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喂!阿帥,你無嘢喔嘛?」大舊拍著我的肩膀。
 
腦海中那些奇怪影像只是驟然一閃,我很清楚自己剛才的情況:我觸電,然後雙手和身體反射地向後縮,仰靠在沙發,最後所有人也看著我,我沒有斷片。
 
那突如其來的影像令我感到詫異,但我不想因為這無從解釋的「小事」破壞了佳節氣氛,於是我深呼吸一口氣,強裝鎮定,我雙眼掃過一對對錯愕的眼睛,笑道:「我無事,不過畀依舊嘢電一電,都幾痺、幾痛吓。」
 
「嘩!舊嘢居然識放電?」小莉責怪地拍了大舊一下,道:「死嘢,舊嘢咁危險就唔好攞嚟玩啦!」


 
「係嘅!小莉,妳啱,我即刻拎開佢。」大舊擺出一副溫廉恭儉讓的樣子。
 
未幾,食物一一被送上,我們吃了一頓有火雞做主角的聖誕大餐。
 
十多碟的小吃與主菜被我們掃光,我們一邊喝著香檳,一邊不著邊際地聊著。
 
由公司的大小事、娛樂新聞的三八事至國際金融、歷史、藝術、宗教的大事,也從我們的嘴巴溜出,當然那些學術意味的話題,我、阿雄、大舊這月通Warehouse三大菁英只有點頭與附和的份兒,滔滔不絕地發表英法百年戰爭的關鍵、杜林裹屍布的真偽、避險資金流入金市令金價直迫二千美元等大事,均是由Kelvin在唱獨腳戲;我瞧見Jude媚眼如絲、一臉崇拜地瞧著滿懷自信的Kelvin,他寫意地搖晃著手中的香檳、死不斷氣地對牛彈琴,我才了解到儘管禿頭、大肚腩、年紀大、錢不多,只要有學問,仍能夠把正妹,這就是先賢的金石良言──書中自有顏如玉的意思了。
 
我諗其實啲狗公與其著猿人Tee、Red wing ,再撚個飛撚咗落街頭扮MK,去溝MK妹;不如讀多啲書,扮高深、充學者,做個呃蝦條嘅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咪仲實際。


 
隨著酒精的作用下,眾人的精神枷鎖漸漸放鬆,膽子也漸漸變大,眾人把一些平時話到嘴邊口難開的心底話吐出。
 
臉如關公的大舊問道:「小莉,我問妳,妳有無男…男朋友?」
 
有點醉醺醺的小莉搖了搖頭。
 
大舊續道:「咁妳鍾意邊一類男仔?」
 
「關你咩事嘖?」


 
「我依種大隻、穩重、有安全感又愛國嘅熱血青年啱唔啱妳口味?」
 
小莉指了指我,答非所問道:「你…你依個毒男,你係咪已經同田中一齊?」
 
只是淺嚐半杯香檳的我,仍然保持清醒,對於小莉這突然一問,著實嚇了一跳,我不禁瞧向田中,不知是她不勝酒力,還是這問題令她感到尷尬,她的兩頰泛起兩片嫣紅,令她比平時更嬌艷欲滴。
 
我見田中瞧了瞧小莉,然後把目光轉向我,顯然她聽不懂小莉的話。
 
我見小莉兀自牢牢地瞪著我,我揮了揮手應道:「無啊!妳都識叫我做毒男,毒男邊度會有囡架!」
 
小莉繼續道:「老老實實嘞!其實你喺咪一直暗戀田中?」
 
我迴避小莉的提問,道:「哈!童顏,妳飲醉嘞!未夠十八歲就唔好飲酒啦!妳睇吓自己,飲少少,就係度發酒瘋!」
 


顯然我的策略並不奏效,在場的十二隻眼睛都瞪著我,Jude把頭湊近田中耳邊竊竊私語,應該是把小莉的話翻譯給她聽。
 
我繼續「遊花園」道:「喂!等陣先,明明大舊問緊妳嘢,點解拉埋我落水先?」
 
小莉道:「毒男,你唔好再遊花園!快啲回答問題啊!快啲!」
 
嘩!大佬啊!我只不過係一條毒撚嚟架咋!要我係大庭廣眾坦誠心聲,依嗰要求會唔會過分咗?又或者係妳太睇得起我,而且邊度有向公主示愛嘅小矮人架?萬一喺咁多人面前畀田中拒絕我咪要跳海;又或者田中可能誤會我一直以來,我幫佢都係有機心、有目的,佢會睇我唔起架?小莉,究竟妳係咪仲耿耿於懷上次我爆響口嗰單嘢,今次搵機會一嘢玩死我?
 
