒的過程中，的確看到警員們自相殘殺的事情，想不到世界這麼小，竟然能在這裡再次遇到科學園的警員。當大家聽到對方是那個臭名遠播的警員時，我頓時感覺到氣氛變得緊張，各人都是一副咬牙恨齒的表情。這也難怪，先前從其他警官口中得知，科學園中一百多名的警員中，只有兩名生還者。雖然對方沒有說出箇中原因，但當我將伊凡的話接系在一起，大概能猜到整件事情，也理解大家對著這名叫玄振的警員又有多麼的仇恨。
「依家最重要既唔係我！係個個犯！如果比佢走甩左！會死更加多人！」
眼見對方已經被制服得沒法動彈，我穿過了人群地走到他面前，純粹出於好奇地問起對方。
「你點解懷疑佢係個個主犯？」
「我真係無時間同你解釋咁多！依家我停低左架地鐵！你地仲有時間去捉住佢！」
說實在的從他那對充滿迫切性的眼神，我真的開始相信他所講的可能是事實，只是在場的警員們並不這樣認為，幾名警員已經紛紛惡言相向。
「你係用槍去指嚇！唔好講得咁好聽！」
「點呀？想我地行落路軌！之後等我地比車撞死呀？！你仲害死唔多兄弟咩？」
「講曬大話！邊有可能咁岩比你遇到個犯？！而且普通人點可能整到啲市民變成咁！」
「扮曬野！明明自己想走佬喇！你點解會係到？你無可能係而到架！」
愈來愈多的警員包圍著他，甚至有些人開始腳踢躺在地上的玄振。眼見警員們的動作變得逐漸粗暴，相反玄振並不在意來自四方的毆打，他依然拼命地強調捉拿犯人的重要性。可惜在場的警員們仿佛已經打紅了眼，包括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年輕警言，他也想加入到人群中。畢竟這是對方內部的家事，我也不想多插手，而且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時機，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玄振的身上，我可以借機從地鐵站的其它出口離去，當我已經一步一步地遠離那群警察時，一名地鐵職員從房間衝了出來，對著四周大喊。
「呀 Sir。。。救命呀。。。救命。。」
職員的叫聲將警員們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玄振光則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架車。。架車。。出左事。。」
一名警員上前讓他震定下來，慢慢地把話說清楚。
「車長話。。岩岩個班車。。裡面。。裡面。。有啲乘客不停咁殺人。。」
我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景象，就是科學園的一幕，於是我放棄了原先逃跑的計劃，走到那名職員的面前。
「點殺人法？！」
「唔知。。列車長凈係話突然間有啲乘客。。開始係咁殺人。。」
現在的所有警員依然呆立著，事情來得太突然，我也慌了神，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此時，躺在地上的玄振一邊掙紮地站起身，一邊喘著大氣地說話。
「我都講過。。個個人就係所有事情既源頭。。快啲。。快啲請求增援。。去包圍架列車。。救得幾多個就救幾多個。。」
聽到玄振的話後，大家終於回過神來，年輕警員詢問我的意見，我只是將玄振的話重複說了
一遍。正當大家開始行動的時候，另一位地鐵職員又從辦公室跑了出來。
「慘喇！慘喇！站長」
「咩事呀？。。」
「李車長佢駛緊架車埋站！」
「下！你叫佢停落黎呀！」
「佢話。。佢唔想死。。佢要落車。。」
我抬頭看了一看地鐵線路圖，隨即震驚得大叫了一聲，因為列車的下一站：灣仔，讓我再次想起伊凡的身影。
警員們再回到卡車上，卡車再次列作一排地跟在身後，而年輕警員依舊地握著方向盤，唯一改變的是坐在我身旁的，不是伊凡，而是遍體鱗傷的玄振。雖然警員們強烈地勸阻我給一名罪犯坐在身旁，未免太過危險，應該立即將他送回總部去，只是一想到要面對那些市民，而且人數還是未知之數，身旁多一名曾經歷過科學園事件的人，還是真正地現場中硬拼過的警員，心中多了一分踏實感。加上我總覺得對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可以令人信任的感覺。當然，我還是聽從了大家的勸告，讓他戴上了手扣。
「高sir，都仲係聯絡唔到總部」
從剛才知道那列載滿了未知多少個市民的列車，正駛往同樣是香港最為繁忙的灣仔站開始，我已經請年輕警員立即聯絡總部，同時我也要求所有警員立即出發到灣仔地鐵站。奇怪的是無論嘗試了多少次，依然是聯絡不上總部，甚至連其它分局也聯絡不上。只是當我一想起伊凡，我實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雖然從她離開後計算，差不多過去了半個小時，正常情況下她已經坐上了前幾班列車離開，可是心裡依是放不下，再加上地鐵站內還有很多準備坐車的市民，在經歷了科學園的事件後，我總覺得自己沒法再次去接受，人類竟然可以如此兒戲般地被殺害。竟然當初沒有死去，總在危難關頭脫險，甚至現在多了一群警員跟在身後，或許這都是冥冥中自有的安排，我應該做點事，雖然當不上成英雄，但至少不能再一走而之。
「我建議你一陣到左灣仔之後，搵個機會即刻離開」
在我沉思之際，一把輕得快聽不到的聲音傳進耳朵，我轉頭一看，玄振不知何時已經貼近了我。
「我知道你唔係高sir，我識得佢，我唔想追究你係邊個，但你唔好再參與依件事，唔係講玩，分分鐘會無命」
此時，年輕警員應該是聽到身後的聲音，他轉頭詢問
「高sir，無咩事呀？喂！你做咩坐到咁近！你想點！」
我示意年輕警員冷靜下來，隨便說了幾句話打發了他。同時壓低了聲音去回應玄振的話。
「我雖然唔係警察，但我知道唔係講玩，科學園唔係得你地兩個生還者，我都係其中一個」
這次輪到對方露出一面愕然的表情。
「你係邊個？」
「係科學園返工既打工仔一個」
玄振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
「科學園千幾人，你點知得兩個生還者？」
「我唔知架，都係你地班警察同我講既」
「你點解無變成佢地咁？或姐點解會無事？」
「我唔知，我係男廁訓著左，訓醒出返黎就變成咁喇」
好吧，我承認這個說法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也怪不得對方的表情變得愈來愈不友善。而且我漸漸地產生一種感覺，彷彿自己正在被審訊，明顯是玄振的磁場太強大，將我這冒牌貨的氣勢完全壓了下去，令我也忘記了誰是處在主客位置上。
「總之你信唔信都好，依件事我一定要參與，而且以你依家既身分，你無能力去阻止到我」
「既然你自己都經歷過科學園既事，你應該好清楚將會遇到咩野，你個時好彩無事，但你無可能兩次都咁好彩！」
「好唔好彩，我都要入去，有啲野我一定要自己親自確認」
之後我們之間的對話就突然停止了下來，倒是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直盯著我身上。
「你望咩野？你想點」
「睇黎個個人對你好重要」
「你又知。。係關於一個人？」
「因為我都係，個個犯可能就係佢害死左我老婆，仲有我成班兄弟」
玄振光說這番話的時候，本來那張冰冷的面，就算剛才被警員們暴打也面不改容，但現在卻流露出一面痛不欲生的表情。我不禁有點懷疑，這個人真的如那些警員所說，為了自保而去殺害和拋下自己的同僚嗎，我心中出現了這個疑問，但也沒有時間再去深究，因為半個多小時前才來過的灣仔站，已經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