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記事本內裏,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張伯,呢D係咩字黎架?」我指著那些符號。
 
張伯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
他繼續向後翻,然後停了在貼滿照片的一頁。
 
「你地睇下呢幾張相!」張伯向我們示意,於是我和雷少一起檢視那些照片。
 
「唔……唔係卦!」我和雷少同時感到驚訝,只因每張照片裏都是黃強來的!
 




要說這有甚麼好驚訝的?是因為每張照片的時代感都不同!
有的是黑白照,有的是彩色照!
而更明顯的,其中一張照片,是坑口村,還沒有填海改建的樣子,但這張照片裏,仍然能發黃強的踪影!
 
「點……點解會咁,佢究竟係咩黎?彊屍?定活死人?」我驚訝得不知道在說甚麼。
 
「奇怪,子鋒你望下,雖然每張相都有影到呢個……呢個人,但係佢好似唔係特登想入鏡!應該係唔小心被人影到!」雷少指著這些照片說。
 
「張伯,呢D相究竟係咩黎?同埋頭先果D字又係咩意思?」我看著張伯。
 




「係答你地之前,我想問你地一件事,你地見到果個……黃強,最後一次見……係幾時嘅事?」張伯直視著我們,看得我們好不自在。
 
「幾時?咪前晚囉,我地之前仲一直都同佢一齊上堂添!」我回答。
 
「你係話,黃強一直都留係學校?」張伯驚訝的說。
 
「係!我可以做證!我係原校重讀中五,之前咁多年,一直到依家,我可以肯定黃強係學校讀書!」雷少回答。
 
「唔通……佢最後……都係避唔到個詛咒?」張伯小聲的說。
 




「詛咒?係咪黃大一個詛咒呀?究竟你知道D咩?」我急問。
 
「不如,你地先將你地係學校遇到嘅,同黃強同你地講嘅野,話俾我知,咁我會容易D解釋俾你地聽!」張伯提議,於是我和雷少便詳細的告訴了張伯最近發生的事。
 
「首先,等我話返俾你地知一個事實,黃強佢,係四五年前,已經搬走左,唔係呢度住!」張伯說。
 
「無可能,我兩年前先同幾位同學,一齊黎過坑口村搵佢,果陣我地仲上過佢屋企!」雷少說。
 
「咁我問你,你記唔記得,你去黃強屋企果陣,入面有D咩?同埋屋企有D咩係度,你仔細諗下!」張伯說。
 
「梗係記得啦!咪……咪……」只見雷少面色一沉,像發現了甚麼似的。
 
「做咩呀雷少?無野呀,你記起入面有D咩未?」我拍了拍雷少肩膊。
 
「細路,係咪記返起,入面全部都係D爛嘅傢俱!」張伯對雷少說,雷少臉色奱得更加灰白。




 
「係!我終於記得,佢間屋好古怪,個感覺係,唔似有人住!」雷少按著自己的頭說。
 
「唔似有人住?係咩意思呀?雷少你係咪記錯呀?」我說。
 
「唔係,我無!係黎呢度之前,我咪講過,佢間屋好古怪嘅,我總算記得呢種感覺係點黎!我記得上到去嘅時候,我同另外幾個同學,第一個感覺就係D野好舊好殘!原本我地諗住拎完野就走,但我果日上到去,人有三急,夾硬入左廁所!裏面不單止無鏡,而且廁紙呀,沖涼用品,甚至連水喉水都無!我地當時淨係覺得佢間屋好怪!但依家諗返,果間屋,根本就同D荒廢左無人住嘅屋係一樣!」雷少說。
 
「唔係卦,咁你見到果個係咩黎,我地呢幾個月見到果個黃強又係咩黎?」我激動地說。
 
「你地冷靜少少坐返低先,等我講多少少呢條村嘅歷史俾你地聽啦!」張伯示意我們先坐下,然後他開始講解坑口村和黃強的資料給我們聽!
 
