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6 看得見的黑暗 

這一個回合剩下來的短髮年輕男警阿正、大隻、發叔和那個看上去剛發育完成的弟弟,四人都無驚你險地通過了。 男警阿正跟弟弟同樣踩在三號方格,不用接受奇怪的考驗,亦不用成為真人Show的主角。 

當發叔擲出「2」 的時候,他興奮激動的模樣就像中了3T再加六合彩頭獎似的。

「都話阿叔啲運果然未撚用完,時來運轉!搞撚掂!」他一邊走過長梯一邊興奮大喊。 

大隻就相對地倒楣了,擲了一個「6」 ,被迫進入那間令人反胃作噁的飯堂。





有了阿友咬雞和Baby咬蚯蚓兩位前人的經驗後,大隻就知道自己這次免不了嚐一些「新菜色」。

他走進房間時雙腳發軟,不斷顫抖。 看到大隻顫抖的雙腿,我不禁生出一個疑問。 

大家都愛吃「生」的,就像生雞刺身或者馬肉刺身。有人去南韓吃活生生,吸盤還會一吸一吸,捲著筷子,啜著喉嚨的八爪魚。 然而,當我看到阿友咬破母雞的喉嚨時,仍然會於心不忍。

倘若我們有一天不再對此感到恐懼反感,那麼我們到底是進步抑或退步呢? 

當我從電子屏幕看大隻抽中的卡牌時,心裡充滿同情。這比活雞或者蚯蚓噁心百倍,至少我認為如此。 





坑渠老鼠! 媽的,我真的反胃了。

這隻肥老鼠長度跟前臂相約,身上的毛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潰爛得一塌糊塗。它被大隻握在手中時不斷發抖,不過大隻抖得更厲害,滿面委屈的淚水。 「吱吱吱吱!」爛皮老鼠拼命掙脫,卻被大隻牢牢鉗住。

 老鼠頭沒入大隻口中,長長的尾巴不斷擺動,死命掙扎!

 清脆的「咔喇」骨裂聲從大隻的嘴中響起! 

時間只剩下十幾秒,大隻瘋了似的拼命啃下去,時而噴出夾雜灰色鼠毛的口水。 





「快啲!快啲!」我激動地攥緊拳頭。

 在時間完結之前,他含住老鼠頭,鼠身徹底斷開。他終於成功了! 我們場外有幾個求職者像奧運教練般興奮地歡呼,彷彿看到自己一手培訓的運動員打破世界紀錄似的。 

大隻走出房間之後瘋瘋癲癲的,又哭又笑。我們一度以為他嚇瘋了。後來,他花了幾分鐘才漸漸平復下來。他再擲一次又是他媽的「6」 ,通過測試。 第一個回合正式完結。

 先作一個整理。 

站在三號方格的求職者有修女研希、年輕男警阿正、弟弟。

 站在四號方格的求職者有我和Kelvin。 

站在五號方格的求職者有寶琴與佩琳。

 站在九號方格的求職者有Baby。 





站在十號方格的求職者有Kary、Admin、斯文女生、發叔、屌板男、姊姊。 

完成測試:阿友跟大隻。 

死亡人數:0  

第二回合。 

我看著Kary、Admin和斯文女生(我強調她是變態)三個人擲出的數字都是「4」 以上,順利通過測試,令人羨慕。 然而,在她們中間的修女研希擲出了「5」-毀滅室。 

我們緊張地看著研希走進這間尚未揭曉的神秘房間。

這個名字聽上去肯定沒有好事。可是,這一刻我們還未知道到底這間房毀滅的是甚麼東西。 





難道一走進去便會發生大爆炸,然後炸得肢離破碎,屍骨無全? 又或者,裡面有地雷或者機關,牆上的暗箭破空而來,頃刻便把修女研希射成蜜峰窩? 我們猜錯了。裡面沒有炸藥,亦沒有武俠小說的暗器。 研希緊握十字架頸鏈,一步一步行入這個房間。

房間裡面沒有工作人員,只有一把刀和一個外籍男人。這個男人全身赤裸地掛在木十字架上,頭垂下來,全身綁滿荊棘。他身上滿是傷口血漬,相信離死不遠已。 這時候,冰冷的指示聲再次響起!

