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季失眠了。她站在樓上的窗前吹吹風,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
 
  自從來到市區後,她的人生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從一名普通平凡的少女,變成了被敵方追擊的目標對象。短短兩天內,先後遭到閃電和冰錐的魔法攻擊。
 
  「月季,睡不著嗎?」夏葵走到窗前。
 
  「嗯。」
 
  「我明白妳的心情,突然間遇到這麼多奇怪的事情,妳一定感到很困擾吧?」
 




  「我真的沒想到媽媽留下來的項鍊,背後竟然會牽扯到這麼多的麻煩事。」月季嘆息道。
 
  「月季,我不知道怎樣跟妳說,不過妳一定要相信流水!只要有他在,總會給人一種安心、可靠的感覺。」夏葵想到童年往事,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妳在笑什麼?」
 
  「我想起小時候的事。如果那時沒有流水,我就不可能成為現在的我。」夏葵開始陶醉在回憶中……
 
  那一年,鈴村夏葵六歲。
 




  父母的家教很嚴,不允許她外出玩耍,只能留在家裡看書。夏葵每天站在窗前望著街上的小孩們,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困在鳥籠一樣。
 
  那天下午,夏葵在房間看書,忽然聽到有人在敲窗戶。她抱著好奇心走到窗前查看,卻看到一個黑髮男孩,臉上掛著燦爛的陽光笑容。
 
  「哈囉,妳是夏葵嗎?」他興高采烈地問。
 
  「你是誰?」
 
  「我是妳的堂哥,鈴村流水,只大妳兩個月。不過妳的管家不准我進門啊!」流水嘟起嘴巴,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堂哥?但我從來沒見過你。」夏葵狐疑地打量著他。
 
  「我們兩家人的關係不好,很久沒來往了,所以我跟妳一直都沒有機會碰面。」流水接著說︰「我帶妳去外面玩吧!」
 
  「不行,爸媽不讓我出去。」
 
  「難道妳想一直留在這裡嗎?」
 
  夏葵低頭不語,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渴望。每天被困在屋裡,看著那些永遠讀不完的書本,她的確感到很鬱悶,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
 
  「來吧!我帶妳出去透透氣吧!」流水咧嘴笑著,向夏葵伸出了一隻手。
 
  夏葵握住那隻溫暖的手,整個人好像瞬間充滿能量似的。
 
  兩人手牽手走在街上,沿途所見的花朵都開得很茂盛。夏葵看向比她高出一個頭的流水,他輕輕地笑著,在陽光下顯得更耀眼。




 
  他們來到公園旁邊的空地,很多小孩子正在踢足球。夏葵很怕生,一見到陌生人就躲在流水身後。
 
  「流水,這次我不會再輸給你的!」其中一個小孩叫囂道。
 
  「好啊,那我們再比試一場!」流水轉頭對夏葵說︰「妳也一起玩吧!」
 
  「我……我不懂得踢足球。」
 
  「沒關係啦,隨便踢就可以了!」
 
  空地上的足球被一群小孩嬉嬉鬧鬧地踢來踢去,只有夏葵一個呆呆站著,完全不敢走動。流水跟大夥們玩得汗流浹背,汗水映照著他們的笑臉。
 
  「哈哈,流水,你輸了啦!」剛才那個小孩囂張地大笑著。
 




  「對不起,都怪我太沒用。」夏葵拉著流水的衣袖,一副想哭的模樣。
 
  「傻瓜,不用道歉啦!輸掉又怎樣,最重要的是玩得開心嘛!」流水摸了摸夏葵的頭,臉上依然是燦爛的笑容。
 
  踢完球後,他們來到海邊吹風。夏葵覺得累了,輕輕靠在流水的肩膀上休息。
 
  「今天好不好玩啊?」流水問她。
 
  「好玩啊!」
 
  「那我們以後都一起玩,好嗎?」
 
  「嗯!」
 
  看在夏葵眼中的天空,似乎比以前更蔚藍。流水開朗的個性慢慢感染了夏葵,彷彿把七彩的顏料倒進了她的黑白世界。




 
  「……可是現在的流水不笑了。」夏葵神情黯然地說。
 
  「是因為魔法項鍊的事?」月季猜測道。
 
  「自從伯父母死後,流水便接替了魔法使者的使命。他和風兒兩個人勢孤力弱,根本不能跟敵方硬碰硬。月季,求求妳,現在只有妳一個可以幫助他們!」夏葵哀求道。
 
  「可是,潘雷亞絕對不能當上眾神之王,否則人類的後果不堪設想……」
 
  「我才不管有什麼後果!」
 
  看到夏葵眼泛淚光,月季不禁怔了怔。
 
  「夏葵……」
 




  「開罪潘雷亞的明明是那些破壞森林、自私自利的人們,為什麼只有流水他們要受苦?有時候,他滿身傷痕的回來,還笑著安慰我說沒事……為什麼流水不能擁有正常的生活?而那些真正破壞大自然的人們,卻安安樂樂地過活!」
 
  看來流水過去經歷了很多痛苦的事,難怪當月季質問他為什麼要幫潘雷亞時,他會那麼的生氣。
 
  ……「這不是我們的選擇,而是我們的命運。」
 
  月季想起流水在學校的說話。他應該不是真心擁護潘雷亞,只是因為那個誓言,而不得不順從祂。若是背叛的話,就會遭受到可怕的懲罰。
 
  「對不起,夏葵,是我沒有顧慮到你們的感受。」
 
  「我什麼都幫不上忙……每次見到流水痛苦的時候,我卻什麼都做不到……」夏葵的聲音越來越小,神情就像一頭受傷的小鹿般惹人憐憫。
 
  矛盾的心情緊緊地纏繞著月季。一方面,她不想站邊邪惡的守護神,但另一方面,流水救了她兩次,她怎麼能忍心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