正如黃強之前告訴我們,坑口村原本就是一群為了逃避日軍而建立起來的村莊。在最初時,主要由黃氏和張氏兩伙人組成村莊。
 
之後,由於那些日本逃兵來到,村莊的人大部份都被屠殺了。
其中,只有少部份村民逃了出來,而張伯的祖先,就是少數避過了那次屠殺的村民。




 
那些逃離了的村民,在日軍的陰陽師,為村子進行了淨化後,重親聚集到了坑口村。
當時,大約只有十餘人仍然生還,他們回到村莊,是想替那些被殘殺的村民,建立一個墓園。
 
當他們來到村莊時,他們見到在村莊裏,有一個人,正在努力的,把那些屍體收拾好。
這個人,自稱為黃一明,他自稱為該村莊裏某人的朋友,因為很久沒有看見他,所以走了來村莊,卻發現整村的人都給屠殺了!
於是,他為了他的朋友,決定給村裏的屍體都收拾好,然後埋葬,讓他們能好好安息。
 
當時的村民雖然有所疑惑,但由於那時的慘況,令他們對同姓的人,有莫名的親切感!
於是,他們很快和黃一明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並把所有屍體,都埋到去附近的一塊空地!那塊空地,正正是現今那間保良局學校的地方!
 
就在村莊重新建立後,張伯的父親和黃一明成為了好朋友。
兩人各自也結了婚,並生了小朋友。
非常不幸,黃一明和他的妻子,在生了他們的小朋友,很快的因病離世!
就這樣,黃一明在臨離世前,把他的兒子黃立成,交給了張伯的父親照顧了!




 
往後的日子,張伯和黃立成,成為了好朋友。
每次張伯的父親,看見黃立成時,都會對他說,他的樣子,跟他父親的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當黃立成愈來愈年長,他的樣子跟黃一明愈來愈相像!
 
原本一切都相安無事,但直到保良局學校開始動土,發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那時候,應該是1986年,黃強出世了不久!
在學校動土期間,整個坑口村的村民,都發了一個怪夢。
 
根據張伯的說法,他們那天晚上,夢見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在夢中不停流著血淚,給人一種非常悲傷的感覺,並自稱為黃大一!
那男人在夢中,交待了坑口村以前曾經發生的慘劇,並在夢中承諾,他會保護這條村莊,不受敵人侵襲!
而他亦交待了,不可讓外人進入村莊,一旦進入坑口村,將會被詛咒而死!
 
翌日,整條坑口村都議論紛紛,某些村莊的老人,堅信那個夢是真實的!




因為,他們還記得黃大一的樣子,並確信黃大一所說的話!
幸好,坑口村內的,都是原住民或原住民的後代,所以他們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認為,如果黃大一真的替他們保護村莊,實在是求之不得。
 
就在一片熱議中,只有一個人,面色陰沉,把自己關在房中,不敢離開!
那個人,就是黃立成!
 
當天晚上,張伯如常的到黃立成的家中,想找他喝酒!
但卻發現,黃立成的妻子已經死亡,而黃立成亦已經躺在床上,面色非常蒼白。
 
「立成!發生咩事呀?點解會咁架!」張伯激動的對黃立成說。
 
「我……我已經唔得架啦!呢個係我地嘅報應!」黃立成說。
 
「咩報應呀?唔好講咁多,我打電話叫白車,你等我一陣!」張伯拿起電話,卻被黃立成阻止了。
 
「唔……唔駛打啦!我老婆已經走左,之後就輪到我!我知道,黃大一今日報夢俾你地!佢一定仲係好有怨氣!我都唔求自己會得到佢原諒!我只係希望,我個仔會無事!」黃立成說。
 
「我都唔知你講咩!我幫你叫白車!」張伯沒有理會黃立成的說話,致電給醫院。
 
「立成你頂住呀!我叫左白車架啦!好快會無事!」張伯跟黃立成說。
 
「算啦,無用架!我今朝都有夢到黃大一,佢已經講左,佢會要我條命!我依家最唔放心,就係我個仔!麻煩你,我走左之後好好照顧我個仔!如果可以嘅話,第時將佢有咁遠送咁遠,唔好再返黎坑口村!希望咁樣,佢可以避到個詛咒!」黃立成抓著張伯的手臂。
 
「痴線,無事架!你個仔無左阿媽,無埋你唔得掂架!我單身寡佬,唔識得幫你湊仔架!」
 
「仲有,我知你一定有好多野想問!但我已經無時間,係床下底,我老豆將我地嘅事記低晒!同埋我今日,都將我地嘅事記低左,你睇完,就會知咩事!我個仔……交俾你啦!」黃立成用最口一氣,把黃強托付給張伯後,便離世了!
 
白車來到的時候,黃立成和其妻子,被證實已經死亡。
之後,張伯就接受了黃立成的要求,幫他照顧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