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畢後,天賜和阿詩都拿到了不錯的成績!
他們的成績,分別是天賜拿了5A,阿詩拿了3A2B!
 
雖然不阿詩成績不及天賜,但基本上香港所有的學系都可以隨她選擇!
再加上阿詩在校外曾獲取公開英文比賽冠軍,只論語文能力,她比天賜還要厲害!
 
在拿取成績表那天,天賜和阿詩相約了一起談談將來的出路。
 
「天賜,你話我應該揀英文系好呀?定係去中大讀新聞系好呢?」阿詩從她的手袋裏,拿出了數份資料!
 


在高考前,我已陪她到各大學院看了一次相關的課程資料簡介,在經過一輪研究下,便只餘下眼前的數個課程!
 
「咦?阿詩,你對外國大學都有興趣咩?呢個係……」我發現了一張奇怪的傳單,阿詩卻很快的把它搶走了!
 
「無……無呀!我拎錯咗Ja嘛!」阿詩搶回傳單,很快的收回手袋裏。
 
只見她低下頭,沉默不語,這感覺真有點可怕!
 
「阿詩,頭先果張係美國升學傳單,你……你之前都有申請咩?」我問。
 


「無呀!我都話無囉!」阿詩搖頭否認,根據和她拍拖數年的經驗,這情況下的她是最難應付的!
 
我看著她低著頭的樣子,即使相處了超過五年,也想不到應怎樣應付!
還記得上一次遇到這情況,便是剛升上中六,我們有一次說起關於升學的問題時,我曾提到,我希望到外國升學,修讀有關心理學的課程。
 
這其實是我從小的願望,因為父親的職業比一般人特別!
對於一些神怪事物接觸得很多時,開始產生了一個疑問,現今社會充斥著很多精神存在問題的人!
 
他們大都被社會標籤了後,便難以再投入社會!
又或是一些比較擅於隱藏的人,會一輩子帶著困擾的活下去!


 
只因社會上傾向於對一群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用疾病的定義去將他們標籤起來!
科學和靈異事件,仿佛就是兩個無法互相容納的對抗者!
 
這問題仿佛沒有方法去解決似的!
但科學的精神,不是應該用懷疑的精神,去不斷實驗和嘗試,從而求證並解決一些未有解釋的事物嗎?
 
所以我對科學和靈異事件一直抱有疑問,為甚麼沒有科學家去替那些無法解釋的事情進行研究呢?
能想到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就是這種研究沒有經濟價值,根本沒有人會願意投資於這個事項上!別以為科學真的是無私奉獻,背後其實還是存在很多政治和經濟等因素!
 
第二,把那些存在特別問題的人群,以疾病的名義標籤起來,可說是最簡單快捷的做法!而且最重要是,透過一些治療方法,的確有一群人是被治療好的!這也是社會樂見的現像,為社會帶來安穩,才是大部份人的目標!這……你應讓懂的!
 
所以,如果由一個自小便看見這些怪事的人,來進行科學研究,甚或投身到社會上,去幫助一些對自身精神狀況抱有疑問的人!


 
令他們的問題得以解決,這不是挺有意義的事情嗎?
雖說現時求助的情況,縱然沒有實際數據,大部份的確是非靈異的情況,但若然把所有無法解釋的靈異事情,歸類到精神有問題,或是一些騙子把戲,這不是我樂見的!
 
這便是我希望投身於心理學,更加了解到人的心態,從而判斷出,哪些情況下,是用科學來解釋,哪些又應用特殊的方法去幫他們!
 
於是,我在那時跟阿詩解釋了我的想法!
縱使阿詩當時是表示理解(老實說,像阿詩這樣的模範女友,又豈會在有合理的理由前為了自己的私情而去妨礙我的前路!不過,這也是在我更成熟後,才了解到的事情!當時的我,還是有點天真的想法,才導致阿詩的擔憂更加擴大!),但實際上,阿詩只是將心裏的想法埋藏到心底裏!
 
