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跌一撞的走在馬路上,這夜的天空,很黑,我抬頭想看星,但沒有找到。空氣,有些冷。我抱著雙臂,沿著馬路旁邊走,走到一個商場,我就在門口那部總被人錯過的汽水販賣機旁邊站著,等待著你經過。 可是這一天的晚上,有一點漫長。因為我等到了九點鐘,還是沒有見到你。我想,應該又是加班吧。我記得,你生日的前一天,也是一個加班日。我們累到在公司茶水間買了飲料,就直接坐在地板上喝。然後,我們聊起了中學,聊起了任清宜。 「喂,你明天生日party,任清宜會來吧?」「我為什麼要請她。」「你以前就喜歡她。」「我哪有喜歡她,都是你們亂講。」「我才不信。」「那你別問。」你把汽水往嘴裏灌了一口,同時,我也沒再多說話。

但沒多久,你又先開口,「好喇,是周卓恆自作主張約了她,但她說不一定會來。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喜歡上她。你為何覺得我會喜歡她?」「她漂亮斯文,又聰明,是男生都喜歡她,你不喜歡她,難道喜歡我這種男人。」「哈,你也知道你男人。」我有點不高興,「那又怎樣?」「沒有,只是⋯⋯ 其實這世界沒有絕對,說不定我就是偏喜歡那些又醜又粗魯又沒腦子的。」 說完,你抬頭,我覺得你在看我的眼睛,我很想問你是誰,可是,我又怕你說:「反正不是你。」那一刻,我居然慌得像隻落跑的兔子,想鑽進窟裏躲起來。我竟如此害怕知道答案。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那時為什麼會這樣,到現在我都有點恨我自己。 我竟笑了一下,「你口味這麼特別啊?對了,那周卓恆呢,明天是不是都來?」 然後你好像也對我驚惶失措地轉話題感到有些意外,好一會才跟我說,他會來。你可能有些失望,可能有些舒一口氣的感覺,也可能有些不高興。反正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心裏已經亂七八糟得無法再費神去細讀你的情緒。 已經快十二點,我說我要走,就走了,好像迫不及待要離開,找個地方去躲。然後各自上了巴士,過了十二點,我拿起手機,本來一早想好那幾十字的祝福語,這一刻,化成了四個字 — 「生 日 快 樂 」。
玻璃門被推開,晚上十一點三十分,我終於等到你。我跟著你走到巴士站,你竟然點開了我的Whatsapp。我的最後上線,停留在四天前,我說的那句生日快樂,你回答的那句謝謝,還有那種尷尬到把所有東西都簡化掉的氛圍。 我不想這樣。 所以那時候我回到家,做了一個決定。可是我想,現在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你停留在我的Chatroom,看了很久,最後,你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張文淇,再見。」我合上了眼,很想留住這一句。眼眶裏一顆熱淚,同時在臉上,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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