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阿妹交換左身體，去左女校返學……: 八
「阿鈞、嘉晞！黎食早餐啦！」老媽子把剛蒸好的饅頭端到方桌上。
無論幾點醒來，總會在朦朧間聽到廚房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然後一步出客廳，總會看見老媽子一副起了牀很久的模樣，一邊呼喚我的名字，一邊把準備好的早餐拿出來。
今天的鄧嘉晞看起來比昨天精神多了。
「今日爸爸好似唔舒服呀，你地要自己返學啦！」老媽子坐在旁邊，雙手托着腮子，有點遺憾地看着我跟鄧嘉晞。
我看了那男人一眼，發現他也正眼神閃縮地看着我。
「係、係呀。琴日成晚都瞓唔到，行出廳食藥又亞太區有一天成為亞太區親。」他摸了摸鼻子。
「哇，咁老豆你真係要小心身體啦！」鄧嘉晞那妹釘用我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角連瞄也沒瞄過那男人，只是專注地在咬她的饅頭。
真要命，那句說話從我口中發出，簡直有種在恐嚇別人的意味。
忍不住又看了那男人一眼。他臉色變得有點蒼白，連忙回話。
「我、我會架啦！係呢，老婆，今晚我黎接你收工好唔好？」問完以後，又下意識地看了我跟嘉晞一眼。
「唔駛啦，你唔舒服就係屋企抖吓算啦！今晚我早啲返黎煲粥，我地今日食清淡啲，好唔好？」
老媽子一臉憐惜。
「唔駛啦媽咪，你收工已經夠攰，唔好煮啦。今日收工同爹啲喺出面食啦，我同阿哥都未必返屋企食。」我模仿着鄧嘉晞的口吻說話，態度誠懇得很。
「係呀，今日我有嘢做，應該夜返。」鄧嘉晞也很識趣地配合我。
老媽子沒有再作聲，淡淡地笑了笑。
那男人心事重重。
今晚，就由得他們兩個人詳談吧。
「嘉晞！」
噔噔噔噔噔。
身後傳來急促的跑步聲。
「今日又會搭地鐵嘅！」是栗子妹，跟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
「係呀，今日冇老豆車坐。」
「哦……琴日你冇on skype，我以為你發生咗啲咩添呀！」栗子妹雙手拉了拉書包帶，搥了我的肩一下。「等你online等咗成晚呀我！」
「呃，sorry呀，琴晚真係唔記得咗……」
昨晚在李靖瑜的咖啡店待了整晚，回到家又只顧跟嘉晞聊天，完全把栗子妹忘掉了。
「唔緊要啦，都係睇少咗日啫。 你得閒online再話我知囉～」
她瞇起眼睛微笑，兩顆小小的虎牙隱約地露了出來。
腦海禁不住想起嘉晞昨晚說的話。
原來是這個感覺。
當初一來到這所女校，對栗子妹跟李靖瑜才會有的反應，其實就是因為嘉晞一直都喜歡着栗子妹吧？
在陽光的照耀下走着走着，快走到了學校的門口。
「你知唔知呀，琴晚阿恆佢……」那個滔滔不絕的栗子妹又回來了。
終於明白點解嘉晞無辦法再同栗子妹煲劇。
鍾意得再深，應該都冇人忍受到對方時時刻刻提起第二個人。
但係的確，鍾意咗一個人，就會無時無刻都想自己嘅生活有對方係到。
栗子妹冇錯，嘉晞冇錯，梁家穎…可能都冇錯。
「綺玲！」我吸了一口氣。
「嗯？」她停住了本來掛在嘴邊的話，用那雙大眼睛望着我。
「乖，以後係我面前，講少啲關於阿恆嘅嘢，好唔好？」
她垂下了眼睛。
「嗯……你係唔係唔想聽到……係咪覺得我煩住你…」
「…都係架！……咁你有拖拍，我冇架嘛！」我爽朗地笑了笑，胡亂地摷了摷她的瀏海。
sorry啦栗子妹。
既然嘉晞決定要將佢嘅心意埋藏喺心底。
呢個就係我唯一保護到以後嘅佢嘅方法啦。
「嘖～明明只係你唔理啲男仔……
不過...好啦！我都覺得我好似成日掛住講佢，有時係忽略咗我嘅最好笨友嘅～」