而那次討論以後,我不時會跟阿詩提起外國升學的事宜,還跟她一起搜尋資料!
但我卻專注於自己的事情,而忽略了她情感上的變化!
 
於是,在高考成績派發後,我才了解到,阿詩原來獨自一人有了很多的想法!
 
那次討論,沉默的氣氛最終被阿詩打破了!


「天賜……你……可唔可以唔去外國?香港其實都有心理學讀架!」我看得出來,她是鼓起勇氣才說這番說話的,我也感到有點驚訝,我從沒有想到,這種感情用事的說話,會從她的嘴裏說出來!
 
「阿詩……我……」我知道她是認真的,才導致我們辨法肯定的告訴她我的答案!
 
而到外國升學,並不是因為外國的學校比較著名,而是因為它們的學習風氣和實習的情況會較多!
比起純理論,我需要的是更多的臨床實驗,去了解那些人的精神狀態!
 
「天賜,我同你拍拖咁多年,都無任何任性嘅要求!呢次你可唔可以聽我一次?」阿詩捉著我的手說。
 
「阿詩……我……我……對唔住!我無辨法放棄呢個機會!你可唔可以體諒下我,就算去咗外國,我都唔會……」我的說話被她打斷了!
 
「體諒?咁你有無體諒過我?你一去就去四年!如果你之後繼續進修,可能要六年、七年,甚至更耐!你真係覺得我地嘅感情可以維持到咩?你知唔知我為咗維繫同你嘅關係,我同我父母講要到外國讀書!佢地一向反對我去外面讀,所以我同佢地做咗個協議,如果我可以拎到5A,咁佢地就唔會反對!你知唔知我頭先收到成績果一下!我係幾咁唔開心呀!」阿詩激動地說,雙眼通紅但性格倔強的她,仍然沒有留下淚來!
 
「吓……我……我……對唔住,我真係唔知你為我……」
 


「你梗係唔知啦!你根本咩都唔知!雖然我同你拍拖,但你永遠都係關心其他人多過關心我!我有咩苦惱你又唔知道!每次你都覺得我會處理得好好!但我只係一個普通嘅女仔,我都有唔開心,我都有煩惱!我無你咁完美,無辨法好似你咁獨立!我只係要一個對我好,關心我嘅男朋友!我……我……」阿詩說到這裏,終於控制不了她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桌子上,使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似的!
 
「阿詩……但係我真係無辨法……」我捉著她的雙手,希望冷靜的跟她說明!
 
「唔駛講啦!我知,我明!我喺你心目中唔應該係咁,我應該更加理智同冷靜!對唔住,我……我……我走先啦!」阿詩強忍著自己的情緒,離開了咖啡室!
 
「阿詩,你等埋我!阿詩!」她一個箭步離開了,但我由於還要結帳,再追出去時已不見了她的身影!
 
我致電了給她無數次,留了無數個留言和SMS!
但整天都沒有收到她的任何回應!
 
直到第二天,才收到她的SMS:「我無事!」,短短的三個字,卻散發著無數的哀怨!
 
當我再次致電給她時,她把電話關掉了!
而我致電到她家裏時,才知道她說跟同學去了宿營!


 
「阿詩,你去咗邊?」我心裏有種不安感,這是我以往都不曾感受到的悸動!
即使跟阿詩拍拖,這段期間我只感到很舒服的感覺,從沒有這種心情上的牽掛!
 
我真的忽略了她嗎?
在跟她失去了聯略的數天,我才切身感受到她對我的重要性!
原來這數年時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已變得非常重要!
 
我偏偏從沒有發現這事實,難道人真的是要在失去後,才會學懂珍惜!
失去聯絡一星期後,我終於收到她的電話!
 
「阿詩!你呢個星期去咗邊呀?無事呀嘛?我……」我有無數的說話希望告訴她,我希望獲得她的諒解,亦希望她感受到我的感情。
 
「天賜,我……我地可唔可以見一見面!」她的聲音好像非常失落,發生了甚麼事?
 
