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就在此時,房門敞開,一把女聲開朗地喊道:「阿帥,我嚟探你啊!」
 
阿鳳久違的身影,出現在這房間內。
 
我鬆開圈著田中的雙手,田中從我的懷中離開,原本一臉堆歡的阿鳳,掛在臉上的笑容一時間也僵住了。
 
房間沉默了瞬間,沉默由阿鳳來打破,她向田中點了點頭,再向我展示了手中的膠袋,道:「阿帥,我特登買咗你最鍾意飲嘅忌廉雞湯畀你,嚟,襯熱飲喔。」




 
以忌廉雞湯來作探病的手信,好像有些怪怪的;而且喜歡喝忌廉雞湯的可是阿鳳自己本人,每次與她吃飯,我也選白湯,原因是她喜歡喝,不是我喜歡喝。
 
儘管如此,我仍是對阿鳳的心意表示感謝,道:「阿鳳,多謝妳。」
 
阿鳳走近床邊,向田中道:「唔該借借。」
 
田中還未會意,已被阿鳳擠開,阿鳳從膠袋把發泡膠碗掏出,以湯匙勺起泛黃的忌廉雞湯,她道:「你受咗傷,唔方便,等我餵你啦!」
 
儘管忌廉雞湯的確比剛才的大補湯美味,而且阿鳳還難得溫柔餵我喝湯,可是我的胃剛剛才接收了一公升的液體,實在應接不暇,我推搪道:「阿鳳,妳嘅好意我心領,但係我十分鐘前飲咗一大煲,依家個肚漲住漲住咁,妳擺低先,我轉頭飲。」




 
阿鳳回頭瞥了田中一眼,拒絕道:「湯係熱先好飲架,嚟啦,我餵你啦。」
 
我和阿鳳爭持間,那碗湯傾側,熱騰騰的忌廉雞湯,嘩啦啦倒在我的褲子,我捂住我的子孫根慘叫,繼我的海馬體受創後,我的海綿體也遭殃了。
 
田中一臉憂心走了過來。
 
阿鳳一臉抱歉道:「唉呦,我無心架,畀我睇吓有冇事。」
 
我伸出手阻止企圖把我褲子脫掉的阿鳳,道:「唔駛,我依家去沖個涼先,兩位自便。」




 
在澡室,我脫下褲子,瞧見「小帥」又紅又脫皮低頭欲泣的樣子,可憐道:「陰公豬咯!攪成咁樣,唔知仲有無用架。」
 
十五分鐘後,我從澡室出來,只看到阿鳳一人,便問道:「田中呢?」
 
阿鳳一臉愜意,道:「走咗嘞,佢話唔好意思阻住我地兩個。」
 
「吓!走得咁急。」
 
我回到床上,這時我鳳也上了床,我有點侷促不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阿鳳啊!其實嗰度有張凳架。」
 
「我鍾意坐喺床度。」
 
「哦!咁妳坐床喔,我坐凳。」
 




我坐在凳子上,看著在床上的她一臉慍色。
 
我把雜誌遞給她,道:「睇雜誌喔!」
 
她瞥了雜誌的封面一眼,道:「阿帥,我以前都唔知道你咁好打架,居然可以一個打三個MK。」
 
「吓!我失咗憶,答妳唔到。」
 
「咁嗰個女仔係邊個嚟?」
 
「我失咗憶,真係唔知道,剩係知道佢叫做田中美佐咋!」
 
她喃喃地默念了田中美佐這名字。
 
阿鳳不斷問田中的問題,但失憶的我所知不多,未能滿足阿鳳的好奇心。




 
十五分鐘後,我道:「阿鳳,我好想休息。」
 
她道:「我都係時候走喇!你好好休息吓,我遲啲再嚟探你。」
 
阿鳳與我道別後,逕自離去。
 
翌日,媽子和田中前來,同時她們又帶了那煲對我的海馬體有幫助的湯,媽子臉有慍色向我訓示:「我聽美佐講嗰個女人嚟纏住你,男人喺出面一時受唔住引誘,胡裡胡塗做錯事,唔緊要,最緊要識得返屋企,知道邊個先係最重要。」
 
媽子的話令我啼笑皆非,我不禁把焦點瞟向田中,田中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垂下。
 
媽子拍了拍田中的肩膀,為田中出頭,道:「你唔駛用咁嘅眼光望住美佐,佢無主動喺我面前講是講非,係我見佢喺醫院返嚟後,唔出聲眼濕濕咁,我問佢發生咩事,佢先同我講,你攪其他女人。」
 
「吓!我無喎!」
 




媽子現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道:「阿帥啊!唔係媽子唔幫自己個仔,美佐真係一個好好嘅女仔嚟架,你真係要好好珍惜。」
 
我無話可說,可能我會媽子之間開始出現了代溝。
 
媽子要我喝湯,再次面對那在墨水裡載浮載沉的死魚眼,我怕我再喝,我會做惡夢。
 
媽子以為我因為她先前的呵責,故意跟她賭氣不喝她的大補湯,罵道:「阿帥,你真係不孝啊!媽子用咗成檐心機去煲架!」
 
唉!為了當孝子,只好再把這恐怖的湯灌進肚內,但當我瞧見那死魚眼牢牢地瞪著我,像在說你膽敢喝,我便要令你拉肚子。
 
我拿起湯碗,一臉猶豫,田中見狀接過湯碗,與昨天一樣餵我喝。
 
湯始終要喝,田中的溫柔侍候好比喝苦茶時,和著加應子一起吞進口中。
 
我的胃再度被同款的湯水佔據,媽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天,阿鳳沒有再來,Jude和大舊等月通的同事卻前來探望。
 
他們對我說當時知道我被懷疑為殺人犯時,都堅信我是清白,大舊道:「同你玩開嘅,知你份人係點,我地唔信你會殺人,不過你係覊留所自殺,就真係畀你嚇咗一跳,好在你最後都無事。」
 
「你畀人拉咗,賀根條友仲成日抽你水,接受蘋果訪問老屈你,依家你唔單止洗脫殺人犯嘅罪名,仲搖身一變成為真心英雄,依家架佬話你好返復工,一定要好好表揚你。」阿雄道。
 
Jude瞧著我搖頭嘆氣,道:「阿帥,之前人地做晒主動,你就無膽;你有膽時,佢又走咗去;到你搵返佢時,你又畀人拉;到你洗脫嫌疑,你又失憶;你同田中都係注定好事多磨,希望你地有個好嘅結局啦!」
 
這天,探訪者真是絡繹不絕,大舊等人離去後,有兩個蘋果記者來採訪,他們問了我很多尖銳問題,心想儘管我如實作答,他們也會把我的原意扭曲成他們想要的答案,所以我只是以敷衍的態度去應對。
 
記者們無奈離去後,又來了一女二男的三個陌生的面孔,我問道:「你地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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