六對眼睛牢牢盯著我,對我造成很大壓力。
 
此時,一名侍應走前,道:「唔好意思,各位,今日係平安夜,你地張檯夠鐘嘞,依家要埋單!」
 
我立時和應道:「啱啊!我地快啲埋單走人,唔好阻住人地做生意。」
 
離開Café時,Jude在我耳邊罵了一句:「妖!阿帥,你真係毒撚嚟架!無撚用!」


 
我聞言呆晌了片刻,我不是未被人以粗口問候過,但想不到平時溫文的Jude居然可以說出一口流利的廣東粗口。
 
我們走出了北京道,轉入彌敦道,整個尖沙咀密密麻麻全是行人,我的鼻尖幾乎貼著走在前面的大舊的後腦勺,而我的後腦勺同時也碰到後來者的鼻尖。
 
大舊向身邊的小莉建議道:「喂,小莉,咁多人,我地隨時會走散,不如我拖住妳,咁我地咪唔會走失囉!」
 
小莉向大舊直豎中指,警告道:「你都有病嘅,走失咗,咪電聯囉,我同你講,你唔好趁人多借啲意,手多多,唔係同事都無情講啊!」
 
人太多,我怕與田中走散,便對田中打著手勢,示意她要緊隨我們,別要走散,她牽著我的手,她這舉動令我怔了怔,雖然不是第一次碰到她的手,而且這次還隔著手套,但剛才小莉才質問我這麼敏感的問題,現在我們牽著手,驟時我感到身體有一點僵硬,儘管天氣嚴寒,我也覺得兩頰有些燥熱。
 
田中也有一點腼腆,對我笑了笑,指了指我和她,再以生澀的廣東話道:「人…多。」
 
我暗地裡對自己說:「不要想歪,田中沒說錯,只是人多,怕走失所以才牽手。」
 


我感到田中的身體微微靠向我,我再對自己說,只不過人太多,而且她怕冷,所以她才靠向我,別要想多了。
 
我回頭向Jude瞥去,只見Jude小鳥依人般繞住Kelvin的手臂,眼裡只有Kelvin,;而走在前面的大舊與小莉,熱熱鬧鬧吵個不停;阿雄則死命地抓住裝有視為命根的單鏡反光的斜肩袋,一副恐防被人搶走樣子。
 
我見他們沒有瞧到我牽著田中的手,我的心才定了下來。
 
田中喜孜孜地指著沿途懸掛在大廈外牆的聖誕燈飾,那些各式各樣、七彩繽紛的燈飾,吸引了田中高舉手機拍下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而我則以手機趁田中沒為意的情況下,偷拍了數張以她為主角的照片。
 
我們沿著彌敦道,橫過了梳士巴利道,經過香港太空館、香港藝術館,最後到了星光大道。
 
在橫越梳士巴利道的馬路時,害羞的我早已鬆開田中的手,但田中仍然拉著我的衣角,我苦笑,我與她的關係真像失明人士與導盲犬的共生關係。
 
阿雄從斜肩袋掏出他視為寶貝的單鏡反光替我們留下美好的回憶,咔嚓、咔嚓,相機的鎂光燈閃個不停。
 
Kelvin與Jude、三名各有特色的美女、Warehouse三大傑青、我與田中等不同的組合都成為照片中不同主題裡的主角。


 
最後我們拜託一位肥阿宅替我們拍了數張大合照,肥阿宅要求要與三名美女合照一張為條件,才願意幫忙,在佳節氣氛和酒精的作用下,再加上三位美女都是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之輩,肥阿宅最終也得償所願;在他離去時,我們警告他,不可對著照片打J,他都爽快,向我們起誓:如果對著照片打J,一世也只能打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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