「得!我依家過嚟搵你!你依家喺邊?」我趕緊回答。
 
「我地去返第一次送禮物俾你嘅地方等啦,一個鐘後見!」阿詩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喂!喂!」電話傳來掛斷後的嘟嘟聲!
 
算了,反正待會便能見面!
我趕緊換好衣服,便坐車出門了!
 
然後,我回憶起第一次收到阿詩的禮物時的情況!
但那時的情況已經很模糊!
我甚至記不起,當時收到了甚麼禮物!
 
我憑著殘餘的記憶,來到了大埔海濱公園的回歸紀念塔上!
上到塔頂時,我便看到身穿淺黃色長裙的阿詩,她正面對海邊,眺望著夕陽,不知怎的,背影卻散發出淡淡的憂鬱!
 
「阿詩!」我跑到她身邊,想擁抱她!只見她轉過身來,我看見她臉上的淚痕,我不由得停下了動作!
 
「你嚟啦?我仲以為你會唔記得咗呢個地方添!」阿詩輕輕一笑,卻更顯出她的憂愁!
 
「我點會唔記得!你呢個星期去咗邊,我好擔心你!」我緊緊的抱著她,感受著她的溫暖,她卻輕輕的把我推開!
 
「我無事,我去咗朋友屋企者!天賜,你仲記唔記得,當日我地除咗讚歎夕陽好靚之外,仲講咗D咩呀?」阿詩轉過身來,背對著我,再次看著夕陽!
 
「我……我……」說實在的,我真的想不起來,印象中來到這個地方後,除了讚歎了一下夕陽的美後,便沒有說甚麼了!
 
之後,她拿出了一份禮物,我們便相擁而吻了!
但……我們有說了甚麼嗎?她送我的又是甚麼禮物呢?
 
「咁你記唔記得當時我送咗D咩俾你呀?」阿詩流露出失望的語氣!
 
「呢……呢層……」明明我平常的記憶不是這樣的,快給我想起來!
 
「算啦!喺呢個!」阿詩拿起了她的手袋,向我展示了一個小小的,手造的鑰匙扣!
 
「呢個……呢個係……」我總算想起來了,她當時親手造了兩個鑰匙扣,我們每人拿一個,寓意我們的關係互相緊扣著!奇怪,為甚麼我會忘了的呢?
 
我的鑰匙扣又在哪裏了?
 
「你係咪完全唔記得咗呢?有一次你個鎖匙扣壞咗,你俾咗我去幫你整,但果陣我因為有比賽,一直都無時間整!之後其實我有時都會諗起,亦都偷偷地整好咗,但我見你好似無咗回事咁,我就無主動去提起!果陣係我地拍拖第二年嘅事!估唔到呢個鎖匙扣,就一直……一直咁留咗係我度!」阿詩開始哽咽起來!
 
「我……我……」我真的完全記不起來!
 
「不過唔怪得你!當初都係我話鍾意你,之後一直都只係因為我喺你身邊,所以我地先會喺埋一齊!對你嚟講,可能只係一段比朋友要好嘅關係!直到呢一刻,我只係知道你對我好好,亦都對我好有感情,但……我開始搞唔清楚,究竟……我地之間,只係好朋友嘅感情,定係……男女朋友互相喜歡嘅感情!我……我……」阿詩又開始落起淚來!
 
「阿詩,我……我知道自己喺感情方面係比較遲頓,唔識表達自己感情!但呢個星期,我真係好擔心你!我亦都好掛住你,我知道自己對你嘅感情唔係你所講咁得咁少,我係真係好鍾意你!令到你咁不安,好對唔住!好對唔住!」我緊緊的抱著她,縱然她有少許掙扎,我也緊緊抱著,不肯放手!
 
她也放棄了掙扎,緊緊的抱著我,我感到她在我懷裏痛哭著!
眼淚把我的襯衫都弄濕了,我的心則像被刀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割傷了,很痛!
 
緊抱了一會後,我倆相對而視,在夕陽下深深的擁吻起來!
這一刻,使我更確定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