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次由我來控制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咦,怎樣好像一直都死不去,我勉強地舉頭看一看自己的胸口。
 
沒血迹?!
 
對了!我忘記了避彈衣這件事,在進來地鐵站前,當時雖然沒想到會發生中彈事件,一心想著只有我們才有槍彈,對方全都是怪物,只會用雙手去襲擊我們。幸好當時年輕警員提著避彈衣走到我面,我猶豫一下還是決定穿上了。人是死不了,但強烈的痛楚從胸骨和肋骨處傳出,很大機會是被子彈的衝力擊折了。由於 Bill 並没有發現我仍然沒死,我也不敢動作過大引起他的注意,要不他向我的腦袋來一槍,那就真的死定了。當然,玄振也以為我已經沒救了,他正拼命地對著 Bill 怒吼。




 
「胡偉杰!你!!我一定唔放過你!」
 
「我都講過。。我唔係胡偉杰囉。。I'm Bill」
 
「你仆街死喇!唔好再係到扮痴線!胡偉杰!」
 
「同你真係好難溝通,anyway,你都可以去死」
 

Bill 將那些包圍著玄振,調配成按著他的四肢,玄振跪在地上拼命地掙扎,但完全動不了分亳。眼見 Bill 舉起手中的配槍,正在眯準玄振的眉心,我知道這不是一場電影,兩個人不會花上十分鐘去訴說過去和悔恨,還會互相揭露曾經犯下的事,例如:其實殺佢個個就我。我知道對方只會微不猶豫地拉下槍扣,之後玄振就此拜拜了。正因為這個想法,令我不帶半分遲疑地拔出 2/6 的幸運槍,也沒有特別去眯準對方就開槍了。而今天它終於第一次為我帶來了幸運,我不記得自己扣了多少槍扣,反正一定超過了 6 次。我只記得第一顆子彈打中了 Bill 的手臂,手槍隨即從他的手掌掉落在地上,當他面容失色地朝著我看時,第二顆子彈從他面額擦過,面上立即出現了一道血紅色傷口,鮮血源源不絕地流出。子彈已經耗盡了,我知道剛才兩射擊殺不了他,待 Bill 拔出腰間的手槍與我火拼,我不變成蜂巢才怪。但想不到 Bill 可能是受了傷的關係,他慌張地衝出了房間,我看到他一手按住槍傷的背影,逐漸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以外。我吃力地從地板上站起來,慢慢地走到玄振的面前,每一步路都帶動了胸口和腹部的傷處,痛得我眼淚直流。




 
「你。。點解?」
 
玄振一面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解放襯衫的䄛扣展露身上的避彈衣。
 
「好彩。。不過都好鬼痛。。好似有啲骨折。。」
 
「你真係。。快啲幫手鬆開佢地」
此時,按著玄振的市民們全盯著我看,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手,嘗試拉起他們其中一個的手,出奇地對方竟然十分配合,毫無反抗地任由我擺他們的手,不消片刻後,玄振就能自由地走動。
 
「出面無曬聲」




 
「嗯。。已經靜左一段時間。。」

 
我與玄振都猜到寂靜意味了什麼,沒有槍聲,沒有反抗聲,一切全因為已經沒有人,生還。玄振簡單地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槍傷,之後我慢慢地拉開了房間大門,瞬間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水彩畫,而且是那種畫布上依然沾滿了濕答的顏料,當然所謂顏料只是警員和市民們的血液。地上沒有屍體,四周不見半個殺人市民,與科學園的情景如出一轍,雖然到現在依然
搞不清楚,那些市民為何要拖走屍體,而那些屍體又被拖到什麼地方去。
 
「佢地。。佢地。。」
 
我雙腳一軟,跪了在地上。
 
「可能佢地有啲人走甩左。。」
 
玄振頭搖一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麼,但我心裏也明白這個機會近乎零,說出這句話的目的,是想去減低內心的罪惡感,但只是自欺欺人。才過了不足一個小時,我還沒有認清他們毎個人的臉,一下子全部人就瞬間消逝了,如果我當初能聰明一點,就不會誤信女生的話,那大家就不用死了!很可能那些市民也不用死!我雖然由此至終都沒有殺過任何人,那怕是一個殺人市民,可是我現在的雙手,已經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
 
「唔好責怪自己,係我叫大家一齊入黎」




 
「唔關你事。。係我想入黎。。係我鼓勵大家去救人。。係我。。」

 
突然腦袋被拍了一下,力氣至大差點讓我暈了過去。
 
「好喇!再講依啲野!都救唔番佢地!你以為拍緊戲!無人犧牲?大團圓結局?唔係啊!已經死左好多人!如果我地唔去阻止!仲會死更加多人!」
 
果然我還是太天真了,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你唔係仲有一個好重要既人,你為左佢更加要堅強啲!」
 
伊凡!對了,還有伊凡,不過剛才的火拼聲如此激烈,她應該能猜到事情的大慨,估計也不會犯身冒險地跑來這裡。
 
「行喇,要盡快返去警局通知佢地,如果唔係有更多人會受害」「等等。。你去先。。我想搵一個人。。佢可能仲係地鐵站到。。」
 




「你點搵?」
 
「我都唔知。。不過只要啲市民襲擊唔到我,應該唔會有咩野事」
 
「非去不可?」

 
我沒有作聲回答,只是對著玄振用力地點頭,他注視著我好一會,突然向我伸出了一手,停
留在我的面前,於是我也伸手去迎上,之後他用力地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咁你自己小心啲,希望以後仲有機會見面」
 
「嗯!我相信一定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