她把手挽在我的胳臂，甜甜的笑容又掛回嘴邊。
……
睇黎鍾意自己嘅好朋友，點都會受傷，係真係避免不過。
加油，要堅強，鄧嘉晞。
走到了中四級的走廊，好像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快啲拎埋pe衫去changing啦！」體育科長拍了拍班房門，催促着同學離開課室。
「抄埋本數簿先，好快好快！！」
「我都未抄完呀！！」
自從我代替了嘉晞來上課，很不好意思，己經正式代替她加入了抄考功課軍團。
「搞錯呀鄧嘉晞，點解你而家唔做功課架，點可以咁架！」某個叫rachel的同學雙手叉着腰對我說，臉上掛了個生氣的笑容。
「咪係囉，上個禮拜無得抄你嗰本，抄咗rachel咗本，你知唔知真係錯到七彩囉！」另一個飛快地潦着算式的同學插話。
「咦，呢個鄧嘉晞都唔夠稱職喎。you see see you，比同學仔話喇！ 」剛把數簿抄好的李靖瑜手拿着體育衫，在我耳邊小聲的嘲笑了一下。
「你唔好嘈嘈貢！係琴晚送你返屋企先令我唔夠時間做啫！」
我飛快地潦着這甚麼鬼f(x)練習，心裹希望李靖瑜會等等我再一起到changing room去。
「嘖…冇人叫你送喎！痴線佬，我去changing，唔睬你lu。」
她的臉唰地變紅，匆匆步出課室。
好不容易抄完功課，我跟幾個同班同學匆匆離開課室，準備上體育課。
其實因為要換衣服的關係，學生是應該要早一點到更衣室的。
經過操場，已經有一兩個換好衣服的同學幫老師把運動用具搬來搬去。
體育老師一看到我們幾個就忍不住大喊：「你地仲慢吞吞！快啲去換衫呀！」
「哈哈哈哈，好快架喇！」我們幾個嬉皮笑臉，緩緩踏入更衣室。
一打開門，一股刺鼻的氣味迎面撲來。
好嗆，一瞬間竟有種窒息的感覺。
看了看眼前的光景。
What the……
兩三個女生正站在房內的大風扇前噴止汗劑。
在衣服內噴了噴，衣服外又噴了噴，連背脊都噴。
痴線，簡直就係濫用止汗劑。
經過了十幾個只穿着底裙、還一邊換衣服一邊閒聊的長舌婦。
「頭先呀F班mary話第三堂要借我條pe褲黎著，所以我等陣唔會做運動，一滴汗都唔會出！」某個女生一邊口出狂言，一邊把體育褲穿上 。
「我都要借件衫比wendy呀！不過其實我上個禮拜見冇出汗，已經冇拎件衫返去洗。」
...Hi，痴孖筋，簡直覺得自己係入咗痴線婆堆。
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個空位換衣服。
慢慢地脫了校服裙，悄悄地看了看身旁的她們。
有些女的很直接把底裙都脫掉，毫不介意讓別人看到胸圍跟內褲，爽快地套上純白色的體育衫。
白的、灰的、有花紋的、波點圖案的，好多形形式式的胸圍跟內褲突然呈現在眼前。
嗚呀，呢個年代嘅少女營養一定好充足，個個都……
冷靜啲冷靜啲，鄧曉鈞。
絕對唔可以比佢地見到你成個痴漢咁��住人地個胸。
這些爽快型的女生速速換好後就彈彈跳跳的奔出更衣室，迎接她們青春的體育課。
還有一些換得很慢的女生，通常是比較腼腆的。
她們會先看一看周圍的人，然後在還未脫底裙的情況下先穿上體育褲，再緩緩地把底裙脫一半、把體育衫也穿一半。
簡單而言就是將換衣服的過程簡單複雜化。
嘖，咁隱密。
呢到除咗我之外仲有邊個會偷睇呀！
咁…唔知……李靖瑜又係個點樣換衫嘅人呢……
我裝作不經意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實在無法否認腦裏想偷看她的念頭。
...咩啫，咁男人係咁賤架啦。
一望過去，隨即對上了她那張憤怒的臉。
