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的車站,總是那樣的擠擁。
有時候也不禁在腦裡想著,「放假在家休息不好嗎」。
這樣的問題也許永不會得到解答,因為自己也正正是這群人的其中一分子。
儘使天氣早已轉涼了點,但如此的環境下也令彬哥流得滿身是汗。
轉身偷偷一摸后背,濕漉漉的手感令彬哥感到好不舒服。
這樣的他不斷在心裡咒罵著那個遲到的班長。

對呢,世上總有些人明明先提出外出的提議,卻總是遲到。
對了,那是小學五年級的時候。





「我們去燒烤吧!」
這樣慶高采烈喊著如此的話,好讓彬哥在心裡留下了一絲絲的期待。
翌日書包裡放滿了勞工手套,蜜糖,炭精,就連睡夢也滲滿了那香脆的口感。
總是背包沉重,雙肩顯得吃力非常,但男子漢為了與兄弟共樂,嚐些小苦也只是享受而已。

於是彬哥就背上背包,高高興興的以小碎步回校。

帶著期待回校的彬哥,卻是一成不變的課室。

對,那刻彬哥是不會忘記的。




「你在說什麼傻話呀?學校旅行早就過了喔。」
「那是開玩笑的啦!」

而那份同學臉上顯露的笑容,比一切都要無瑕純潔。
對,他真的是開玩笑的。

想到這裡,彬哥馬上把班長的臉容跟那位同學的臉進行了比對。
「我再也不會相信人了…」彬哥這樣想著,他瞳孔中反映著的,是那無力的自己,那憔悴的倒影。

在此之阱,那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卻是從遠處慢慢走來的班長。




「你在這幹什麼…」
聽到班長的聲音,彬哥像是嚇到了一般,不自然的向後退了幾步。
「你...你怎麼遲到?」
「麻煩你看看時間好嗎?我這是叫準時耶,是你太早到了。」
「沒有辦法嘛...要遷就時間。」
看到如此說話的彬哥,班長也只能呆著看著他。

看著那興奮而情緒高漲通紅的臉。
「什麼嘛,你不是很期待嗎?」
班長這樣心裡想著,然後一把手就把彬哥給拉走。

走到旺角的街頭,人潮比起車站更甚,他們只能於人群間穿插。
好不容易,他們才能擠身到那佈滿紅白藍膠袋的街頭。
喧嘩的叫賣,琳瑯滿目的小鋪,充滿了陣陣的地道味道。





「嗯...阿盈會喜歡些什麼呢?」
「嘛,買點衣服的什麼吧?」
「所以說,彬哥你真不懂女人心。」

彬哥不解的望著班長,他卻擺出一副充滿自信的表情。

「買衣服的話早晚她也要扔到洗衣機裡面去,所以我們得買一件永遠在她身上的禮物才行!衣服太實用了。」
「喔!換言之買完全不實用的禮物就對嗎?」

彬哥像是了解到些什麼,好奇地問著班長。

「可以這樣說吧?」

說著說諸,他們就走到了一間看起來沒有太大特色的地鋪,但裡面裡個小盒子都放滿了小膠珠,又或者是不一樣的繩結。





「這是...要自己造的吧?材料鋪?」
說著說著,彬哥就隨手取起了一顆膠珠,仔細打量打量,發現其質量還算相當不錯,不仔細看其實也不太看得出是一顆膠珠。

轉眼一看,卻是認真瞄著材料的班長。

彬哥先是訝異看到如此認真的班長,接著是一記微笑。

「你這不是很認真嗎?要努力喔。」

彬哥這樣想著,看到班長如此認真的為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買禮物,總感到心頭裡流進了一股溫暖的感覺。
走著走著,卻有另一件禮物吸引了彬哥的眼光。

那是一對天使的翅膀,是陶瓷造的,造工不算精緻,但造型卻非常不錯。可惜上面有些髒了,稍稍用布料一擦,看起來又像是新的一樣了。

看著手上這小玩意,彬哥腦海裡像著的卻是另一個人。





「對了,她上次也買我零食了,要不也買份什麼禮物給她吧?」

想到婷兒,彬哥久違的動了消費慾,隨手就把禮物送到收銀處。
不久,班長也走到彬哥身處,手上拿著一條看起來相當不錯的項鏈。
是一條不像是一個男孩子親手造出來的首鏈,有著繽紛的彩色,卻不會俗氣,更甚一條精緻的手織繩。

「嘩,這是你做的喔?」
「嗯,希望她會喜歡吧?」

就這樣禮物們都被放到那個小小的紙袋裡,但裡面裝著的卻是不一樣的感謝之情。

「吶,班長喔。」
「怎了?」
「說起來,我們也快要畢業了吧?」




班長只是點點頭,他們依然並著肩而行。

「如果我問你,中學完結你會有什麼感覺,會很奇怪嗎?」

班長只是低下頭一笑,然後開口回答。

「不會吧?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彬哥你最愛這個地方了喔。」

彬哥聽到了連忙揮著手拒絕。

「你別亂說話好嘛!」
「我知道的喔,現在的你跟以往的你有很大的分別,現在的你願意去為別人做些什麼。」

彬哥想起了陳老師那一番同樣的話。
這是一件好事嗎?
彬哥這樣想著,然後繼續前行。
畢竟,不久前的他只是一個會被鎖進學校的男生呢。

「吶,那邊那個男孩子是...」
班長突然喊停了彬哥,彬哥也隨即向班長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會錯的,是阿峰。

「想不到阿峰也會來逛旺角呢?」
「嘛,放假出來買些什麼東西也很正常吧。」

彬哥點了點頭,手握著那份禮物,繼續深思著那個永不完結的答案。

離開溫室的自己,到底,會是什麼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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