 「呢一個考驗相當簡單,會因應求職者而轉變。如你所見,閣下面前有一個猶太男人。天花板上有一把長形鋸刀。閣下如果開門,鋸刀就會垂直落下,將男人一分為二。一分鐘後,閣下如果仍然停留於房內,將會被銷毀。閣下有一分鐘時間作出決定。計時開始。」

 研希眼眶紅紅地跪在地上,凝視著眼前這個猶太男人,崩潰地哭出來! 對她來說,這一次毀滅的並非肉體,也非掛在十字架上的男人,而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信仰! 

「耶穌........」我沉吟道。

 對我們其他求職者而言,這基本上沒有甚麼值得猶豫,直接開門就是了。

然而,要一個修女簡接殺人,而且還是一個模仿耶穌釘十架的人,這絕對是虐待,使人崩潰的抉擇。 

研希走到這個人身邊,竟然試著徒手解開荊棘。可是,任她如何拼命努力,荊棘依舊纏在男人身上。這時候,研希已經淚流滿面,血流滿手。 





時間還剩下十秒,面色蒼白如紙的研希終於放棄,含淚轉身,離開房間。

當房門甫打開之時,如斷頭台的鋸刀從天花板落下,乾脆地把這個男人一分為二,白紅色的腦漿、血淋淋的內臟流滿一地,鮮血四濺。 研希沒有回頭,逕自走回房間外的方格上不斷祈禱,渾身不斷顫抖。 

接下來,那個溫婉得體的姊姊在十號方格擲了「5」 ,通過測試。 

寶琴太太擲「4」 ,一拐一拐地走到九號方格,然後跌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她此刻的臉色更難看了,相信不久便可以跟黃泉路上的魯摩看生重聚了。 佩琳同樣擲出「4」 ,第九方格。在她離開之前,我還是「好心」地將血清放在她手上。

我愈來愈期待她和Kelvin的結局了。 

千萬不要令我失望,否則我不介意親自下手........嘿嘿。 





「我衷心祝你同Kelvin幸福。」我說話時掃了Kelvin一眼。

 「好失望?」當佩琳離開後,我戲謔地冷笑一聲。 

「我唔太明白你咩意思,不過多謝你救返佩琳就真。」Kelvin裝作友善地說道。 

不知怎地,我居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得戚,我不得不對這個男人重新估計。 

「唔洗多謝,我應該做嘅。」我笑道,「太早死就無癮咯。」這句話卻沒說出來。 

在我們寒暄的時候,屌板男連續擲出「6」,直接通過測試 。隨著求職者一個一個地通過測試,這個棋盤終於變得冷清。Kary在終點緊張地看著我,阿友舉著「初音」替我拍照,嘴邊的雞血還未擦乾淨,煞是詭異嚇人。

 終於,Kelvin擲出「5」,到達九號方格與佩琳並肩而立。

這時候,佩琳已經打了血清。他們看上去沒有出現任何嫌隙。 

Baby擲「6」 ,通過測試....... 

「屌板哥,我過嚟喇!等我咯......」Baby指著屏幕上的骰子大喊,揮手大喊。

 「快啲過嚟!叻女!」屌板男大喊。

「呼,終於完囉。」Baby說。 就在她雙腳踏在十號方格前之際,始料不及的事發生了!!

 「啊…....」 腥紅的鮮血滴落地上....... Baby俯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脯!一把有倒鈎的尖刀從後而入,狠狠貫穿她的身體!

 「無錯......你的確完喇。」Baby背後傳來一把幽冷的男聲。 

這把聲音的主人正是Kelvin,他果然在儲物室中選了短刀!  

「啊!!!!!!!」屌板男目眦欲裂,痛苦地咆吼!

