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唔去溫書呀?」下車前,張彩悠轉頭問我。 


「溫書?」 


溫書這兩個字簡直與我毫不相干,就如太陽和月亮;共產主義跟資本主義;東林黨跟閹黨;磁石中的南北極,我跟溫書也是一樣,有溫書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溫書,總之誓不兩立。 


「係呀,我去溫書,你一唔一齊?」 




「好呀!」 


如果溫書的同伴也是其中一個考慮因素...... 


第一次尾隨張彩悠下車,心情有點雀躍。 




離開電車後,兩個人走在街上,感覺好像有點奇怪。 


似是不在電車,說話就變得難起多,就如現在whatsapp對話很多,但現實面對面時卻無話可談。 


就是這一種尷尬。 




二人並肩而行,我還會聞到張彩悠淡淡的髮香。但我們並無話題!不知說什麼好。 


「呃....妳知唔知,有條鯊魚唔小心吞咗一粒綠豆,佢會變成乜野?」我隨口說。 


「嗯......會變咩?」 


「綠豆沙!」 


她瞪大圓潤的眼睛望著我。 




「妳知啦.....鯊魚吞咗綠豆.....就係綠豆沙.....無野啦。」我越說越細聲。 


我好像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來到街市旁邊的自修室,我們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自動自覺就打開書包,拿出課本溫起來。 


我就照著她,拿出殘破的書本,當中不少封面跟書跟分離的。 




想起手冊寫滿滿的欠交功課,還是做功課好。 


我又拿出厚厚的功課,全都是欠交。 


「嘩,你咁多功課嘅?」她目睹也不禁驚訝起來。 


「係呀,要補做返。」 


「全部都係欠交?」 




「無錯呀。」我神氣地說。 


「好壞呀你。」 


「唔鍾意讀書係咁架啦。」 


「無人會鍾意讀書架啵,不過係做好本份啫。」 


「睇妳嘅本份係咩啫。」 




「學生時期,就係盡學生本份。」


「都唔知係學生定考試機器。」我說。 


她呆愣一秒,然後望著我說:「你好搞笑。」 


「點解?」 


「無野啦,做野啦你,咁多一陣做到聽朝。」 


我開始拼命,用盡吃奶的力做起功課來。 


越做越有衝勁和動力。 


熱血起來了。 


正! 


大概衝刺了十五分鐘後我睡得像豬一樣。 


這個不能怪我,自修室的環境實在太容易讓人入睡。 


我睡得不能自拔,起來時張彩悠的位置早已空了。 


走了? 


怎麼不說一句? 


難度說,她對我失望? 


我發現四周的人都望著我。 


走到廁所,打算洗個臉時,發現臉上有一張便利貼。 


便利貼寫著:「係豬先會訓咁耐!」 




回到座位收捨書包時,才發現我破了的書本,已經不知何時給黏好。 





豬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