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話:《地獄外還是地獄》

 
意識到真相的人,永遠無法回去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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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L3osHj-M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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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針分針被撥回至21:38。





      James久站辦公室中央,電筒照亮的豈只是狼藉。

      自從James闖進辦公室,周遭便瀰漫著不安,儘管他不懂得如何感到「不安」。

      James蹲下,撿起屍體手裏的一疊紙張,掀開之細看一番。

      「唔會既……點解……」

      文件被丟到桌上,湧進思緒的是過度震撼的事實。James癱倒椅子上,撫摸疼痛的額頭,大口地喘息著。





      實在很難承受這所謂的真相,潛伏在記憶裏的真相。

      「終於記翻起。」James深呼一口氣,「Perfect Picture。」

      真相並非被揭開了,而是被記起了。

      記起「RCP」、「旭海總站」及「安和醫院」是怎麼一回事,記起他們為何來到這裏,記起他們為何被「侵蝕」。

      還記起,站立門旁的女孩是誰。





      「偷窺真相,並唔係一件光明正大既事喔。」茹霜的頭往右歪,一手托著筆記,一手拿著手機,「明明鎖咗門,都要入黎既。」

      James瞧著不速之客,語氣盡是鎮靜:「我記得你係邊個。」

      茹霜咬手指咧嘴而笑:「你宜家先記翻起成件事,唔似我咁,習慣將所有野寫落日記,所以一直冇忘記到。不過,我就寧願忘記喇。」

      「你同我,都係被離棄既人。」James慢條斯理的道,「點解你要咁對待天翔?」

      「嗯……」茹霜瞧著不屬於自己的Iphone5,「意識到真相既人,永遠無法回到果個世界。」

      「I know,但點解你唯獨咁對待佢?」

      茹霜久久不語,予以一笑:「我諗,你一定知道點解,所以我決定唔殺你。」





      James瞧著女孩漸遠的背影,陷入沉澱之中。

      記憶中,12時過後,一切將被迫終結,迎來的只有無盡絕望。

      James將手指擱在鼻子下,如同往常一樣。

      只是確認一下,自己死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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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茫茫裏,雨滴的冰冷滲進肌膚,寒氣卻沒有溢出內心。

      「嘻嘻嘻嘻……」瘋子臥在鐵絲門前,軀體輕輕顫抖。

      「嗚嗚……翔哥哥……佢未係追斬我地個癲佬──」小穎低聲驚呼,卻被我掩住嘴。





      從那外表和武器判斷,眼前的他無疑是曾追殺我倆的瘋子,他上次還差點斬死我們……再遇此傢伙,實為不幸中之不幸。

      我戰兢的手執鐵棍,心中默念著那句話。

      「冇事既,最多未有事。」

      諷刺地,這正是咸爺的口頭禪,而他正恨不得將我鋸開十份。但不論怎樣,我倆仍必須越過鐵絲門,只因攀過鐵絲網近乎不可能……

      我步步靠近捲縮著的瘋子,謹慎注意他的動靜。小穎抱得我很緊,手握電筒照清瘋子的相貌──

      很噁心。

      「嘻嘻……好凍……」瘋子似乎並無察覺到我倆,狀似很虛弱般,頭髮明顯減少,肌膚比上次還慘白,雙眸……僅剩兩個血孔,滿地都是血水。

      這傢伙……已徹底被「侵蝕」了……倘若我和小穎繼續待在異世界裏,遲早會淪為這副魔鬼的模樣。





      我如履薄冰的步步前進,跟瘋子僅一米距離,尚差一步便能越過他到鐵絲門了──

      「嘻嘻嘻嘻!」

      瘋子驀然撲向我,拉扯著我的左腿,張開血盆大口!

      小穎不安的尖叫著,直到血水濺滿她的臉龐。

      「呼哧……呼哧……」我鬆開因受力過度而彎曲的鐵棍,抑壓著鑽進內心的恐懼,無眼詭臉烙印於腦海深處。

      瘋子癱倒地上,頭部因鐵棍重擊而歪曲,額頭飆出的是血水。他的五官扭曲得詭異,張大的血嘴彷彿鯨吞了所有怨恨。

      剛才實在驚險非常,只要稍遲半秒揮棍,左腿便會被他撕咬……





      「要起行喇……」我秒速回過神,選擇棄置鐵棍,撿起瘋子手裏的尖菜刀,便拉開鐵絲門──

      「袋……袋麵包跌咗。」

      「吓?」

      「小穎想執翻……」

      我轉身俯視血地上的生活麵包,那想必是小穎驚魂失措之下,鬆手丟下的,現已沾滿雨水與鮮血。

      「跌咗未算囉,冇時間喇。」我抑壓著焦躁,小穎卻耿耿於懷:「俾小穎執翻啦……好快。」

      我不予回答,厭煩的扯開鐵絲門,她竟繼續哀求:「哥哥,求下你喇──」

      夠了。

      「好煩啊!」我終按捺不住,面紅耳赤地罵道:「麻煩你成熟D好冇啊?成日麵包前麵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