 「屌-」聲音嘎然而止,Baby就這樣趴在地上看著屌板男,氣絕身亡。 

「啊!!!!!!!唔好呀!!!屌你老母!!!!我屌你老母!!!!!!!!!啊!!!!」屌板男的嘶吼響徹整個空間。 「阿琳,我幫你解決咗一個潛在嘅對手囉。」Kelvin淡笑道。

 「嗯。死MK妹.....死不足惜,嘻。」佩琳點頭說道,注入血清後,臉龐逐漸恢復血色。

 場內其他求職者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無不瞠目結舌,頃刻遍體生寒。這兩個人殺人毫不猶豫,臉上沒有泛起半點波瀾,他們兩個如同深淵的惡魔! 

「完成測試嘅求職者唔可以重返後方方格,否則將被銷毀。」觀眾席上的僱主微笑道。 屌板男對此充耳不聞,欲跑回死不瞑目的Baby身邊,卻被大隻從後鉗住。 

「我一定會殺撚死你地!!!啊!!!!!!我屌你老母!!!!殺死你兩個人渣!」 屌板男一臉慘然,雙目通紅,如同一隻負傷的野獸。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Baby,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當我手上的遙控的燈亮起,我再次緊張地按下紅色掣-「5」 ,又是九號方格。

 又是「5」 ?

 一種難以明喻的違和感直襲心頭! 不!不對勁,虛擬骰子、毀滅房內的假耶穌、我們行的每一步全都不是偶然,而是一早安排! 骰子的數字與次序早就設定好!我們自以為自己被賦予擲骰的權利,卻不知道結局早就寫好了!我們從頭到尾都並非下棋的的人,純粹是棋盤上無力反抗的棋子! 

這一關不是考驗運氣,而是讓我們知道自己沒有抗衡的力量,這情形就如公司開會,讓員工提出建議,可是實際的決定權從來就不在員工手中。 假民主,就是讓你以為自己擁有決定權,誰不知自己只在你形的籠中繞圈。 我佇立在九號方格抬頭朝觀眾席的「老闆」一瞥,瞳孔猛地一縮,冷汗涔涔流下。

 我與老闆四目相投,他居然對我舉杯,做出一個口型:「Cheers!」

 男警阿正人如其名,看上去正氣凜然,直至他擲出「4」 ,走進慾望室,這一間還未揭盅的房間。慾望室顧名思義一定與慾望有關。難不成走進去就發現有盞魔法神燈,滿足願望嗎? 

我錯了,再一次錯了。 阿正走進慾望室,甫關上門,室外所有電子屏幕突然切換到一個設有聲音CCTV畫面。可是這個畫面並不是慾望室內的情況,而是一個公廁! 這個燈光昏黃,殘殘舊舊的公廁內有三個人。 

「阿Sir,我真喺咩都唔知呀!」一個男人抱著肚子,痛苦地說道。 這個男人看上瘦骨嶙峋,兩頰凹陷,大概是一個毒癮挺深的癮君子。

 「唔知?!屌你唔知定唔撚講呀?宜家喺唔喺玩鳩阿Sir呀?」

其中一個穿T-Shirt的健碩男人問道,然後又踹了一腳。 

「啊…...我真喺唔知呀,阿Sir你打死我都無用㗎!」癮君子縮在牆角,掩面說道。

 「正哥,佢好似咩都唔知,點搞?」健碩男人擰過頭問另一個年輕孭「護心鏡」的男子,這個人顯然就是慾望室中的阿正! 

「哦?唔知?」阿正蹲在地上,戲謔地說道。 

「砰!」他朝癮君子的臉上重重揍了一拳,嘴上依然掛著微笑。

 「你又咩都唔知,但阿Sir我呢又好想紮職啵,你話點算好呢?」阿正冷冷地盯著發抖的癮君子。

 「喂,阿邊個,幫我起車上攞『嗰串嘢』過嚟!」阿正轉頭對健碩便衣男命令。

 「.......正哥,犯法㗎喎.......驚唔驚.......」健碩便衣男結結巴巴應道。 

「嗤,你覺得個官到時信佢定喺信我地?你唔想搏表現紮職咩?」阿正淡然問道。

 我們眾人難以置信地瞪著屏幕,整個空間一片靜默。

這個人真的是正直的男警阿正嗎?! 

