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名房間的秘密

一覺無夢。
 
鈴聲響起,為早起的鳥兒的奏鳴曲添上一件十分相稱的樂器。清晨的交響樂輕輕喚醒了被床和被子擁著的人兒。
 
假期總給人一種慵懶感,時間的流動彷彿比平常緩慢,冬天的被窩也好像比平常更溫暖、更吸引。雅晞窩在被子裏不願起來,只想留在這和暖的被子裏。
 
鬧鐘繼續響著,雅晞自被窩伸手在床頭櫃上不斷地摸索,前後左右都摸遍了,卻就是拍不到原本該放在那兒的鬧鐘。
   




它堅決地愉快歌唱著,還沒有完全清醒的雅晞這才想起昨晚因為怕自己會賴床,把鬧鐘放得老遠,逼使自己一定要下床把它按停。
 
雅晞無奈地輕嘆一聲,伸手揉揉眼睛,又戀戀不捨地多待一會,才狠下決心掀開溫暖的被子,雙腳踏在冰冷的地磚上,冷的觸感刺激著足部神經,害雅晞打了個冷顫,人也不期然清醒了許多。又在床上坐了半晌,這才邁著步子走到鬧鐘旁。
 
鈴聲尖叫著停止,房間內突然顯得靜了很多。
 
雅晞又揉了揉眼睛,拖著腳步,緩緩地向著廁所進發。三十分鐘後,穿著色彩繽紛的衣服、揹起包包的雅晞邊哼著輕快的調子邊踏出了宿舍門口。
 
乍暖還寒的初春,早上的溫度還是低得很,雅晞打了個寒噤,雙手摟緊大衣,往前挪開步子。
 




短促的鈴聲響起,自大衣中伸出開始僵硬的手,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提電話,是來自翱軒的短訊:「小晞,你出門了嗎?先到餐廳吃早餐好不好?」
 
纖長的手指趁著還沒有冷僵,在手提電話的鍵盤上迅速地移動,不消一會兒便打好了回應的內容:「好呀,餐廳等!」
 
清晨的空氣顯得極為清新,雅晞可以感覺到當中的氧氣使腦袋更為清醒。路上沒有其他師生的影蹤,她卻一點也不感到寂寞。
 
鳥兒在頭上飛過,頌唱著早春的組曲;風吹在樹枝、草地上的「沙沙」聲,正在跟她打招呼;涼風迎面走來,與雅晞擦身而過,揚動了她的長髮。風是一位出色的舞者,雅晞的頭髮就是它的舞衣、手中的絲帶,在清晨的舞台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雅晞拉開餐廳的門,溫潤的空氣自門縫中撲向裸露在外的臉。還沒時間放目四顧,便已聽到翱軒的聲音:「小晞,我在這兒。」翱軒的聲音多少帶著些早起後的朦朧感,嗓子顯得有點沙啞,也比平常更渾厚了一些。雅晞走了過去,二人互相道了聲早。
 




翱軒已經買了兩人份的早餐,擱在桌上還沒動過。熱騰騰的蒸汽緩緩升上半空,食物和咖啡的香味兒闖進雅晞的鼻腔,令她垂涎欲滴。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肚子似乎更加餓了。
 
「你又知道我要黑咖啡了,」雅晞拿起那杯啡黑色的液體,輕呷一口道。
 
「沒什麼大不了,你的喜好和性格我怎會不知道?」翱軒笑著嚐了一口另一杯咖啡。
 
「不用說,你的又是拿鐵吧?」雅晞看也沒有看便說。
 
「當然,我才不像某位書蟲那樣只喝黑咖啡咧!」
 
「那你要不要來一口?」
 
「不了,那鬼玩意兒我才不要。」翱軒還記得那次雅晞作弄他,把他的拿鐵偷換成黑咖啡,使他喝下一大口後差點沒噴出來,把隨身的水一下子吞掉也洗不了那陣苦。
 
二人同時想起這件事,相視一笑。




 
翱軒自昨晚與雅晞通電話後便一直擔心她的狀況,怕她口裏說沒事,心裏卻著緊得要命。這時看見她一改過去幾天只穿暗色系的衣服,而改穿顏色較鮮艷的,便知道好確實捱過了心理上的低潮。
 
當一個人在愉快的情緒中時,通常會選擇穿著色彩較為鮮艷的衣衫;相反地,沉重、哀傷的情緒大多使人穿得比較晦暗,這是根據心理而行的正常反映。
 
翱軒知道是自己把她自傷心之中拉出來,那種成功感,以及能夠幫助自己心愛的女孩的愉悅,使他不禁揚起嘴角,自個兒甜甜地傻笑。
 
突然額上微痛,這才回過神來,只見雅晞剛剛用以敲他的頭的手指還未完全縮回,眼中盡是笑意。
 
「喂,看你咧起嘴在傻笑的樣子多難看,快收起來吧!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跟一個大傻子一起吃早餐。」
 
「我讓你很丟臉嗎?我好歹也是一名品學兼優、身手不凡、在學校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風雲人物呀。能認識我這個好朋友你算是撿到了,難不成你現在才來後悔?」翱軒一臉認真的道。
 
「自認識你這自戀狂的第一天起,我便一直都在後悔了,你現在才知道嗎?」雅晞也假裝正色道,然後二人對望大笑。
 




一輪刀叉激戰以後,二人嚥下最後一口食物,喝下最後一口飲料,美味的早餐就交由胃部慢慢處理好了。
 
二人並肩走出餐廳,門外的冷風讓雅晞不禁縮了縮身子,雖只一下,在她身旁的翱軒卻立時發現。
 
「冷嗎?」他問。
 
「有一點。」她回答。
 
翱軒解下脖子上的頸巾,溫柔地把它圍在雅晞身上,眼神中滿是對這個女孩的溺愛,又細心的把雅晞的頭髮輕輕捋起,免得頸巾夾住了她的頭髮。
 
雅晞看著這雙清亮的眸,直到甚至能感覺到其呼出的氣息之時,才驚覺二人靠得如此之近,霎時讓她俏臉一紅。
 
其實翱軒待她的好,她自己焉有不知?雅晞對這個大男孩也一直很有好感,但有時見他與其他女生談笑風生,有時又見他對其他女生也是十分體貼,使她不由得退縮了。
 
翱軒替雅晞圍好頸巾後,也驀地發覺二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曖昧,雖然很留戀此刻的接觸,但為了不讓雅晞生疑,始終還是選擇退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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