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亂呢⋯⋯」

目送著有如父子般關係的兩名和尚離開以後,魔導師一行人也事不延遲地趕回到皇殿。可是在踏入太極殿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比想像中嚴重的情況。

「傷者在這邊!把金瘡藥拿來!快點!」

為數不少穿著長長衣袍的人在宮殿裡東奔西跑,有的背著一個木箱子左右奔波,好不辛苦;有的則半跪在地上幫躺臥著人們把脈。由他們的對話內容推斷,可以把這些人們認定是皇城內的太醫。

當然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還是有廢話連篇的垃圾存在。





「那邊的,快點過來照顧太子們!都看不到大太子受傷了嗎?」

「啊⋯⋯其實就只是輕微擦傷而已⋯⋯」

「當然不行!太子貴為下任天子,要是身體出了什麼差錯的話,微臣可是會很擔心的。」

在一旁看著這場小鬧劇的阿音正捂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地強忍笑意。可是,得寸進尺的宰相無視大太子「軟弱」的抗議,甚至開始親手檢查起大太子的傷口。

「傷口果然還是要仔細檢查才行。」





「那個⋯⋯」

看著即將上演的禁忌劇場,一直在忍笑的寒玉雪也終於按耐不住「噗」地笑了出聲。聞聲的宰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直身子,正經八百地與大太子拉開距離。

「咳、咳!保護皇上可是你們的職責所在,你們剛才究竟去哪裡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小妹建議你還是快點幫你那個可愛的太子療傷吧。」

「大膽,竟敢——」





「裴宰相,能夠先把太醫找來嗎?」

「是、是的大太子!」

狠狠地瞪了一下魔導師一行人後,宰相便急步離開了殿台,走到太醫一群人中繼續扮演著他的土皇帝。正當寒玉雪發現沒事可幹的時候,右邊突然有一個身影靠近。

「真是失禮了,竟然讓李道士你們看見我們的醜態。這完全是我們的責任。」

寒玉雪啞然地看向旁邊,看見一個略顯老態的男人正半彎著腰致歉。對於突如其來的搭話(主要是想不起名字)招架不住的她只能發出不倫不類的聲音。

「啊⋯⋯那個⋯⋯」

「陳宰相⋯⋯喔,原來你在那裡嗎⋯⋯」

聲音的來源是近來開始熟識的二太子,只見他大汗淋灕地走了過來,開始對陳宰相下命令。





「那邊的傷者比較多,能麻煩你幫一幫忙嗎?」

「樂意至極,二太子。」

恭敬作揖後,陳宰相便退開一步,然後匆忙地趕到傷者和太醫的群體中。此時,二太子也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一邊搔著頭對魔導師兩人致歉。

「真是對不起了,如你所見,現在情況比較混亂,所以大概沒人有空閒招呼你們啦——」

「小妹想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音好奇地打斷二太子的說話,讓他一時間睜大眼睛反應不及。不過果然是沒什麼架子的太子,只見他很快瞇起眼睛,嚴肅地回答。

「剛才李姑娘和虛淵大師在外邊交談的時候,突然有一名瘋子從天頂跳到大殿的中央,然後嚷著要與強者決鬥。」





「結果呢?」

「楊道士挺身而出,不過不消一會兒便被打至重傷。現在大概正接受太醫們的急救。」

雖然秦王說得輕描淡寫,不過寒玉雪和阿音兩人卻吃驚得睜大雙眼。

「不消一會兒⋯⋯」

寒玉雪用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二太子,不過對方則只是閉上眼睛聳起兩肩。畢竟楊真誠即使沒有像寒玉雪般那股犯規的魔力,可是他仍然可算是人界中實力數一數二的人物,被敵人一會兒打敗這種事根本是妙想天開。

「那時候的戰鬥即使是我也沒能看清楚。對不起,沒能給你提供任何有用的資料。」

「不打緊,這不是你的錯。」

「小妹想知道之後的事情。」





「楊道士落敗以後,殿中一片混亂。負責保護皇上的士兵都被對方一擊斃命⋯⋯吾趁亂向對方射出了一箭,命中了他的後腦——」

「大概不起作用吧?」

「正如李姑娘所言,箭頭並未能夠穿透他的皮膚。他微微轉過頭向我輕笑,然後便一走到父王身邊,一手搶過父王的玉璽後,一躍而起,從天花離開了宮殿。」

「唔⋯⋯」

只見寒玉雪眉頭深鎖,低頭注視著地上的地毯。

「李姑娘?」

「啊⋯⋯沒事。」





對此感到奇怪的二太子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不過大概是認為追究下去也不可能得出結論,所以很快就釋懷了。

「嗯⋯⋯那麼能夠拜託李姑娘你們找回夏尚書嗎,畢竟這邊發生這種事情,難免不會為他感到擔憂。」

「也對,反正現在小妹我們也沒事可做。」

「好吧,那我們就先行離去了。」

與二太子道別以後,兩人便踏出了宮殿。兩人並不知道,儘管身後傳來雜亂無序的叫囂聲,不過當中卻存在著一對冰冷的視線,目送他們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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