「哇，做…做咩睥住晒喎！唔換衫嘅你！」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
「你係到叫我點換呀！唔好以為我見唔到你頭先一路眼甘甘咁望住佢地換衫呀！」她的怒目沒有離開過我。
「你…你眼花啦。仲有，明明係你一路留意住我先會見到我望人地！」我心虛地望向另一邊，打算換上波鞋。
「食屎呀你，總…總之唔好再比我見到你亂��人啦！」
她背對着我，氣鼓鼓的把校服裙脫掉。
hohoho…準備……
……
WHAT?！
李靖瑜她不僅把體育褲穿在校服裙裏面，連體育衫也一早穿好在底裙的裏面。
根本咩都無得睇！！
「哇，乜你換件衫要晒好多時間咩？駛唔駛一朝早就著晒成套喺入面呀！」
我也不知道自己憑甚麼問她這種事，大概是偷窺失敗以後的惱羞成怒吧。
「…關你咩事呀，痴線佬！我就係因為你先會特登一早喺屋企著定架咋！」
她脫好校服裙跟底裙後才肯再次面向我，看起來快要氣炸了。
「我、我又唔係特登偷睇！係我發現咗對波鞋漏咗係班房，而家冇鞋著唔知點算，先想問吓你架咋！」
我裝作無辜地指了指只穿了白襪的雙腳，嘗試掩飾自己那狼狽的心跳聲。
「咦，嘉晞你係咪話冇波鞋著？我都冇呀！嗰度有好多對，我地一齊拎黎著。」一個同學聽到我的話，對我指了指放在更衣室一旁的櫃子。
好多裝有波鞋的鞋盒。
「得架啦！呢！呢幾個都係D班嗰幾個ball team啲人嘅鞋，直接拎黎著得架啦！」
「幾號鞋呀鄧嘉晞？37呀？大把啦！」另一個在櫃子旁的女生隨手把一對波鞋遞給我。
…唔向左走向右走係掛...
著過嘅pe衫褲又借得、連人地嘅波鞋都可以著黎上堂……
……又一次體會到，女校真係痴向左走向右走線。
明明以前都對女校仲抱有幻想。
入到黎先發覺，現實確實可以將幻想幻滅。
「你地真係換得好慢，唔該下次快手少少，ok?」
不耐煩的體育老師Miss Yip一早把運動用具跟器材準備好。
「而家warm up先，跑完兩個圈，下個禮拜出inter-class嘅同學就練handball，其他同學就自由活動，揀樣球類運動做吓啦！」
wow，即係等於可以hea足成堂，勁打吓羽毛球咁啦！
拿起了兩支羽毛球拍跟幾個球，準備找李靖瑜陪我打。
咦，佢去咗邊到呀。
「喂，我地隻黃金左手去咗邊呀！」遠方的操場傳來叫喊聲。
「喂喂鄧嘉晞！嗌緊你呀！」一堆正懶懶閒的女生異口同聲地叫着我。
咩話？
「身為右副仲夠膽係到同我玩羽毛球！」
栗子妹忽然出現在我身後，將我整個人又拉又扯的把我帶到遠方只剩下幾個人的操場。
點解栗子妹好似變咗第二個人咁嘅……
咦！原來李靖瑜都係呢邊喎！
Miss yip看了看眼前的我們。
五個女生、栗子妹、李靖瑜，還有一頭霧水的我。
「好，係你地八個啦嘛？左wing、右wing、左副、右副、守龍、三個後備，齊人，可以出賽！」
miss yip逐個逐個點名。
吓……吓？！
剛才聽到栗子妹跟miss yip看我的時候都說了「右副」這兩個字……
代表……
「鄧嘉晞你最熟架啦，你lead住大家練先啦！」
OH SHIT!
OH SHIT OH SHIT OH SHIT!
鄧嘉晞佢……打手球？！！
整個操場彷彿在一瞬間靜止了。
「我地應該由邊part開始練好？」某個女生率先發問。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落在我身上，彷彿全都在待我發施號令。
雙腿好像開始發軟……
「er…」眼神空洞。
Hi Hi啦你，我鬼知由邊part開始練咩！
今次，要點收科......
喂！
自己埋位練波啦！
你地自己唔係識打架咩！
望住我冇用架喎！！！
........................
