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總有一次「說不出我愛你」: Chapter 16 連續劇的續集

重遊舊地，跟當年無異的黃昏，悶熱而且有點悶人，我們之間的話題亦好像再聊不起；
 
唯有不同的是，當年的一襲校服已經消失不見，而遊樂場的周遭也曾經翻新過不再陳舊；
 
只見汶婕熟稔地把紅豆冰條的包裝紙拆下，咬了一口後猶豫數秒，雙目凝視著握著手中的紅豆冰條嘆道，
 
「原來都有好多年無食過紅豆雪條。」
 
我也把紅豆冰條咬了一口，然後含在口中仔細品嚐著當年的味道，可惜味道好像不如從前；
 


「係呀，好似……」
 
汶婕再咬了一口把我還未說完的話接下去，
 
「好似味道同以前有啲唔同？」
 
我倆不禁苦笑打量著對方，然後沉靜地環顧周遭的景物，我們的話題不但沉重得聊不起來；
 
汶婕再咬了冰條一口，然後像吃著黃蓮般的皺著眉頭對我說道，
 


「好甜。」
 
我微微點頭和應著，
 
「係呀，感覺好似太甜啦。」
 
她說，從前愛甜，現在吃得苦多，心酸得多了，便覺得甜的味道太浮誇，太虛假。
 
我問，所以你寧願愛上酒精的苦澀，也不想品嚐到假的甜味？
 


她說，至少酒精的苦澀能讓人醉掉，而甜味只會令我更覺苦味更苦，心酸的感覺更酸。
 
我問，要是……一切可以再來一遍的話，你說多好？
 
她問，這些年間你有沒有遺憾？
 
汶婕這道問題就像當年她問過的一樣，當年我的回答是有，不捨和遺憾都是她，時至今日我的答案…..
 
「有呀。」
 
大石壓著喘不過氣來依然是如此難受，鼻頭一酸卻要扮作打呵欠仍是多麼可笑；
 
她眼紅紅的對我說道，
 
「我都有呀，仲多左好多遺憾同後悔既野。」


 
我沒有回應，只有搖了搖頭淚水便隨之而落下，示意我不想她再說多一遍，因為我不想再幻想多一次。
 
汶婕好像明白了我的用意，於是把半融的冰條放進口中，一邊皺著眉頭，眼神卻湧上懷念的感覺，而我不時偷瞄著汶婕吃著的冰條，因為我知道冰條快吃完，然後我會再一次目送她離開。
 
難道這次跟上回一樣，沒有任何籍口把她留下嗎？
 
汶婕假裝乾咳了一聲，聲音沙啞對我問道，
 
「點解…..再無拍拖？」
 
因為我想要的不是別的女生。
 
「因為……」
 


眼見汶婕把最後一口冰條吃完後，準備動身將冰條棒扔進垃圾桶，情節就像當年分別時的無異；
 
當年她把冰條吃完再動身將冰條棒扔進垃圾桶，然後她便灑脫地離開了。
 
當年我沒有勇氣，甚至不知所措，不懂如何可以把她留下。
 
當年我只有眼巴巴目送她漸行漸遠，再眼巴巴的跟她再會，現在再一次無奈地讓她離開。
 
我的內心充斥著的只有「不甘」二字；
 
那怕可以在這個相同的情節下，作出某些改變，那怕是一些細微的改變，一個擁抱或者一聲沒有回應的我喜歡你，甚至一個吻換來一扇掌摑，我們的未來或許會有些不同。
 
汶婕緩緩地走到垃圾桶，再把冰條棒扔進垃圾桶中，轉身堆出笑意對我道著，
 
「胡志明，我要返去啦！聽晚再見啦。」


 
就這樣讓她離開嗎？
 
就這樣完結嗎？
 
要是我們之間的情感和回憶就像一部連續劇的話，可以把這部遺憾的結局，開新一部美滿的續集嗎？
 
甘心嗎？
 
我不甘心，那四個字從心裡無聲的呐喊，握著汶婕的手腕，把正準備離開的她留下；
 
如果真的可有下次，現在不就是上天造就給我們的機會嗎？
 
我問，可以為我留多一晚嗎？
 


她笑說，後悔昨晚沒有上我嗎？
 
汶婕微笑說著的一句話，使我的淚珠滑過臉頰；
 
我說，我有後悔，但不是昨晚，而是當年。
 
那一刻，透過握著汶婕的手腕，我可以感受到她的脈搏，她的心跳在加速。
 
她問，當年？有甚麼好後悔。
 
我說，後悔沒有把你留下！我…..
 
她說，別說笑！你今後一定會後悔，因為我已經不是當年你認識的蔡汶婕。
 
我說，我也不是當年你認識的胡志明，就當我們重新認識吧！
 
她不停地呢喃，你一定會後悔！
 
我說，我叫胡志明，你呢？
 
當汶婕正打算再跟我說會後悔等等的話語同時，我決定走上前吻了她一口，堵住她的嘴巴，好讓她跑不掉，說不出話來。
 
何時開始　
多多一次看你我如何演
多多一部續集用來如願　
命運或能完全改變
然而現況　是各自各一邊
但願有天　會真的跟你結識暗戀熱戀多一遍
期盼來到這天　遺憾橋段可變
 
那個連續劇，那個黃昏的遺憾情節好像已經有點改變了。
 
她說，我叫蔡汶婕，但我絕不是一位好女生。
 
唯獨人物不變……
 
這個會否是連續劇的續集？
 
我都不太清楚，至少這一刻我改變了這段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