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了——」

不知是否睡眠姿勢不佳,早晨起床的時候全身都感受到一些痛楚。唉,身子老了。

我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後,便慢條斯理地梳洗了。

「煮什麼好了?」

由於本人沒什麼閒錢聘請傭人,所以只好自己一手包辦所有家務勞動。至於你問我為何不用她們的錢,我則只能告訴你⋯⋯





「笨蛋炎,要吃嗎?」

此時旁邊已經伸來了一個叉燒包,而且還是「天誠記」新鮮出爐的即製黃金叉燒包,外邊鋪上一層鬆脆的菠蘿皮,內裏是使用京城獨有的上乘黑毛豬叉燒,透過炭火燒烤而成。正因為材料珍貴及工序繁複,所以售價也因此比普通的叉燒包貴上數倍,是即使我和鳳英都只能一個月才品嚐一次的珍物。

「這是第幾個了?」

「三十!」

「難道你就不能把錢用在更加有意義的地方嗎?」





「小妹覺得很有意義啊。」

「你倒是告訴我大量購入這些會立即被你消化的叉燒包哪裡有意義了!」

「一,小妹的生活得以溫飽。二,『天誠記』的老闆和員工因爲利潤上升而得到更多的薪金。三,新鮮出爐的叉燒包減少,降低升斗市民購買奢侈品的慾望和機會,進而間接幫助他們理財。四,『天誠記』供應減少,變相令其他叉燒包攤檔的需求增加,促進公平競爭。五,小妹能夠光明正大地向笨蛋炎索錢。」

「先不論那些扭曲的經濟理論的真確性,最後一點可是不可能的⋯⋯真是的,你以為這些許的甜頭就能讓我心軟嗎!至少給我買夠四十個黃金叉燒包才說吧!」

「嘖!失敗了嗎!」





沒營養的對話就這樣持續著,而我也趁這段時間弄好了我的炒肉碎。只要簡單調味,再配合生菜送進口中就可以了。既簡單又健康,是個十分適合家裡蹲的菜式。

「這是什麼,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哥哥,有東西吃了嗎?」

「好像是呢。」

等等,這明明是我的午餐啊⋯⋯

「話說回來阿音,小雪呢?」

「大姐嗎?她去辦差事了。」

「⋯⋯」





我默默地把生菜送進口裡,清爽的綠葉與有點肥膩的肉碎相輔相乘,令人欲罷不能。

自從那次的「談話」以後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第二天遇到小雪的時候她故意避開那個話題,然後找一些藉口離開。

「喲,你要最後一塊嗎?」

「喔,謝謝⋯⋯你不要嗎?」

我回過神來把阿音夾到我面前的最後一塊生菜片消滅。

「小妹其實很飽啦。」

她自豪地指著挺起的肚子,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不過要我說的話你有些地方更加了不起啦,所以能拜託你不要再故意挺起胸膛嗎?





感到不好意思的我只好把臉別過一邊,結果跟寄生蟲裡的其中一人對上視線。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

咚咚。

意料之外的敲門聲從外邊響起,使我們一同望向門口。

沒辦法,畢竟平時我們可是閒得要命,根本就沒有什麼委託找上門。

****

「能夠拜託你們嗎?」





「喔⋯⋯」

我無奈地望向阿音,結果發現她已經開始整理自己的頭髮了。應該說,她還有耐性坐在這裡就以然是一件十分值得佩服的事情。

自從眼前的老伯進來以後我們已經花費了接近兩小時聆聽他的委託,可是⋯⋯

「所以,委託是什麼?」

「就是說那個啊。」

「那個是什麼?」

「那個啦。」





「⋯⋯」

旁邊的阿音於是離開了桌子。

「其實,伯伯你不說清楚的話,我們很難幫忙。」

「咱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他慢慢深呼吸,然後鄭重地說出委託。

「咱東西被偷,希望你們能夠幫咱抓賊。」

「其實,小偷只要報案就行了⋯⋯」

「不不不,年輕人你先聽咱說。」

老伯一邊搖著手,一邊嘆氣。

「已經找過了,不過那些人都一去不返了。」

「什麼?」

過於驚訝的事實令我無法接受。不過這也不代表非得要找我們不可。

「敢問究竟伯伯是從事哪一份工作?」

「鍛造師。」

「被仇家找上了嗎?」

「荒謬,咱怎麼會有仇家。」

不,以你說話的方式很大可能結上了仇家而不自知⋯⋯

「那麼請問被偷的財產是什麼呢?」

「一把刀。」

他清一清喉嚨以後,拿起了桌子上的瓜子咬了起來。

「咱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作怪啦。」

「為何會這樣想呢?」

「因為我認得被殺的那些人們身上的刀痕——」

現場只剩下瓜子破裂的聲音。

「是我徒兒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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