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慾願墮 」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18

case3.4 怪物

雖然已是夜深,而我亦還在休假當中,但藥水一日還留在醫務所中,我一日也無法安睡,還是盡快還給呂小姐,結束這場惡夢吧。

我換好衣服走到樓下,區議員辦事處門外正站著那對長得一模一樣的孖生姐妹,她們以詭異的目光注視著我。

很邪門⋯和這辦事處一切有關的事情也邪門得很⋯美得不像人間女子的呂小姐,活像人偶的孖生姐妹,還有不知名的危險藥水,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覺得奇怪,覺得詭異。





我走過辦事處,被便利店報紙雜誌的標題呆著了。

「第三宗寵物在家咬死主人個案出現,社區疑似爆發新型瘋狗症。」

什麼?這種狀況⋯怎會和注射了呂小姐的藥水如此相似。

我翻開報紙詳細閱讀,死者⋯是我上班的醫務所常客,那頭小狗多次吃了不當的食物而來救醫,我和醫生也認為是那主人的疏忽照顧。

我立即用手機查看另外兩宗個案,完全一樣的死狀⋯而且⋯我認得另外兩個死者也是我們醫務所的常客。





全部案件也和我工作的地方有關連⋯為什麼會這樣的?

我連忙趕往醫務所,在漆黑的醫務所中翻開我的儲物櫃,皮包還在,但是⋯藥水的份量明顯減少了,有人打開過我的儲物櫃,偷用過我的藥水。

是誰⋯是誰會知道這藥水的秘密?

在我苦惱之際,發現腳下踩著硬硬的東西,我移開腳彎身拾起,發現是一顆小小的銀色鋼珠。

一顆似曾相識的鋼珠,在那裡看過呢⋯莫非是!





在我想到答案之際,後腦椎被重重地擊打了一下,強烈的衝擊令我暈倒在地上。

這鋼珠⋯是我在後山看過的⋯用汽槍暴虐動物的暴徒⋯使用的鋼珠。

⋯⋯⋯⋯⋯⋯⋯

冷水潑灑向我身上,讓暈倒的我回復意識,這裡⋯是小木屋,我家後山的小木屋。

「善璍,該醒來啦。」熟悉的聲線從我正面傳來。

「醫生⋯你就是那槍手⋯」我的身體停不了震抖。

「善璍啊,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呢。」醫生撫摸著長槍微笑著說。

「是你⋯用那藥水注射在求診的小動物身上⋯你怎會知道的?」那皮袋就在我身旁。





「我跟蹤過你,看到你為其他小區的流浪貓狗注射過藥物,新聞報導後我就知道事情和你有關,你還偷了醫務所的藥物毒死那些動物,不見了這麼大劑量的藥物你不會以為暪得過我吧?」醫生笑著的臉容與魔鬼般猙獰。

「有這麼捧的東西你應該一早和我分享呀,我就奇怪那些貓狗怎會變得這麼兇猛,害我抑制著想打獵的衝動,幸好發現了原來是你搞的鬼。」醫生把槍管指向我的眉心。

「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小動物!你不是也很熱愛牠們嗎?」我呟喝著說。

「熱愛?起初是的,但有用嗎?我們幹著的事情什麼也改變不了!被傷害的動物仍然被傷害,被人道毀滅的動物每天繼續失去生命!我厭倦了!殺戮⋯讓我心靈得到滿足,亦為牠們帶來解脫。」醫生露出不一樣的表情,一個因為滿足而露出的笑容。

「但你的藥水讓我有了別的想法,你看那些虐待寵物的主人,被他的寵物殺死了!這是報應呀!你不是和我有相同想法嗎?所以才向流浪貓狗注射。」醫生確信自己是正確的,就算有人失去性命他也毫不在意。

「我給你選擇吧,要試著逃走,還是做我的顆伴?繼續用藥水懲罰該死的人類。」那充滿殺意的面容。

「你⋯是魔鬼!」我帶著呂小姐給我的皮袋從後門逃走。





他和我是不同的,我的出發點是保護動物,他卻是想懲罰人類。

這個後山人煙稀少,要是在這裡掛掉恐怕要不知多久才會有人發現,一定要逃走,把這魔鬼的惡行公諸於世!

