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唔到既事實,最後都要接受,臨要走既果一刻,媽媽叫我一陣入去果陣,記住望老牛大人拎望d手鏈、頸鏈同戒指,我對住佢點一點頭。

而佢,成個人放空左咁,任由眼淚滑落。

直到,護士又問邊個係老牛既家人,我跟住佢既身後面,行去臨時停屍間,望住呢個名,我忍唔住,喊左出聲,原來當你有親人入左呢間房入面,個心係咁痛。

入到去,一個警察同護士係度等緊我,護士同我講:「要幫你爸爸身上面金屬既野拎走。」

聽到佢咁講後,我就話:「我……我想拎返d手鏈、頸鏈同戒指。」



護士向我點一點頭,而我警察都幫我手解開爸爸既衫,係拎之前,個護士同我講:「有d文件要黎幫我簽。」佢拎左一張紙比我,其實,都而家呢一刻我都記唔住果陣紙係d咩,只係記當晚,我拎住支筆將自己個名寫左係親屬欄果一條線上面後,就同個警察將老牛大人身上既手鏈、頸鏈同戒指除左落黎。

除既時候,我見到搶救老牛大人果陣留下既瘀痕,深呼吸左一下,眼淚流落黎。

整個過程十分鐘都唔夠,我拎住老牛大人既遺物,係行出去既走廊度,一路喊一路行,腦入面只係得返一個想法。

我爸爸,死左拿。

行到出去,媽媽見到我喊得咁緊要,佢都喊得好大聲望住我話:「爸爸點啊?」佢呢一問,我諗佢仲等緊果個奇蹟,但係……我講唔到野,只係對佢搖一搖頭,然後,佢好用力咁攬住我繼續喊。



因為,奇蹟無降臨到。

因為我有報警,所以又屋企去到醫院呢一程都有一架警車跟住我地,而回程既時候,我地都係坐返警車返。

今日既天好黑,而當我如媽媽離開既果一刻,微雨落下。

係警車上面望住呢一個雨夜,媽媽既回頭目光望住醫院既門口,「我地就咁抌低左你爸爸……」千個不捨,萬個不捨,我地都只可以將老牛大人先留低。

而係車上面,警察同我講兩日後我地處理既事,仲留低左個聯絡比我,因為當日個警察都會到,呢d係佢地既例行公事。



去醫院既果一程,車嗚笛聲四響,返呢一程,靜寂,去到屋企樓下,樓下既看更見到我地兩個,就問:「你先生佢……」

問題都未問晒,我媽媽就搖一搖頭,看更都識出咁講左一句:「節哀順變。」

警察都跟左我地上去,因為佢地要拍幾張相返去留個紀錄,而我同媽媽,就係屋外面等d警察做完佢地要做既野。

十五分鐘後,屋企入面就得返我同媽媽兩個。

「……早d訓啦,都累拿。」媽媽只係講左呢一句後,就返入房。

而我,就望住頭先搶救老牛大人既地下,忍唔住喊左出黎,但係,我唔敢喊出聲,因為我唔想媽媽知道我喊緊。

但係,原來入左房既媽媽都已經喊左出黎,佢都怕我知道佢喊,所以忍住自己唔喊出聲,但係咁樣喊,只會更加辛苦。

我行左入媽媽既房,佢望到我後,喊住話:「估唔到,尋日仲好地地,今日就唔見左。」



呢一句,無論講定聽,都好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