「er…頭先阿鄧嘉晞同我講佢今日m痛，好辛苦呀。一係我扶佢去一邊抖抖先，綺玲你同佢地練住射波嘅動作先，好嘛？我一陣過黎。」
她扶着我，慢慢帶我到一旁的長凳坐下。
嗚嗚！靖瑜bb！
你一定係上天派黎救我嘅天使。
個腦好似突然諗起一首詩。
偏偏又嗡唔出口。
我乖乖坐在長凳上，任由李靖瑜用複雜的目光打量我。
「我都真係想睇你今次會點。」
她翹起二郎腿，用似笑非笑、準備食花生的眼神看着我。
「鄧嘉晞佢…」
「 右副。」她想也沒想就說了出口。
「係咪啫係…」
「你可以當係我地學校一team五個人入面，能力要求最高嘅其中一個。我呢就係左副，同嘉晞都叫係最佳拍檔。」
wow，haha！
feel到大難臨頭了。
「咁頭先miss yip講下個禮拜有…」
「係，inter-class handball competition。我地班會對4A，亦啫係梁家穎嗰班。」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哈哈。
老子十六年人生，連手球都未掂過。
哈哈。
「哦，定啦。我會係呢幾日練返吓我啲球感，話晒都有一排冇打過喇。」
我故作鎮定，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自己的手。
Hi呀我發誓今晚返去一定即刻研究點樣令到鄧嘉晞返返黎呢個身體。
明明我地就係龍鳳胎，點解個天咁偏心鄧嘉晞！點解！
咪住先。
我而家係用緊嘉晞嘅身體架嘛！
話唔定，話唔定呢幾日聽佢口述指導一下，真係可以靠佢已有嘅技能落場打呢！
「原來你都有底，咁就好啦。」 她食花生的嘴臉漸漸消失，掛起一個安心的笑容。
「哈…哈哈哈，嘉晞佢體育好似都幾好架喎……哈哈」
「梗係啦，佢隻左手係全級出晒名架，連射遠波都又準又大力！ 」她作勢用左手大力一揮。
「咁啦，總之你今日就睇住我地練先啦。 」拍了拍我的肩膊，她又重新回到了操場。
............
睇怕今次連天使bb都救唔到我幾耐啦。
我的媽。
手球。左手射手球。
個天都真係待我不薄。
「綺玲我地練完三步射波之後練埋個正傳動作好唔好？」李靖瑜站在一旁，看着球場上的幾個女生。
「嗯！咁我黎先啦。」
只見栗子妹左右左的跑了幾步，奮力一躍。
高舉的右手使勁地將手上的球擲出。
守龍門的女生專注地往球飛來的方向撲去，差一點把球攔下來。
入波！
心裏暗暗讚歎。
原來連平時嬌嬌滴滴嘅栗子妹，打起波上黎都咁犀利。
接下來，其他幾個女生也輪流對着龍門練習。
龍門守住的球比入球的次數多了許多。
守龍門那女生反應極快，而且對別人射球的套路也摸得頗透澈的，總是三兩下就擋住了飛來的球。
而射球的女生，除了李靖瑜跟栗子妹比較有力以外，整體都較弱。
不過所謂弱，其實姿勢動作都有兩下子的。
毫無基礎的我在一旁悄悄偷師。
「你見到啦，成team真係靠晒你同李靖瑜架啦。」
miss yip不知從何時站了在我身旁，坐下來歎息。
「吓？」
「A班有幾多個ball team同學你又唔係唔知。你地班除咗你地幾個，運動好少少嘅都冇。你睇下嗰三個，咁嘅能力，其實真係為咗你地出到賽先填黎做後備架咋。 」
miss yip指着球場上的ada、kelly跟kiki，她們就是我們班的三個後備。
唔係掛？！
佢地全部望落去都射得ok呀！
唔係守龍嘅jenny勁咋咩！
「不過一開始佢地都要落場架啦，淨係靠你地兩三個體力點頂成場呀！琴日我同A班上堂，個個都來勢洶洶，唔易打架。你地呢幾日放學好練吓波啦。」
「嗯…嗯。」
她拍了拍我的肩膊，走到了另一邊的操場，嘮叨只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同學。
點打呀大佬……
看着李靖瑜她們努力練習的模樣，心裏有種矛盾的感覺。
好想為了鄧嘉晞、為了這班女生而在出賽前學好手球。
然而，萬一在球場上被人揭穿，這個鄧嘉晞根本不是原來的「黃金左手」……
其實，係咪根本唔駛將呢埸比實睇得太重架呢？
都只不過係兩班人打吓波咁啫！
噹噹噹。
體育課把思海化作一片狼藉以後，悄悄地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