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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One(1)


案發現場位於某商業大廈某單位。

甫踏入單位門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隨即撲鼻而來,要不是陳設裝潢顯得格格不入,可能會令老蕭和麥Sir誤以為現場被改裝為非法屠宰場。





在場的軍裝警員亦好像被這股濃烈的血腥味薰得頭昏腦脹,個個都顯得臉無血色,更有點不知所措。身穿連身防護衣、手套、鞋套的鑑證人員雖然全身都被包得密不透風看似不受這股強烈的氣息所影響,但每一個的動作都顯得異常的沈重,有些更在一旁脫下口罩試著平服亂作一團的心肺功能。看到麥Sir到來,大家又好像暫時重新得到力量一般打起精神來,向著長官打招呼。

以老蕭當差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事件並不尋常,現場的氣氛,不知何故讓他聯想起多年前的肢解藏屍案件。

「麥Sir⋯⋯」稍早之前已經到來準備案件交接工作的一名女下屬戰戰兢兢的來到長官面前。

雖然到來之前已經大致了解過情況,但種種不尋常的現象,讓麥Sir很心急想知道案件的嚴重性:「現在是甚麼情況?」

「你過來看看⋯⋯」





話沒有說完,女下屬已經急步領著麥Sir等人去到相信是兇案第一現場的辦公室位置。

何以會有理由認定這裡是兇案第一現場呢?在女下屬引領下,麥Sir等人踏進辦公室門口,血腥味變得更為濃烈,當中更夾雜著點點腐敗的噁心味道,不過味覺上的刺激卻遠遠不及視覺來得震撼人心!

放眼看去,一名男子的四肢分別被綑綁在其所坐著的椅子上,面部朝天,張開的嘴裡似乎被塞有一些東西,全身佈滿已然乾涸變得泛黑的血跡,胸口位置有一道長長的開口,似乎有人曾經替他在這裡進行外科手術;更恐怖的是,男子面前的辦公桌上放置了一件類似人類肝臟的物體,雖然血跡已經乾涸起來,物體的表面亦已經失去光澤和彈性,但賣相還是極其噁心。

該物的兩邊分別豎立了兩支形狀古怪的柱狀物,感覺與一些祭壇旁邊的燭臺相類似,柱狀物的頂部各有一枚燃燒過的蠟燭。另外該物的前方放置了一座小型的擺設,外型有點像中國古時用以祭祀神明的祭壇,上面放置著一卷沾有血跡的書卷物體。

整個兇案現場的佈置,就好像有人在以死者進行某種祭祀儀式一般,怪異非常。在場所有人,都被現場詭異的氣氛與及兇手的瘋狂行徑所震懾!





當了接近30年差的老蕭亦被現場的恐怖氣氛震攝得呆在當場,更不用說比他年輕一截的麥Sir;不過,身為警察的使命感卻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聯同多年閱歷所累積的定力驅走了侵襲老蕭全身的顫慄感;更重要的是,看到引路的女下屬依然能保持應有的鎮定,身為老差骨的自己更不能失威!並且更在第一時間把麥Sir走失的靈魂拉了回來:

「阿頭,這件案極度不尋常啊⋯⋯」

「唔⋯⋯嗯⋯⋯阿寶,現在手頭上掌握了甚麼資料?」稍為回過神來的麥Sir一邊開始視察現場環境,一邊向女下屬問道。

「最早發現死者的是早上負責開門的女同事,不過她打開辦公室門看到這個情景之後便嚇暈了,到其他同事上班發現才報警。」

阿寶翻了翻手上的資料,接著繼續說:「死者叫候福榮,50歲,是這家建築工程公司的執行董事,居住在貝沙灣,有一個老婆,兩個兒子。有職員透露他似乎有兩個情婦,這方面有同事在跟進。暫時沒有證據顯示他最近與人有結怨爭執,保安表示他有深夜回公司的習慣,有時更會帶女人回來。現場沒有發現兇器,亦沒有發現懷疑是兇手的指紋,不過現場的門窗縫隙都被人用膠紙封起來,而且房間的空調在發現屍體時已經在開動,似乎是兇手刻意佈置。暫時進度到這裡,未有進一步資料。」

「老蕭,你的看法如何?」麥Sir一邊觀察祭壇上的書卷,接著問道。

老蕭正在檢視辦公桌的底部與及附近有可能留下破案線索的位置,雖然穿著鞋套的腳上傳來有如踏在由鮮血所形成的泥沼上,感覺異常嘔心,但他還是冷靜地回應道:「如果是尋仇,又似乎太誇張,殺人後還要搞這場大龍鳳⋯⋯如果不是仇殺,我不明白為甚麼要如此折磨死者⋯⋯你來看看⋯⋯」

老蕭以載著手套的手指指向死者的手腳繼續說到:「一般人要受到何種的痛苦才會讓被綑綁的地方磨損至這種程度?」





死者的手腳被膠索緊緊的綑綁著,被綑綁處佈滿無數的血痕,即使死者的皮膚已經失去血色顯得相當蒼白,靜脈亦已經變得深色透現於毫無生氣的皮膚上,但手腳曾經因極度掙扎所留下深入皮層的血痕仍然清晰可見。

最後,老蕭把注意力集中在死者那面容扭曲,嘴巴被異物撐得大張的蒼白臉上說道:「不用經法醫驗屍我也可以認定死者是被人生劏取出肝臟⋯⋯你們有沒有見過死人的表情會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