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觸手群以身穿藍色衣袍的少女為目標,向她伸出了邪惡的魔手。

少女微微用力,將單手劍從劍鞘中拔出。就只是這?簡單的動作,卻令突進而來的魔手們裹足不前。

「給我殺殺殺啊!」

然而,她的眷屬並沒有聽從她的命令,只是繼續滯留在半空中,絲毫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看樣子儘管你口裏說不,身體倒是很誠實的呢。」





魔導師大人悠哉悠哉地說道,慢慢地一步步靠近眼前的龐然大物。待在前方的觸手就像被她的氣場所震懾一樣,用著與她同樣的步調向後方撤退。

「放心吧,不會痛的。」

魔導師緩慢地抬起了淡藍色的劍身,就像要把怪物貫穿一樣,銳利地直指著它。

「臭道士!」

忍耐不住的觸手傾巢而出,天空就像在下起黑色的雨一樣。我們的魔導師大人微微的低下頭,用著不知道是什麼情感的語氣說道。





「不是道士,是魔導師。」

冰之劍被慢慢地抬起,其舉手投足散發著無比的自信。

「永別了,」

劍尖隨著話語揮落。

「冰獄。」





漆黑的影子被耀眼的藍光所驅散,使原來被黑暗所覆蓋的庭園再次暴露在刺眼的陽光底下。

「這,這些是........!」

後方傳來了一名兵士的驚呼聲。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空理會他,又或者說,他們心裡都同樣充斥著驚訝。

雪。

在夏天正午的太陽之下,反射著橘橙色光線,一粒粒雪白的粒子虛幻地飄落。

腰腹間的傷患在我不察覺的時候已經神奇地癒合,可是相較起來,還是周遭的改變最令我感到震驚。

庭園裡的一切都被淺藍色的冰塊所覆蓋,所有冰雕完整得讓人不禁懷疑是否在欣賞藝術品。





而前方則是站著被數不清的藍色冰劍所穿插的皇后;現在的她已經恢復成普通人般的大小,正在面露痛苦地左右掙扎著。

「啊......啊......這是.....什麼....」

儘管如此,那些冰劍仍然沒有任何鬆脫的跡象,只是牢牢地把皇后鎖定於原地。

「我才不會說出來啦,要不然就是幫自己立旗子了。」

小雪一邊說著一些令人一頭霧水的內容,一邊慢慢地往我這邊方向走來,可是從她的眼神就能猜到,她要找的並不是我。

嘖!剛剛一瞬間的那種失落感是甚麼啊喂!

我左右搖搖自己沉重的腦袋,便看到小雪越過了我的身旁,走向了後方。





「休息夠了吧?該到你幹活了。」

你這傢伙就不能有點禮儀嗎......

雖說我們的魔導師大人依然是這樣的肆無忌憚,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多話,只是一臉茫然地望向當事人。

皇上睜大眼睛呆然地看著小雪,顯然腦袋完全跟不上狀況。然而小雪卻沒有體諒他,一把手就提起了金黃色的衣領,像老媽帶笨孩子回家般走到了劍壇的跟前。

「給我收拾自己弄出來的殘局。」

語畢,尊貴的九五至尊便沿著完美的拋物線跌落到皇后眼前。

皇上!!!

在絕對的寧靜之中,她說出了第一句話。





「夫君......」

就像以這句話為信號,皇上終於耐不住在心裡翻滾的情感,快步地跑了過去,一手擁抱著久沒看到的她。

「竇氏......」

皇上聲音顫抖地叫出了皇后的名字。

兩人只是一邊哭泣著,一邊用力地互相擁抱著,上演著天隔一方的情人重會的情景。

「夫君,妾身........」

「不用再說了,朕都明白的。」





兩個計算年齡加上前後有成百歲的老夫老妻只是不斷的擁抱著大家,靜靜地待著。

難道我媽也像他們一樣擁有這種逆天的心靈感應術,能夠不透過話語來和不知身處何方的老爸進行交流的嗎?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終於他們完結了無聲的交流,皇上稍微往後踏出一步,拉開了雙方的距離。

此時,身穿紫色衣袍的皇后身上開始散發出若隱若現的光子;這些粒子慢慢地像蒲公英般隨風飄去。

就算是對妖怪一無所知的外人也能夠輕易理解到現在的狀況。

只見皇后的身影慢慢地隨著粒子的離開而消去,相信再過不久她就會灰飛煙滅吧。

「皇后.....」

皇帝不捨地伸出了手,希望再一次觸碰
相隔兩地的愛人,然而這次他卻摸了個空。

皇后把一切看在眼裡,可是她卻只是輕輕微笑,閉上眼睛搖搖頭。

「沒用的。我,都明白。」

然後她睜開眼,看向一直待在後方的小雪。

「謝謝你,女道士。」

「不用謝,單是你不怨恨我我便已經很滿足了。」

皇后聽後只是笑著搖頭,接著便把視線收聚焦於站在自己前方的男人。

「這次,就真的,說再見啦,李淵。」

粒子從下半身消散。

「給妾身,照.....好.......孩子......」

皇后的身軀已經大部分化為亮眼的光子,飄散在空氣中。

「........愛.........你........啊.....」

餘音媚媚道來,然後便跟著那些粒子消失於大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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