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琳站起,急步走到血淋淋的走廊之中。她走到一臉錯愕的中年漢面前,竟然抓住那土氣的白色襯衫:「衡叔,你地有冇人性架?個細路係你地同伴,係一條人命黎架!」

      原來千琳認識這猥瑣的中年男?或者他也是晨福大廈的居民?

      我和咸爺面面相覷,達成共識的點頭,然後同時開啟電筒站起來。

      「走開啦死靚妹。」中年男粗暴的推開千琳,瞧瞧我們眾人,「原來你都黎咗呢度,果然晨福大廈既居民都黎齊曬。你後面呢班係咩人?」

      「衡叔……你平時唔係咁架……」千琳一臉詫異,「我認識既衡叔唔係咁冷血架……」





      「冷血?嘻嘻。」中年男輕蔑一笑,散發著的是噁心,「小妹妹,係呢個地獄,你仲以為有D咩大團圓BBQ結局?係咪睇得皆大歡喜多啊?唔係你死,就係我活架啦。」

      「唔係你死,就係我活」,繼「陳生貴姓」後的驚天地泣鬼神式金句。

      「你個賤人……你咁都講得出!」千琳情緒激動,再次接近中年男,卻被他一手擊中胸脯。中年男舔著下唇,一臉下流的笑道:「我唔只講得出,仲做得出添啊──」

      不到半秒,中年漢猛地往後退,撞倒身後的鐵櫃,是「啪」一聲的巨響。我皺著眉頭,瞧著他鼻尖的缺口濺出血紅,再看看身旁的咸爺。

      「啊老伉,本大爺建議你唔好玩野。」咸爺用界刀指著中年男,面如土色,數秒後還補上了突兀的「哈哈」。





      媽的,我真的覺得咸爺很像那些武打動漫的主角。他剛才出刀之快,連在場的我也看不清楚,那刀鋒也不沾一滴血。

      「你……你未係果個搞亂倫既無恥之徒?」中年男先是驚恐,接著猙獰一笑,「你同個啞女發展成點啊,洗唔洗──」

      「啪」一聲。

      「我諗你識聽廣東話,」咸爺疾速將中年漢推至鐵櫃,神色仍舊那麼的淡定從容,「你夠膽再搞我既同伴一條頭髮,下次我就將你個鼻切落黎。為免你唔知,我提埋你,其實你得一個鼻,哈哈。」

      不要說中年漢,連在場眾人都被咸爺的煞氣震攝了,是數秒的鴉雀無聲。 





      「痴……痴線……」中年漢驚懼的喘著氣,連忙往後退,「你地班人有資格批評咩?頭先未又係縮頭烏龜咁匿埋,睇住個死仔比人殺?偽善,哈哈……」

      可中年漢才乾笑數聲,連忙跟早已花容失色的OL女急步離開太平間。

      半分鐘褪去,太平間恢復淒冷的黑與靜。

      「你冇野啊嘛?」咸爺向千琳回眸,千琳只是微微搖頭:「冇……個細路明明係鄰居黎架……點解佢地要棄佢於不顧啊……」

      坦白說,我也不得不同意中年漢的駁斥。即使離棄同伴是他倆的罪惡,但我們剛才還不是眼光光看著悲劇發生,而冷眼旁觀。

      這些不幸,都是我們這班沉默的大多數造成的,還在理直氣壯的批評別人,還真懂幽默。

      「等等……果張……係咩黎?」芊琴牽著驚懼的小穎走過來,手指著我腳上踩著的一張白紙。

      「嗯?係唔係日記……」我後退兩步,將白紙撿起。紙上染滿了鮮血,紙上的都是列印字體……是我最討厭的新細明體,而且是Size 12──





      我愣住了,徹底的愣住。

      「啊唔知邊個,做咩事?」咸爺收起界刀,完全沒有記認別人名字的打算。

       「點解……點解張紙……」我吞吞吐吐,目不轉睛的死盯著那張A4紙。

      那張紙的上方被血遮透了,可我還是目睹一整行的中文姓名,大約有五十至一百人不等……

      為何會寫上了這堆名字?這是一張名單?關於什麼的名單?

      下一瞬,抓著白紙的雙手禁不住大幅度顫抖,那是無法掩飾的慄然。

      因為我看到,其中一行的三個字,被某人用血畫上了圈圈。

      關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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