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慾願墮 」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12

case 2.6 相同的樣貌

自從玲兒出現後,我的人生彷彿脫胎換骨一樣。

考試順利結束,雖然算不上突飛猛進,但我相信要找個學位應該遊刃有餘,生活上亦變得有趣味得多,無論去那裡也有玲兒和我出雙入對,一個冰淇淋我們分享著吃,每分每秒有對方的手牽著,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渴望戀愛,因為戀愛讓我們不再孤單。

而我亦向老爸說了玲兒的事,以不闖禍為條件,老爸答應了讓玲兒同住,反正他一年也沒有多少天在家。





今天,我又再到了圖書館借小說給玲兒,玲兒空閒的時間太多了,除了家務之外她幾乎沒有可做的事,足不出戶的她只有看書這種娛樂,隨著時間過去,這個圖書館的懸疑小說她也快看光了。

「阿明?考完試你還來幹什麼?」阿邦說。

「啊⋯借些小說給女朋友看罷了,你呢?」

「在兼職呀,圖書館理員,又不用幹什麼又有涼快的冷氣。」阿邦打著呵欠說。

「兼職?」這個想法我從未有過呢。





「對呀,你沒有找嗎?反正現在有時間,拍拖也要花錢吧?」阿邦說得對,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

「兼職?」玲兒好奇地問。

「對呀,我在附近的快餐店找到工作,明天開始上班了。」這樣才能有錢跟玲兒去玩。

「你厭倦對住我了嗎?」玲兒突然顯得失落起來。





「不⋯不是啦,只是想賺點錢和你去玩罷了。」但玲兒的話卻讓我意識到一件事。

這個多月來我們朝夕相對,幾乎每分每秒也同在一起,而玲兒除了我便沒有任何生活圈,無論我拿什麼懸疑小說她也露出同樣的興奮表情,每一天也規律如是,難免⋯會有點沈悶。

以工作來讓大家多一點空間,或者未嘗不是好事。

快餐店一天的工作很忙碌,玲兒每天會為我準備午飯,讓我帶回公司吃,這一點讓同事很羨慕,也令我覺得很貼心。

但是⋯我偶然會發現玲兒會在店外躲起來偷看我,是因為一個人在家太悶嗎?

「阿明原來你在這裡兼職嗎?」穿著西裝的美琪說。

「啊⋯是的,當打發一下時間⋯你呢?穿得像個上班族呢。」不僅衣著,美琪亦化了妝,打扮得比在學校見面時更成熟。

「我在附近的寫字樓做兼職,算是累積一下工作經驗吧。」美琪微笑著說。





「對了,同學們打算過幾天聚一下,你會去嗎?」美琪總是如此親切,當日爽約的事我也不再記著了。

和同學們聚一下,也不錯呢。

回到家後,我向正在洗衣服的玲兒交代一下聚會的事。

「聚會⋯不帶我去嗎?」玲兒失望地說。

「啊⋯都是我的中學同學,你去也只會悶著你的。」我也想要有些私人時間,而且那裡有和玲兒長得一樣的美琪,感覺會不太對勁呢⋯

「是因為中午那女孩嗎?和我長相一樣的女孩。」玲兒目無表情地說。

「那個只是我的同學呀⋯」玲兒看到了,她果然不時會在快餐店外偷看我⋯





「我是那個女孩的替代品吧。」玲兒冷冷地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玲兒的話不禁讓我心虛起來。

呂小姐說過玲兒是因我而生的,我和她的靈魂相連,或者我的一絲慾念,她亦能感覺得到吧。

和同學們的飯聚,無非也是說說對入大學的打算,成績好的自信地高談自己的計劃,成績不好的亦已經準備好往後進修的打算,而另一個話題,自然落在明明不起眼卻交了女朋友的我。

我一路編著玲兒的背景,一路看著美琪的反應。

沒有反應,就像事不關己一樣不痛不癢,她繼續和旁邊的朋友談笑著,沒有參與關於我的話題。

飯局結束後,有部分同學提議去唱卡拉ok,而我和美琪明天也要上班所以沒有參與,但美琪卻對我提出另一個方案。

「要去喝一杯嗎?就我們兩個。」





⋯⋯⋯⋯⋯⋯⋯

「想不到你會來酒吧呢?」在我的印象中美琪一向是好學生好孩子的形象。

「我們已經是成人了呀,我也不想再當模範生了。」美琪大口喝著啤酒。

「你這麼晚還不回去,女朋友會責罵吧?」美琪很快便臉紅起來。

「不會吧⋯我們一起以來也無吵過架。」甚至連憎惡的表情我也沒有在玲兒臉上見過。

「真羨慕呢。」美琪微笑著說。

「什麼?戀愛嗎?」美琪很會化妝,比素顏的玲兒更亮麗。





「一半吧,羨慕跟你拍拖的女生。」美琪顯得尷尬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最後上課那天⋯我約你在外面等⋯其實是想和你表白的⋯哈哈⋯現在說起來真丟臉呢⋯」美琪說著又喝了半杯啤酒。

「但是⋯你不是沒有來嗎?」不會吧⋯

「有同學在之後那天便移民了,大伙兒說要拍貼紙相留念⋯我拍完後趕回便利店,但你已經不在了。」美琪以笑容掩蓋著悲傷。

「但幸好那天無表白呢,我不知道原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美琪的話把我呆住了。

「現在跟你說⋯我想也是對中學生涯結束的一個告別吧,我中學時代最後一次暗戀,正式結束了。」美琪把餘下的啤酒喝光。

「為什麼⋯會是我?」原來美琪一直和我的心意是一樣的。

「你不要小看自己啦,你比你想的有吸引力。」但是我們都錯過了這份緣份。

「回去吧,還有人在等你的。」

怎會這樣的⋯我錯過了美琪,還因為我對美琪的慾望而製造了玲兒⋯那我和玲兒⋯到底算什麼?

我打開大門,玲兒就坐在客廳看著小說等我回來。

「肚餓嗎?我弄宵夜你吃。」玲兒微笑著說,以和美琪相同的樣子。

「不⋯我不餓⋯」我抱著玲兒說。

每天這樣照顧我飲食,替我打理家頭細務的她,我必須為她負責任⋯是我讓她存在的,我有責任要照顧她一生。

但一生所存在的變數太多了,年輕的我,少輕了人生的長度,少輕了我許下的承諾,到底有多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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