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奪命踩地雷遊戲

「喔,靠運……靠運氣?」雅晞驚訝得口也快合不上了,心中暗暗保留認為亦朗給摔壞腦子的想法。
 
「踩地雷本來就是推理與運氣並求的遊戲啊!」亦朗倒還是一派從容的隨意語氣。
 
「你……你瘋了?你這樣胡來,這……這……一踏錯我們可就真的一命嗚呼了,還賠上了爸媽的命,還有翱軒的命。你……你這樣胡來……」
 
「那你有辨法嗎?」
 




「……辦法嗎?我現在倒是沒有。」
 
「再給你拖十年,也不會有什麼好方法的,倒不如孤注一擲。乾等也是沒用,如果真的錯了,也沒辦法,總好過在這兒白耗時間。別說我們再待不了多久,你爸媽的情況也不知道能放著不管多久。」
 
「但是……」
 
「沒時間但是了,信我,沒事的。」
 
隨著雅晞再一聲驚呼,地面越來越接近。亦朗不知以什麼準則,選上了一格,把二人準確無誤地送到了某個框框內的土地。
 




雅晞閉眼迎接降落時的衝擊,還有……這雅晞不敢想……雷果的爆炸。
 
亦朗卻以比棉花更溫柔的力量,把雅晞放到地上。
 
在亦朗臂彎裏的雅晞,差點就失去了,再睜開眼睛看看殘酷現實的力量。
 
「我不是說了會沒事的嗎?」
 
「你好像什麼也知道似的。」
 




雅晞睜眼,依稀捕捉到亦朗嘴角的一絲笑意。
 
亮著的只有站著的一格,閃亮的啡色五,像是慫恿著他們在那八格中挑中那通向鬼門關的雷果。
 
「再來,選一格吧。」
 
豁出去了,雅晞暗暗決定,亦朗說的對,呆等也不是辦法。
 
邁開步子,向前,踏出。
 
灰白的光展開!
 
雅晞暗吁一口氣,抖擻起精神,一小格、一小格的,把這雷果陣點亮。
 
很快的,又遇上了一樣的難題,而這次,雅晞主動要求亦朗解決問題。




 
但這次,他們遇上的。
 
是鮮紅色的。
 
八。
 
是八的話,踏上周邊任何一格,都是死路一條吧。
 
又要亮出那招了吧?
 
可是每使一次,雅晞心裏總是很不踏實,害怕稍有不慎,就會連累五條性命,甚至更多。但同樣是為了這五條性命,她更要作出一個又一個的決定,繼續向前闖。
 
每次胡亂選擇格子的心情,就如極度畏高之人玩笨豬跳,站在懸崖上固然是害怕,要把心一橫跳下去,卻更是害怕。
 




「亦朗,來吧。」
 
遊戲漸漸來到尾聲,山洞裏已因為有這麼多的光線,而變得有如白晝一般。
 
本應是天上的日光被地上的惡魔之火取締,由下而上的試圖擊潰場上二人的思考能力與鎮定。
 
這個另類的踩地雷遊戲,其實比電腦中的小遊戲困難得多,因為電腦遊戲中有一支支的小紅旗可以插在格子裏,以防止玩家誤觸地雷。此外還有地雷倒數器,告訴玩家已插上了多少支旗子。
 
但這個同時在精神和體力上都作出挑戰的雷果陣,卻使人身心俱疲。
 
翱軒說場內一共有一百雷果。
 
如果是對的話,還有十格、九格,還剩三個雷果、兩個雷果……
 
遊戲即將結束!




 
它卻在這個時候,才真正顯露出它的奸險本性。
 
因為來到最後兩格,剩下的,是一個未確定的雷果。
 
踩地雷另一個令人扼腕的地方在於,不時會出現二選一,且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尤其是已經解決了所有其他的地方,正以為穩操勝券之際,反而到最後時刻才來一個二選一的地雷,直教人有想拿起身邊的物品就扔出去的衝動。
 
就好像,之前付出的努力都是徒勞一樣。
 
只是這一步,就有成全或是推翻之前所建立的一切的絕對能力。
 
有著保住,又或是,奪走至少五條性命的致命力量。
 
為山九仞,功,會否虧在一簣?
 




他們……就是碰上了這個令人光火的時刻。
 
「其實也不是碰巧吧,一定是預先就定下的陰謀。」
 
「來吧,有一半機會沒事。」
 
「可是,也有一半機會是被轟個屍骨無存呀!」
 
「沒事的,信我。」
 
聽到亦朗再次說出這句,倒也真的使雅晞的心踏實了許多,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究竟是什麼,使她對這個認識了只有短短時間的男孩,投入那麼多的信任。就連雅晞,也對自己的這份莫名其妙的信心,感到不可思議。
 
她緩緩地伸出手。
 
「嗯?」亦朗不解。
 
「拜託你,握緊我的手,我要踏上最後的那格土地了。如果你不幫我,我一定沒有勇氣踏上去,求你了。」
 
「……好吧,來。」
 
雅晞緊緊握著亦朗的手,彷彿這樣就能獲得運氣似的。
 
而……
 
抬腳。
 
這次……
 
伸前。
 
命運好像……
 
放下。
 
沒有打算過……
 
再踏上。
 
再幫他們一次……
 
喀嚓。似乎是機關的聲音。
 
那怕只是少少的一次……
 
靜默。
 
呯!
 
火花濺出,雷果迸出火光!
 
雅晞只感到一陣熾熱,然後……
 
「雅晞,快!凝術!」
 
這個時候容不得雅晞細想,洞內氣溫頓時直線向下掉。
 
低溫裹住爆發的雷果,似乎暫時把它定住了。
 
只是,當雅晞稍稍鬆懈,被包圍的雷果又回復欲爆之勢。
 
「怎麼辦?我撐不了多久!」
 
卻見本來該是在身旁的亦朗,竟坐倒了在地上,痛苦地摀住頭。
 
「亦朗!」他卻只是搖搖頭示意沒事,但作不了聲。
 
只剩我一個人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冷靜,要冷靜,我要冷靜……
 
凝成一球的冰雷果球內火焰翻滾,兇狠的吞舔著包圍住它的冰冷之氣,無可挽救地續漸變得更明亮,然後──
 
嘭!
 
火光四濺!
 
乒!乒!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一塊小木屑彈到了亦朗身上,頓時使他稍為清醒。
 
嘟嘟嘟嘟嘟嘟……
 
室內紅光大作,雅晞和亦朗忙靠在一起,試圖在一片血紅中找出一點端倪。
 
「唉,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乖乖的玩遊戲呢?害我不斷做這壞人的角色。好吧,恭喜你們犯規次數到達了三次,來,給你們一個獎勵吧!」
 
雅晞和亦朗小心奕奕地環顧著四周,提防突然而來的攻擊。
 
但掉下來的,只有翱軒。
 
「嗚呀呀呀!」
 
他一點點地出現在半空中,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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