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我漸漸睜開眼睛,感到全身乏力、頭痛欲裂;強烈的日光,令我一時難以適應,雙眼看到的影象也是一片模糊;我眨了一下眼,漸漸能對焦眼前的景物,我還是在我的房間。
 
我捂著頭回憶那場春夢,我覺得這夢與之前的很不一樣,剛才的夢是非常真實,我看到掛在牆上的鐘,嚇了一跳:「唔係嘛?差唔多一點?」
 
亦即是我睡了十三小時,我真的這麼渴睡嗎?為何睡了這麼久仍然很累?
 
這時我再次發現了一個詭譎之象,就是我竟然全身赤裸,我記得我睡前是穿著背心和波褲的,而且我一直沒有裸睡的習慣,因為我害怕夢遺把床弄髒,而事實上我的顧慮是對,現在我的勁毛被蛋白質漿成了一團;我把視線移向地上,發現一地衣物,有些衣物是我的,有些很陌生,我蹲在地上撿起了一條小鹿斑比的內褲和胸圍,一條問題在心上浮起:這內褲與胸圍是誰的?
 




「唔…唔…」
 
一把甜美的女聲在我身後響起,我的頭機械性遂格逐格扭後,眼前景象把我唬住。
 
「唔係啊…」
 
一個美麗的裸體躺在我的單人床上:那頭柔順如瀑布的秀髮舖於胸前,令兩顆粉紅提在我眼前若隱若現,我的雙眼不禁向下掃、纖巧的小蠻腰、修長有緻的美腿,美腿的最低端鑲嵌著十顆大小不一的白玉葡萄;我不禁打量那生命之源,完美的一線吉品;胴體被賽雪滑溜的水凝肌覆蓋;當我看清美體主人的容貌時嚇了一跳,溫膩的櫻桃、高挺文秀的鼻子;修長的眼睫毛,眼睫毛下是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與我在夢中神交的田中美佐幾乎是同一人。
 
咦,她何時掙開眼睛的?
 




她瞧著我一絲不掛目光炯炯地對她評頭論足,她看了自己一眼,立時把被拉起來蓋著自己的身體,發出了響片全屋的驚呼。
 
我被她的舉動嚇得慌亂,連忙撿起地上的波褲穿上。
 
她停止了驚呼,以被蓋著身體,一臉慌張。
 
這時,我才發現床單被弄濕了,而且白色床單中間的位置被染上了一片紅。
 
我心諗:「唔通,我食咗佢隻豬?」
 




眼前這女生的確與田中美佐非常相似,但田中的年紀已經二十六、七,我眼前的女生一臉青澀稚氣,最多只是十八、九歲,而且身為田中粉的我知道田中是黑提與黑飽,絕對不會是一副未經人道的處子身軀。
 
對於眼前的女生是怎樣爬上我的床上,我絕對沒有任何印象,只記得昨天我大約十一時睡覺,然後發了個關於與很像田中美佐的女生共赴巫山的綺夢,如果今天是聖誕節,我會歸因於她是聖誕老人送我的禮物,但現在才十月尾,聖誕老人不會提早兩個月給我聖誕禮物吧!
 
對於這麼天方夜譚的事,會考三分的我是想不出什麼道理來。
 
我囁嚅道:「唔…唔好意…思,請問…問發生咩…咩事?可唔…唔可以講俾…俾我聽?」
 
她皺著眉,瞧著我。
 
我再把問題重覆一片,她把頭向左傾,雙眸瞪大,好一會才開口:「………」
 
「吓?」
 
她的話我有聽沒有懂,因為她說的是日語?




