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話:《存活就是一切》


在這裏,存有同理心如吞食砒霜般致命。

===
強烈建議!
聽住以下Background Music閱讀呢集,效果會更佳!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pnsn1pGaqk
===

      儘管沒有數著樓層,但初步推斷,我們大概身處5樓的梯級。換個說法就是,只須再走兩層便能到達目的地了。那裏可能藏著整件事情的真相。





      可前方梯級的白衣女子,卻使我驟生不祥之感,似乎噩夢準備降臨。

      她留著烏黑的開叉亂髮,白衣沾了點血,雙腳下是大量的黑髮,似乎是她自行拔掉的。

      「嘻嘻……嘻嘻……」她就像察覺不到我們存在似的,獨自歡愉的笑著。本已詭異的畫面,加上鮮血遍地的襯托,塑成一幅撒旦筆下的畫像。

      這傢伙想必是瘋子,要不然怎會獨自傻笑?身處嗜血地獄,又有何事何物值得取而笑之……除了命運的荒謬?

      「今次真係青都面曬。」我微聲苦笑,在寒氣包圍下喘息著。





      「佢應該係比人侵蝕咗……」千琳聲線不穩,緊張得在咬手指,「具攻擊性……」

      「天翔……咁點?」小琴左手擱在嘴上,晶瑩的雙眸透露著惴惴不安。小穎亦一聲不吭的靠在我身後,緊抓著我的衣袖。

      我凝視著那名跪地嘻笑的女子,迎面而來的不只是霧,還有未知的恐懼。

      然而不論怎樣,路亦只有一條而已,路還是必須走。除非說,你放棄回到現實世界的一絲機會。

      關天翔,是誰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將芊琴救回現實世界的?





      媽的,最好真的在7樓找到茹霜的日記或資料,要不然我一定丟咸爺落街。

      說笑的,我又怎敢惹轉會到利記的碧咸。

      「我地照行……」我終究緊握鐵掃把棍,手提電筒接近著白衣女子。既然她似乎並不在意我們,只要拐過她就是了吧?

      我們懷著最戰競的情緒,慢慢的接近著女子,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在遍地都是血的地上,稍一不慎便會滑倒。

      「嘻嘻……嘻嘻……」女人的笑聲不止。

      我竭盡一生的氣力,終究到達女子身旁的梯級,不敢多望她一眼。

      腦海閃過James跟我提及過的一所鬼屋:慈急綜合醫院。這棟座落日本富士急樂園的大型鬼屋,被健力士世界紀錄承認為全世界最恐怖的鬼屋。這所廢棄醫院主題的鬼屋最恐怖的,莫過於那些迷宮般的走廊,還有路上遇到的、突然發難的瘋人。





      因此,我不禁想,這白衣女人會否突然彈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往我撲過來?如果我是電影導演,必定會在這類環節安排一個Jump Scare吧……

      「嘻嘻……嘻嘻……」女子繼續背對我們,漫無目的地笑著,就像雙方身處不同的維度空間──抑或,真的是這樣?

      命運就像洞悉我思考似的,一切從不按預料發展。我們竟真的安然越過傻笑的女人,前方是一早厭倦了的靜謐和濕冷……

      還有兩層便到達7樓了。

      「Dun ff too much。」文杰輕佻的聲音在腦海迴盪,使我既安然又揪心。對,一切或許是自己多心過慮了──

      情緒如橡膠圈,才一鬆懈卻再次被拉扯──大幅度拉扯。

      身後傳來沾滿恐懼的尖叫,我不費一秒便認出那是千琳的聲音,因她的嗓子較薄弱較高音。

      說起來,我跟千琳儘管非很熟,卻總算同班同學。可是,我真的沒印象聽過她放聲尖叫。





      千琳儘管為人害羞怕事,其膽量及處事冷靜程度卻是女生中數一數二的。還記得有次課室飛進了一只黃蜂,韻初、芊琴等坐窗邊的同學如地球末日戰裏的喪屍一窩蜂暴走到門口,唯獨千琳冷靜的將黃蜂引導出窗,表現異常淡定。

      即使是在安和醫院的這段時間,千琳亦是林逸山學生之中表現最為鎮靜的一人,在1樓中翼走廊被瘋子包圍時,千琳甚至單人匹馬提著鑰匙跑進走廊解救我們。

      因此,此刻她遇到的,絕對是很不幸的事情。

      我疾速回眸,目睹之景象卻使我錯愕極了。

      千琳靠在樓梯扶手旁,驚魂未定的盯著身後,似乎受過某些刺激,這是意料之內的。

      意料之外的,是白衣女人躺倒梯級上,參拜的臉上是扭曲的笑容……脖子是一條打橫的紅色。

      然後,血如泉的從女人的嘴巴和破裂的脖子湧出。她在梯級間拼命掙扎,直到數秒後一動不動。





      千琳身旁的咸爺將界刀的刀片收起,將之塞進口袋裏,神色如吃了一片薯片般豁然。我還隱約目睹,那剛剛才割破女人咽喉的金屬刀片,並無染上新的血水。

      那是需要極快出刀,位置準確才能做到的,而這種造詣並非常人可掌握。

      咸爺……竟然有著如此程度的刀技,看似不具殺傷力、只於美勞課使用的界刀,在他手上竟成了絕命凶器。

      「啊……咸爺你……」千琳一臉詫異的盯著煞白的死屍,接著是莞爾微笑的利記球迷。坦白說,他淡笑的樣貌是很俊俏吸引的,可此時卻是多麼的違和。

      剛才大概就是瘋女發難觸碰千琳,然後咸爺為保護同伴而果斷出手,用手上的界刀結束瘋女的脆弱生命。

      這自衛之舉是可理解的,但到底一個人要多麼的冷血,才能毫不猶疑的動手殺戮?

      「哈哈,冇嚇親你地啊嘛。」咸爺笑道,凝望著一臉驚愕的芊琴和小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