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次抵達異世界

四人合力把椅子挪到一邊,在房中空出一小塊地方來。教授見二人都準備好了,便開腔道:「你們使不出異能,首先是因為世界上的結界,此外就是因為世界的人類天生便有一層止障把本身的力量封鎖。
 
也就是天障。
 
剛才我說異能有強有弱,天障也是影響的因素之一。天障本身也有強弱之分,人的異能可以到哪種程度,天障是先天,修煉則是後天。之前我也說過了,要打開天障的話,就要擁有比該天障所蘊含的力量更強的異能才行。
 
人體的自然止障必須由本人解開,就好比雛鳥自蛋孵化而出的時候,也必須自己弄破蛋殼才能見到這個世界的道理一般,若果由外力強行破壞的話,鳥兒很大機會會夭折的。
 




蛋殼就好比天障,鳥兒會吸收蛋內的營養。所以,你們的天障與經修煉前的異能力量,是呈此消彼長的關係。我說過你們獨具異稟,便是因為你們體內的天障比一般人強大。
 
當然,這只是與一般初階異能者相較,別想不勞而獲呀。
 
好了,現在仔細聽完我的指示後,你們便可以著手解開天障了。你們先閉上眼睛──先不要做!
 
讓自己安靜下來,放開心中的所有雜念,進入意識形態。你的身體會明白你的狀況,所以你務必要放鬆自己。
 
普通人並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某程度上便是因為異能的未經開發,異能是解開身體力量的其中一條鑰匙。你們也聽說過有人在極端的情況下,能使出異於常人的能力吧?這是他們曾窺見異能門檻的時刻,可惜此乃不是正途,能開發的異能只是有限。
 




力量有限。時間也有限。
 
最大的問題在於,人的身體其實並非生而順服其思想之下,異能就是解除這鎖的一個方法。
 
待你的身體也認同你這個主人後,你不用睜開眼便能看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不用這麼疑惑地看著我,你們待會便知道了。
 
由於你們初次使用異能,一般來說都會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異能是無形無質的力量,是心靈意識上的爭戰。你們不可急躁,要穩守自己的思想,把它直逼天障。以你們二人的天資應該可以成功的,努力去完成第一個試驗吧,我們待會兒見!」
 




「如果……我們不能成功的話……」雅晞怯怯地問。
 
鳥寶寶假如啄不開孕育自己的蛋殼,可是會被悶死在搖籃裏耶……
 
「加油,」教授似是不忍告訴她事實,說完這句就不願再開口。
 
雅晞和翱軒互望一眼,都是難掩擔憂神色。
 
不過眼下只有一條路,二人遵照指示,各自閉上了眼睛。成千上萬的思緒立刻自腦袋中出現,越是壓抑,各個不同的念頭越是不斷誕生。
 
雅晞不禁煩躁起來,又隨即想起,教授說過必須要平心靜氣方可成功。
 
於是,她嘗試專注在自己的呼吸之上,呼氣、吸氣,然後再呼氣、吸氣……
 
這個方法果然有效,隨著淺淺的呼吸,人也隨之平靜下來。可是隨著思緒的平靜,又輪到耳鳴出撃了。




 
嗡嗡嗡……
 
不過雅晞知道,這只是身體作出的反抗,於是不予理會。
 
果然以不變應萬變,耳鳴漸漸止息,不知又過了多久,便不再聽到了。
 
最後,連自己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了。
 
幾件事同時發生,霎時間奪去了她的注意力。
 
首先是她不再感到腳下踏著的硬邦邦的地板,而是像浮在半空一樣,彷彿處於無重力狀態之中,渾身不著力似的。
 
其次是她漸漸能感受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似是全都呈現眼前。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與身體抽離,同時卻又與之共存。
 




她能感覺到手指的形狀、皮下肌肉的模樣、血液的流動、骨頭的形態……身體裏的一切,她都能感受得到。
 
腦袋的容量好像突然增大了,能同時容納更多的念頭,也能接收以往不能接收的身體訊息。
 
先前說能看到身體的每一部分還是不準確,其實是身體的每一部分自動的告訴她其狀況以及結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樣熟悉自己的身體。
 
雅晞被這些新的觀感迷住了,差點失卻了本來極度集中的注意力。
 
等到雅晞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時間又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在意識形態中,時間是一個很難拿捏的東西。
 
接著,她感覺到了,那道薄薄的屏障。
 
天障。
 
它好像脆弱得不堪一擊,不起眼得很。可是就是這道屏障讓意識與身體還有著那麼一點距離。屏障好像是以水編織而成的,可以見到它在不斷流動著。




 
怎麼辦才好呢?雖說那屏障好像很弱,但教授說得那麼鄭重,應該也不是容易對付的。更甚的是,她現在是在意識形態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些什麼工具可以戳破它。
 
「穩守自己的思想,把它直逼天障。」
 
那到底是怎樣做呢?既然如此,雅晞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死命想著「我要打破這層結界,我要打破這層結界……」
 
不知不覺間,溫度好像下降了很多,可是雅晞並不覺得冷又或是不適。
 
溫度隨著雅晞一遍遍的想著要打破結界而越來越低。屏障的流動緩下來了,也開始變得不透明起來,原來是開始結冰了。
 
結界似乎沒甚麼韌度,冰的體積比水大,眼看結成冰的水快要撐破結界了。雅晞突然想到,碎開的冰就會變成一張張鋒利無比的刀,只怕要把自己都割碎。
 
一想到血淋淋的場面,雅晞嚇得停止了要打破天障的想法。
 




溫度回復了正常,天障也變回最初的樣子。
 
沒有其他方法了嗎?可是在這意識形態中,我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是把止障結成冰,我沒有任何工具啊……雅晞不斷思量,但似乎並沒任何進展,始終也是歸向同一結論。
 
「穩守自己的思想,把它直逼天障。」
 
賭一次吧,她想,反正光耗在這兒我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意識空間裏,溫度再次下降,結界再次變得混濁,一點一點地漲大。
 
雅晞專心致志地逼使四周的溫度再低一點、再低一點。
 
再低一點。
 
終於,傳來了有東西碎裂的微響。
 
噼哩啪啦、哐啷啷……
 
整個天障都碎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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