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3
 
大舊總算把濕透的衛衣釣回來,他不敢揮桿,坐在我一旁道:「依度係西貢噯?我突然間諗起一個關於水鬼嘅故事!」
 
大舊壓下聲線,繪聲繪影地描述:「話說有一班人好似我地咁租船出海,嚟到依個水域附近游水嚟游水,浮潛嘅浮潛,係回程嘅時候,有人數人頭數:『一、二、三、四…八、九、十。』佢地發現本來一行九人,突然之間多咗一個,再數一次都係有十個人。」
 
結子嘩一聲哭了出來,捂住耳朵道:「嘩,好驚啊!我唔聽啊!」
 
大舊連忙安撫道:「結子唔駛驚,你聽我講埋落去,原來數人頭數嗰個數埋個船長啊,所以先數多咗一個咋!」
 




結子聞言破涕為笑。
 
Kelvin一臉肅穆道:「唔好搵依啲嘢講笑啊!依一帶水域嘅暗湧好厲害,有幾宗遇溺意外係度發生,之後就有水鬼搵替身嘅傳聞,半年前,有一名潛水老手在這裡差啲命都無,佢同我講好似有幾隻手一齊拖佢落水底,佢不斷掙扎先游番上水面;仲有係一年前,有三條友係夜晚揸小艇出海釣墨魚,佢地不斷聽到有把女聲不斷叫救命,但係用電筒周圍照都無發現,佢地以為聽錯,於是繼續釣魚,突然其中一人發現好似有收穫,諗住收桿,但係佢發現水底下面有一股力量同佢角力,佢心諗依條魚應該好大條,最後三人合力,終於成功收桿,佢地發現釣起嘅唔係魚,而係一個旅行喼,喼邊凸出一撮頭髮,喼裡面收埋咗一條女屍。」
 
結子再度大哭,大舊哄道:「結子乖,唔好喊!」
 
大舊轉向Kelvin,兇巴巴道:「死麻甩佬,你唔好作故仔嚇小妹妹先得架。」
 
Kelvin一臉無辜,辯道:「我唔係吹水架,依單嘢報紙都有賣架!」
 




大舊道:「就算係真嘅都唔講得。」
 
Kelvin沒有理會大舊,道:「咦!有魚上釣,嘩,好重磅啊!一定係條大魚嚟架。」
 
我見Kelvin滿臉通紅雙手握著彎成近半月狀的魚桿,均認同Kelvin的話,這一定是條大魚。
 
大舊惱Kelvin弄哭結子,擱下狠話道:「死麻甩佬,你釣嚟可能係藏住女屍嚟喼,你恨到啦!」
 
一個黑影衝出水面,那赫然是一條長近一米的鯊魚,驚鴻一瞥間,鯊魚已經咬斷魚絲,重投海中。
 




倏然出現的鯊魚令我們怔仲了片晌,我想起了正與圭司浮潛的阿俊,我不禁向著海中大喊:「阿俊,有鯊魚啊!快啲返嚟啊!」
 
Kelvin道:「喂!阿帥嗰條係青鯊嚟咋,而且咁細條,唔會傷到人架?」
 
我緊張道:「我地只係見到一條細嘖,可能有幾條大嘅我地見唔到呢?」
 
此時,阿俊與圭司回到船上,兩人以日語和廣東話交談,圭司豎起拇指讚道:「你真係EAT滋班架!好熟水性架!」
 
我瞧見阿俊,立時道:「阿俊,頭先我地見到鯊魚,你無事嘛!」
 
阿俊猛然摟著我,在我耳邊輕聲道:「我依家係達輝啊!」
 
剛才因為我擔心阿俊遇險,所以我不禁呼喚他真正的名字。
 
我心想:「應該沒有人留意到我剛才把達輝喚成阿俊吧!」




 
豈料Jude問道:「阿帥,邊個係阿俊?頭先你不斷叫阿俊阿俊。」
 
「嘿嘿!阿姐,妳係咪聽錯咗?」
 
Mandy道:「唔係喎!我都聽到啊!」
 
大舊和阿雄也附和道:「我地都聽到啊!」
 
一時之間,我不知如何解釋,阿俊連忙打圓場道:「其實係咁嘅,我細過嘅時候,我嗰乳名叫阿俊,阿帥細過嘅時候嚟我屋企玩,之後一直咁叫,叫慣咗咪一時改唔到口囉!」
 
儘管這解釋很牽強,其他人也沒有再追問。
 
阿俊瞧到Kelvin魚穫甚豐,提議道:「不如就地取材,我為大家整番幾味撚手小菜。
 




阿俊拿起魚生刀,手起刀落,把新鮮的海產剥皮、起骨、放血、去內臟。
 
圭司讚道:「好刀功架!」
 
阿俊拿著亮晃晃的刀遙指圭司,笑道:「圭司,你信唔信我唔駛二十分鐘都可以將你肢解成咁樣。」
 
圭司笑道:「我唔信架!你試畀我睇架!」
 
阿俊笑道:「哈哈,我都唔信可以囉!」
 
不知怎地,當我看到阿俊神色淡然說要生劏圭司之際,我感到一點心寒,彷彿阿俊並不是說笑,而是要把說話化成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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