 
我倆面面相覷,心諗:「仆街嘞!九唔搭八,完全溝通唔到。」
 
就在我們陷入僵持之際,手機響起,我拿起手機又發現一個異象,平時不太收到來電的手機,居然有三十多個未接來電,而這時致電給我的竟是同事大舊。
 
我立時按下通話掣,希望有人能夠幫我想出辨法,道:「喂,大舊,今次真係仆街嘞,同你講都唔信…」
 
另一邊大舊雄壯的聲音截住我的說話:「你知道仆街咩?知道又唔接我電話。」
 
「吓?你知我發生啲咩事?」
 
「我唔柒知你發生咗咩事,令你三日無返工(順帶一提機場倉係要番星期六日的),淨係知道你再射波就真係以後都唔駛返?賀根已經同Jude投訴,話你無故缺席。」
 
「吓?大舊你咩意思啊?我唔明喎,我請左假,你都知架。」
 




「你條仆銜,你醒未啊!你只係請左十月二十一號,今日係十月二十四號啊。」
 
心諗點會啊!我點會對依三日完全無印象,大舊條好樣應該又玩我,諗番起佢老點我去叫雞,之後俾兩隻老妖老屈,我就火都嚟埋。
 
「大舊,夠嘞,愚人節未到,唔駛再玩多我一鑊。」
 
「你嗡咩春?我幾時有玩你,總之你就快D番嚟,Jude姐好易話畏姐。」
 
大舊收咗線,我即刻打開電視,CCTVB正預備做午間新聞,熟悉的音樂響起,然後我愣住了,電視打出的日期是十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發生咗咩事?點解我一覺醒來就過左三日?而且仲有位絕色係我床上。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竟然是Jude姐,我立刻拿起電話,態度良好,道:「喂,阿姐,咩事?」
 
電話另一邊傳來一把溫柔關懷的聲音:「喂,阿帥,點解你依幾日無返工,係咪病咗,唔記得打番嚟請假?」




 
我不知怎麼解釋這事情,戰戰兢兢道:「吓?其實…我…」
 
Jude道:「阿帥,你方唔方便返嚟?不如返嚟先講。」
 
「哦,方便,我即刻返嚟。」
 
於是我匆匆去沖身,絕色少女仍然以被蓋著身體縮在一角。
 
沖身後,我連忙取出身上所有紙幣,大約有千二蚊,想到隨便一個援交妹也是這價錢,她這種絕色,而且仍是處女的,還有我不知來了多少次,我翻箱倒篋找出全副身家,紙幣連碎銀大約二千、一隻價值六百的手錶、一條紫水晶手鏈、一部PSP和一部IPOD,把全副身家放在床上,只留下一張八達通給自己。
 
她側著頭呆呆地瞧著我,我雙手合什,一臉歉意,道:「對唔住,我全副身家係晒道,我知以妳依D質素,一定唔止依果價,但我暫時得咁多,妳知我住邊,不如我逐個月還俾妳,真係好對唔住,我D毒拎搵錢唔多,真係唔好意思,我依家要番工,妳走時拍埋度門就得架。」說到後來我跪低叩頭。
 
我見她仍然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我一邊道歉,一邊離開。
 




雖然發生咗依D咁不可思議的事係我身上;但生活係香港,我依D無樣無學歷無技能的草根,如果無咗份牛工,真係一無所有;我拚命跑去巴士站,剛剛追到架S64。
 
S64花了十五分鐘把我送達了機場速遞中心,我去到月通的機場倉,站在門口的賀根看見我,冷嘲熱諷道:「咦,你仲番嚟,我仲以為你無做?轉左去南華番工,你射波咁叻,拍陳七打雙箭頭。」
 
賀根今年二十六歲,在這裡工作了三年,他是Warehouse Supervisor阿恆介紹入來做的,仗著有人撐腰,經常攪風攪雨,這Department年資、年紀最小是我,我當然曾受他的閒氣,賀根只是他的花名,原因是二十六的他,髮根已經變得唏噓。
 
他的跟班陳良,落井下石道:「Jude,叫你番到嚟搵佢,你搵定工啦!」
 
平時道理不在他們那裡,他們也會囉囉唆唆,現在我理虧,我當然無話可說。
 
我走到辨公室,Jude一臉怒氣把我帶到會議室關上門,途經賀根和陳良,兩人一副食花生等睇戲的模樣。
 
在會議室,Jude的憤怒模樣已變得和顏悅色,只因一切也是要做給出面投訴的兩條粉腸看,在初入職時,我跟賀根,條HIHI當我傻的嗎食到我HIHI,有幾次佢直頭無返工,要我幫佢做埋D野,最離譜係要幫佢打埋卡,本來星期日是輪住返,條友要我幫佢頂,試過一個月得一日假,阿姐(我叫Jude做阿姐)挑通眼眉當然知道咩事,但佢又唔想令內部氣氛不和,於是她要我跟大舊。
 