畫面一轉,回到白色的慾望室內。 

阿正茫然地看著檯面上那一串白色球,一串十個,每一個球跟乒乓球大小相約。 

「慾望考驗。如閣下所見,檯面上有一串純度十足嘅海洛英球。球外嘅糖衣接觸身體水份約兩分鐘後自動溶解。請求職者於兩分鐘內將海洛英球放入體內。當所有海洛英球進入身體後先可以一次過拔出,完成考驗。一旦逾時,求職者將被銷毀。你有兩分鐘時間,計時開始。」 我們驚詫地看著屏幕,終於明白這不是甚麼滿足慾望的房間,而是為慾望而贖罪的囚室!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阿正渾身顫抖地脫下長褲,露出黝黑的屁股,開始把這串白粉球慢慢塞進去。他臉上痛苦得刷白,額上冒出冷汗,不時發出「唔唔」悲鳴!

 「唔......啊!」

 這個畫面實在慘不忍睹,我想全場大概只有大隻一個人能夠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兩瓣發顫的屁股。我看著也覺得殘酷,屁眼隱隱作痛。 時間過了一分半鐘左右,阿正終於塞完那一串長長的白粉球。他連忙把這串該死的白粉球抽出來。 夾雜紅啡色的白粉球一顆一顆地拔出來,直至拔出第四顆的時候....... 

「啊!」我們不約而同嚇了一驚! 阿正絕望地地提著著三顆白粉球........ 

「呢舖玩撚完......」他喃喃自語。 

斷了...... 這串白粉球竟然被阿正扯斷了!還有七顆藏在屁股中!

他瘋狂地挖著自己的屁眼,然而裡面的白粉球紋風不動,頑固地躲在裡面,。 

兩分鐘過去了...... 阿正倒在地上不斷抽搐,青筋暴現,雙手滿是鮮血,三個白粉球散落在地上。 

繼Baby之後,男警阿正被銷毀,而且死狀異常猙獰恐怖。與Baby不同的是,他是死在自己手上,死在自己的慾望之中。 

我看著阿正光著染血屁股倒地身亡的畫面,不自覺地聯想到開沙田柚的過程,雙手沿項部扒開,撕開黃綠色的皮,露出內面的白色衣,然後將手指插進裂口,分出一塊塊鮮甜多汁的血色果肉。

 這時候,這個回合只剩下三號方格的弟弟與十號方格的發叔。 之前聽過這兩姊弟的對話,得個這個一身便裝的弟弟叫阿勤,看上去大概不會超過二十歲。 

他擲出「4」 ,跟修女研希一樣 -毀滅室。

阿勤走進毀滅室,我們卻赫然發現裡面居然沒有甚麼釘在十字架的男人,亦沒有殺人的大鋸刀。剛才的屍體與十字架以甚麼方式不翼而飛,不留一絲痕跡。此刻,房內的佈置簡單,簡單得令人心悸。白色的四面牆;一張椅子;一個地櫃。櫃面有一個小電視。白面具的工作人員如雕塑般站在一邊,神情肅穆。 別說房內的阿勤,就連我們外面這群看客也同樣一頭霧水。如果剛才修女研希所毀滅的是信仰,那麼阿勤即將毀滅的又是甚麼呢? 

當阿勤坐上椅子後,房內的小電視亮起來。同時冰冷的指示響起!  

「如閣下所見,你面前呢一部電視將會播放一段影片。請於一分三十秒內自瀆,以射精為準。請記住,視線絕對唔可以離開電視。一旦逾時,閣下將被銷毀。計時開始。」

 甚麼?「打飛機」就是阿勤的考驗?媽的,這到底是甚麼玩意?  這對得住咬雞的阿友、咬老鼠頭的大隻和崩潰的研希等人嗎? 看J圖或者AV算甚麼毀滅?難道你對著屏幕中的三上悠亞自瀆時,陰莖會突然「砰」地炸成爛肉團嗎?才怪。 

「啊…....大力啲......嗯.......哼.......哼」電視傳來一把極為淫蕩的呻吟聲。 

畫面像是偷拍鏡頭,背景是一間平凡的房間,一張雙人床。床上正上演著淫糜的3P大戰,兩皇一后。奇怪的是,女生的臉打了馬賽克,只見到她身材火辣,豐滿的乳房配水蛇腰,淺色的乳頭夾著兩個衣夾,雙手反綁起來。