「呯!」槍聲伴隨我的選擇響起。

「唉呀⋯你的選擇讓我覺得很可惜呢。」獵人露出了原來面貌 。

我的腿上出現了被槍傷的痕跡。

「最後一次,要成為我的顆伴?還是死在這裡?」那如惡魔般的表情浮現在追殺者的臉上。

「死的人⋯是你!」我從皮袋取出針筒,向自己的大腿打上一針,狠狠的一針,沒有理會過劑量。

這狂徒必須死掉!





藥力灌注我的身體,我已經忘掉了任何知覺,只知道我醒來時,身邊多了一具屍體,一具被強力撕破的屍體。

本應正追趕我的醫生在後山被撕成兩半,我看著我沾滿血跡的雙手,我知道兇手是我本人⋯那藥力讓懷著敵意的醫生死掉了。

到底注射了多少,我是不是已經變成怪物了⋯我看著空空如也的針筒⋯心裡害怕得要死。

「善璍⋯你怎會把藥用在自己身上的?」低沈的女聲源自呂小姐。

總在出事後在我附近出現,像是一直默默監視著我。

呂小姐帶著那對孖生姐妹俯視著跪倒的我。

「我⋯是不是變成怪物了?」我看著醫生有如被龐然大物撕破的屍體說。





「恐怕已經無法回到正常的生活了。」呂小姐淡淡地說。

其中一個孖生姐妹拾起了地上的樹枝扔向我,我還來不及反應,右手卻自動把它擊落了。

被我瞬間變得粗狀並伸出利爪的右手。

「藥水我要拿回了,而且你亦無法再負起管理藥水的責任。」另一個孖生姐妹拾起皮袋,把唯一不屬於那皮袋的一樣東西留下。

我用來毒殺動物的另一支藥水。

「過量使用藥水,最後甚至注射在自己身上,善璍⋯你嚴重違反了使用的規則,在你離開這個世界後,我將會回收你的靈魂,這是你要負上的代價。」呂小姐留下最後的說話,帶著孖生姐妹慢慢步出後山。

藥力只有死亡才會消失。

一切都應我而起,失去性命的動物們,還有那些受傷甚至死亡的人。

我拿起地上中空的針筒。

除了這醫生,他是死有餘辜的,殺死他算是我唯一做對過的事情。

抽取有毒的藥水。

現在我還能做對的,就只有避免危害這個社會,結束因為那藥水引起的事。

在頸上打了最後一針。

⋯⋯⋯⋯⋯⋯⋯⋯

靈堂內,阿邦和他的家人哭成淚人,看著善璍的屍體推進火化的巨爐,他們對年輕的生命消逝感到惋惜,對親人的莫名離世感到困惑。

警方判定善璍是畏罪自殺,但謎團並沒有被解開。

報章上的說法是醫生持槍虐殺動物的秘密被善璍發現,為了掩飾罪行打算在後山殺害善璍,搏鬥之下被善璍誤殺,然後善璍畏罪自殺。

醫生那死狀驚人的屍體並沒有被公開,因為警方也無法想像是人類所為,但為了結案,為了停住輿論,警方選擇隱瞞。

真相就此被掩蓋,但阿邦並不認同,他看到姐姐死前奇怪的表現,加上她的一句說話讓阿邦一直在意。

「不要去呂小姐的區議員辦事處。」

還有阿邦在網絡上看到的一篇文章,在討論區上流傳著一個與他以故友人遭遇相似的文章,雖然故事人物的名字不同,但那帳戶名稱卻和友人網絡遊戲使用的不謀而合。

故事停止了連載,沒有人知道作者身在何處,但這故事⋯同樣提到了區議員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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