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早上九時正,我們三人抵達了沙田市中心的299號巴士站,大部分參與這次郊遊的成員已經齊集,Jude、Kelvin、Mandy、阿雄、小莉,還有一位我預料不到的人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那人就是圭司。
 
正與小莉言談甚歡的圭司,瞧到我與田中,連忙向我們招手:「阿淳、邢英帥。」
 
我沒有鳥有位路人聽見我的名字,留下了一聲不屑的恥笑,問道:「圭司,點解你會喺到嘅?」
 
小莉搶著道:「原來圭司都好鍾意行山,佢好勁架,之前行過世界五大名山嘅富士山、阿爾卑斯山、喜瑪拉雅山、聖海倫修斯火山,淨係爭乞力馬扎羅山未行過。」




 
我只聽過前三座山的名字,後兩座山究竟是在火星、還是在月球我也不得而知;而且小莉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何圭司會在這裡?
 
圭司解釋道:「其實我已經入咗月通做一個月架,不過我係做Business Development架,之前打電話識咗小莉架,大家傾開計,都鍾意行山架,佢同我講今日行山會有好多同事架,我都想認識多啲同事架,所以我就嚟架。」
 
我瞧了小莉一眼,她瞧圭司的眼神流露出崇拜之色,情形就如發情的港女瞧到只穿一條斗零邊內褲、露出44吋岩石胸的老外一樣,我與Jude對望一眼,Jude搖頭苦笑,我們均想大舊的形勢極之不妙。
 
小莉問道:「我地係咪齊人,齊人就出發囉!」
 
阿雄道:「仲差大舊。」




 
小莉哦了一聲,繼續以廣東話夾雜日語與圭司交談,小莉時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看來大舊的情況比我們想的更加糟,之前當提到大舊的時候,小莉還會流露出尷尬的神色,現在完全是無視大舊。
 
我致電給大舊,道:「喂!大哥,全村人等你一個,你依家係邊?」
 
大舊道:「喂,嚟緊過埋條天橋就到,五分鐘內必到。」
 
掛了線後,與大舊相處日久的我,深知他來到這裡還要一段時間,這個世界上有患有讀寫障礙、學習障礙的人,樣貌與曼城前鋒巴洛迪利有點像的大舊顯然患有過馬路和過天橋的障礙,對於平常人只需花兩分鐘來完成的路程,大舊隨時需要花上正常人十倍的時間。




 
我道:「結子,靜間又要坐長途車,田中姐姐帶妳去咗厠所先。」
 
田中與小莉去洗手間,而我則到便利店買報紙。
 
不出我所料,當田中與結子從洗手間回來,我瞧了半份娛樂版,大舊才施施然到達,他見自己果然是最後一個到達,立時抱歉道:「咁多位,唔好意思,過緊嚟嘅時候,突然肚痛,去咗排毒。」
 
大舊瞧見小莉與圭司言談甚歡,現出愕然之色,指著圭司問道:「佢係邊個嚟?」
 
我不禁搖頭,心想:「大舊,你真係唔好彩遇著啲咁強嘅對手,以球隊的實力分野作比喻,圭司係Full Team爆晒紅箭咀嘅西超球隊巴塞,你只不過係阿爾巴塞特,仲要係青年軍嗰隻,你點爆冷?大舊,你有時真係幫唔落,我地幫你約小莉出嚟,你居然係依啲日子遲到!」
 
圭司向大舊伸出友誼之手,以半鹹淡嘅廣東話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圭司,係月通嘅Business Development officer,大家都係同事架,多多指教架!」
 
大舊與圭司握手,我瞧見大舊的額上爆出一條青筋,而圭司也現出錯愕的神色,我相信大舊要給這位情敵施以一個下馬威。
 




二人的握手禮進行了一分鐘,也沒打算收手,小莉察覺二人神色有異,問道:「你地做咩?」
 
二人連忙收手,我打量了二人的神色,相信這一番暗裡較勁,二人也壓不下對方,大舊的水牛蠻力不是蓋,但對手圭司卻是一名空手道高手。
 
阿雄見二人兀自互相打量,立時打完場,道:「有車喇,我地快啲上車。」
 
我們上了299號巴士,大舊先圭司一步坐在小莉身邊,圭司只好坐在他們前排,小莉瞪了大舊一眼,道:「有咁多位,你都唔坐,你唔覺得迫咩?」
 
恬不知恥的大舊笑了笑,道:「都唔係喔!依個風口位,兩個人坐埋啲,Warm啲。」
 
小莉站起來,道:「唔該借過,你自己一個人係度Warm,我坐第二度。」
 
小莉坐到圭司身邊,二人又開始中日交流,大舊見狀,牙恨恨地把拳頭塞在嘴內,怨婦上身道:「死架仔,蘿蔔頭。」
 
耳尖的圭司聽到大舊這些種族歧視的說話,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大舊一眼,良久才別過頭來。




 
大舊見小莉對他不揪不睬,轉而向我們糾纏,不斷向我們細細碎碎地訴苦,但要知道我們都是一雙一對,這次遠足的目的是令大舊與小莉和好,但怎料圭司倏然出現令我們打錯了如意算盤,我不想聽大舊的怨婦告解,又害怕大舊與圭司上演一幕翻版巴士阿叔事件,於是向坐在田中身旁的結子道:「結子,大舊哥哥唔開心。」
 
「吓,我地嚟玩喎!佢點會唔開心?」
 
我向坐在前排的大舊指了指,道:「妳睇下佢睇個樣。」
 
結子瞥了大舊一眼,道:「係喎!佢眼紅紅,扁晒嘴仔。」
 
「咁結子啊!妳有無辦法可以令大舊哥哥開心番啊?」
 
結子點了點頭,她坐到大舊身邊,牽了牽大舊的衣袖道:「大舊哥哥,你唔好唔開心,我唱歌畀你聽喔!」
 
「One little Two little Three little Indians~」
 




結子以童稚的歌聲,洗滌了大舊滿身戾氣怨氣,緊繃的臉綻出一絲笑容,結子拍了拍大舊的頭一下,笑道:「大舊哥哥笑番,咁先乖,結子請你食糖。」
 
小孩子的童稚與天真,能夠輕易把他們的快樂感染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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