 「哼......嗯.....插我插我.......」馬賽克女騎坐在一個外籍男人身上不斷擺動,同時捉著另一條雄赳赳的玉莖前後吞吐。 

酥麻徹骨的呻吟、激烈的肉體碰撞聲以及「吱吱」水聲,譜成一首美妙的樂章。 然後,畫面一轉。同樣的房間;同樣的女主角,可是這一次換了另一套黑色情趣內衣,男主角增加成四人,滿是水漬的床單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性玩具。 這一次,畫面更加震撼,狂野奔放的浪叫聲綿綿不斷,響徹整個空間。 我們疑惑地盯著阿勤。他發抖左手握著勃起的陽具,目眦欲裂地瞪著電視,遲遲未能「動手」。

不瞞你說,我看著電視中的片段,下體已經硬挷挷了。這部色情電影的官能刺激絕不比日本低,甚理猶有過之。 

隨著時間一直倒數,阿勤終於掙扎地套弄燒得赤紅的鐵棒。 我親眼看著他的表情由痛苦到掙扎,然後由掙扎變成享受。他瘋狂地擼著下體,隨畫面的活塞動作而套弄,時而發出低沉的嘶吼。 他代入畫面中的男主角,嘴上掛著瘋狂扭曲的笑容,臉上卻滑下豆水的淚水,表情極為怪異。 

這一刻,我不知道他這個表情的原因。可是,我很清楚一件事實- 他心裡某樣重要的東西被這段片毀滅,逐吋逐吋地撕成碎片。 

「啊!」阿勤一聲低吟的咆吼,白濁的精液射了一地。

同一時間,畫面中的女主角也達至高潮,四肢無力地躺在床上抽搐,張開的雙腿一顫一顫的。 

他走出房間時雙目無神,精神萎靡,彷彿受了長時間的重大折磨,終於崩潰了。

我沒有再理會這個「打飛機」也打得落淚的青年,把視線移向這個回合最後的求職者-發叔。 按照這個棋局之前的鋪排,由二號方格直接通往十號方格的人全部都直接通過測試。如無意外,發叔應該會直接擲出「3」 以上的數字吧。 發叔緊張兮兮地按下紅色掣,盯著畫面上的骰子不停轉動! 

「1」 。

發叔一陣愕然,他前面的十一號方格正是棋盤上最後一間神秘的房間-匧萬 。跟發叔一樣錯愕的,還有我們這群一直忘了這間房的「棋子」。

 發叔一臉忐忑,躡手囁腳地走誰這個神秘的匧萬中。 

這間房間比之前的更簡約,另說工作人員,居然連一張檯也沒有。天花板有一個圓形的排氣口,垂著一條粗粗的麻繩,地上放了一個空空如也的大布袋,僅此而已。 

「咦?玻璃地板?」阿友大聲問道。 

我們聞言仔細一看,赫然發現地面竟然透明玻璃,玻璃的幾米下佈滿密密麻麻的尖刺,鋒利如刀。 冰冷的指示聲響起。 

恭喜!閣下擲中整個棋盤入面最大嘅獎勵。匧萬顧名思義自然喺放財產嘅地方。」 

聽到這裡,發叔臉上泛起一陣狂喜,興奮得手舞足蹈:「屌,都話阿叔有運㗎啦!哈哈!」

 「房間時間總共有一分三十秒。天花板排氣口會不斷排出$100美金紙鈔,總共五千萬美金。閣下可以利用地上嘅有袋收集。即使最後未能成功獲聘,款項都無需退回。請自行計時,地面玻璃將會在時間完結時粉碎,好好善用時間。」 

在指示播放之際,排氣口已經開始吹落一張張紙鈔,一張又一張,不!是漫天紙鈔! 發叔興奮地撿起布袋,彎著腰將紙鈔收入布袋中! 