Jude的補充資料,佢今年二十八歲,現在的職位是Operation 的AM,她在沙士那年大學畢業,只是用了五年時間便升上AM,機場最大粒的架仔都好信佢;佢
份人無架子,對人好好;樣貌方面絕對稱得上靚女,鵝蛋面、眼大大、頭髮長長,不過可能因為佢一天工作十二小時,皮膚和身材有D走樣,但就算拍埋出面中環啲OL都可以競爭,更何況在空運界,於這陽勝陰衰的行頭裡,她絕對是一股清泉。
 
可惜唔知佢係咪俾人落左降頭,同一位比她小三年叫阿昌的下屬拍拖,阿昌絕對係一位PK,爛睹爛滾,MK樣學歷低,簡直係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大約半年前,唔知咩原因他們散了,阿昌都無做,我有幾次見到她偷泣,相信係阿昌條HI HI飛佢。
 
我講咁多野,無非只係想講一句說話,阿姐真係好好人。
 
「阿帥,點解你依兩日無番工?」
 
「阿姐,我真係唔知點解釋,我講出嚟妳都未必信,我又唔想隨便作個理由Hea妳。」
 
「哦!你唔講實有你的理由,你想用Replacement、Annual Leave定No Pay。」
 
我聽完有些感動,真係覺得遇上阿姐係我的幸運。
 
我們在會議室坐咗陣,再傾咗陣。
 
我們再做戲做全套,阿姐佯裝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離開,我就垂頭喪氣走出會議室。
 
陳良條好樣見狀,走埋嚟拍我膊頭套料:「點啊?Jude點同你講?有無補錢要你走?」
 
我嘆氣:「總之就好慘啦,我比阿姐鬧咗鑊金。」
 
「跟住呢?跟住呢?」
 
「吓,跟住佢叫我出番去做嘢,下次唔好。」
 
陳良愕然,道:「就咁咋?」
 
「係啊!」
 
從會議室出來後,我跟隨大舊工作,我們一邊工作,把口未停過,我問:「大舊,你成日自稱你係常平趙子龍。」
 
大舊一臉興奮細說自己的豐功偉績:「好話嘞!四年前,我單刀赴會直踩上常平、長安,三日內七進七出,決戰一蕭后、二波霸、三花魁、四金花、五魔女、六淫娃、七蕩婦,為港男增光…」
 
我斷言道:「得嘞!我聽咗八萬五千次,倒轉都識背,只係想問你,你最貴果次俾咗幾錢?」
 
大舊現出沈思的樣子,道:「三年前,在一個援交網中識左一個叫栢芝的女學生,見真人時,學生妹個樣真係好栢芝,個次用咗二千蚊。」
 
經上次中伏後,我很難再相信大舊的眼光,繼續問道:「如果一個女神級,仲要係處,而且仲要嚟幾次,咁要收幾錢?」
 
「女神到邊個級數先?糖妹個種女神?定劉心悠個種女神先?」
 
「你當係你女神波多野結衣個種級數?(條友係波多粉)」
 
大舊搖了搖頭,嘆氣:「阿帥,你唔好FF啦,這些機會不是屬於我們的。」
 
「只係如果姐?」
 
「起碼十萬。」
 
我心諗十萬,唔食唔洗,儲一年錢先夠。
 
「唉,阿帥,你唔好嫌我長氣,當你係Friend先囉唆你,你條女阿鳳對你唔係真心架,我叫咗咁多年雞,有咩女未見過,果個阿鳳,我一睇佢個格,就知佢係啲貪威識食、無情無義的港女,佢出面收收埋埋唔知幾多你依啲傻仔兵。」
 
同之前唔同,當大舊講親阿鳳壞話,以前我一定維護阿鳳,同大舊吵大鑊,但今次我默然,我親眼見住佢同萎停爆房,真係吟詩都吟唔甩。
 
我拍拍大舊膊頭:「大舊,多謝你咁關心我。」
 
大舊對我感激的態度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