「五千萬美金.......幾億港紙!屌你老味,今次發大達!」發叔大喊。

 「衰仔大個可以去外國讀書......」 

「衰仔大個有錢娶老婆......」

 「衰仔有錢買樓,唔洗屈起劏房......」 他一邊老淚縱橫地執錢,一邊為自己倒數,很快就已經堆滿了三分一個布袋。 

「捉繩呀!」我喊道。 

「唔好要錢呀!」阿友大喝。 

然而,發叔卻聽不到我和阿友的竭力的呼喊!這個獎勵某程度算是一個致命陷阱!倒數在指示的第一句話開始時已經計時。電子屏幕左上角的時間只剩下四秒! 

「帶衰仔去旅行......」

「3!」 

「佢好似無咩玩具......」 

「2!」 

「哎.....屌你老味,執多幾張!」 

「1!」

 玻璃地面此時突然「喀嚓喀嚓」,產生蜘蛛絲般的裂痕,一直從房門伸延到發叔腳下。發叔彎身看著地面,「咕嚕」吞一口口水。 

「喀嚓…..」 

「屌-」隨著發叔一聲大喝,地面的玻璃粉碎!

 我們親眼見證著發叔如跳樓似的,面向尖刺飛墮下去! 

紙鈔撒滿一地,蓋著鋒行的尖刺上,發叔全身上下被尖刺插穿,咽喉和腦袋都貫穿了,腥紅的鮮血染滿銀色尖刺,死狀極為淒慘!

 Kary和研希等女生紛紛掩眼尖叫,大隻的叫聲更是淒厲!  智仔凝視發叔的駭人死狀發呆,竟然一聲不吭,沒有哭鬧,甚至連一滴淚水也沒有。我看著智仔這個表情,不禁怔住了。

 第三回合。 這個回合,我們剩下的幾個人出奇地全部通過測試,不用再接受任何測試。我知道,這絕並偶然,也不是我們幸運,而是「老闆」已經滿足我們這一場好戲。

 嚴格來說,這一個回合也並非全部人都過關好了。寶琴太太在第三回合的時候問完我最後一句話便停止呼吸了。她就這樣垂下頭坐在地上,滿是血洞的手上仍然握著那一對樸實無華的銀色婚戒。 

「後生仔.....阿姨.....個樣會唔會好醜......我怕.......老公認唔到我.....」她氣若游絲地問道。 

「唔醜,我相信魯先生一定會認出你,你地唔會走散。」我心頭一酸,說出一個美麗的謊言。 「咁.....就好-」這是寶琴太太撂下的最後一句話。 當Kelvin踏在「Finish」那一格時,屌板男便發狂,衝上前把他按在地上,掄起工作人員交還的滑板,狠狠地拍下去! 

一下!再一下! 

 Kelvin發出痛苦的慘叫! 滑板跟Kelvin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親密接觸,鮮血濺滿一地。

後來,「老闆」出言讓工作人員出手阻止,把滿臉鮮血的Kelvin和佩琳先行送走,屌板男才悻悻然停手。 

「邊個都阻唔到我殺佢同個賤女人!邊個都唔可以!」屌板男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戾色。 

「殺人?就咁拍死佢地就已經滿足?記住,殺人喺一種優美藝術,嘿嘿。」老闆簡單地問了一句就把屌板男怔住,後者陷入一片沉思。 我們齊聚在終點後,大家臉上掛著各樣的神情,疲憊、 忐忑不安、木然、憤怒以及崩潰...... 

「第四測試將於三日後舉行,提提大家,下一個測試喺筆試囉,嘿嘿。請大家跟工作人員返房休息。聽晚我會同大家聚餐,到時大家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啊,喺喇.......龍友先生,你第一個通過測試。作為獎勵,你可以揀食咩菜式。」 

「哦?打邊爐。不過.....不過唔要雞。」阿友明顯對雞產生恐懼了。 

「打邊爐?嘿。」老闆有著詭異的笑意轉身離開。 我們跟隨工作人員去到屬於自己的房間。離開這個死亡棋盤前,我輕輕撫摸智仔的腦袋,示意安慰。

「智仔,如果傷心就同哥哥講。」我柔聲說道。

 智仔抬頭一笑:「爸爸終於同媽媽一齊咯。」 不知怎地,這個微笑使我通體生寒,如墜冰窖。直至回到房間,我始終也忘不了智仔這一句奇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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