幪面超人NOVEL大戰XENOCLOCK
 
  一切始於小眾知情者掌控之法理:「世界將會終結」。所有並行發展的世界會歸納成同一界域而亡,破壞的敗瓦裡會吹拂重生之風,世界、宇宙,由零重啟。--隨XENOCLOCK降臨而現身的四大使者,其中一人的韓斯得到神秘程式EMIT協助與海東大樹相遇合作。誓要停止時鐘運行的他們面前阻撓的竟是幪面超人AMAZON OMEGA!?--異界(XENO)戰記第二集:幪面超人NOVEL大戰XENOCLOCK,即將開始。
 
第二話 重生
 
  由油麻地望向旺角方向,同一條馬路上不難察覺警車的紅藍閃光正在夜下搖晃。商店與大廈在左右林立的大道,不論行走到哪個位置的人都紛紛探頭窺望,好奇視野以外的那頭發生的大事。
  街上散落的求知欲很快被滿足──如聲一般震耳的爆響瞬間就傳達街尾,由警方建立的封鎖線被衝破,路障滿天飛起。
  自旺角方向而來的是兩台摩托車,兩者形狀奇特,車頭各有一雙綠眼睛、車尾則各有大小不一定風翼,當察覺到定風翼的形狀與魚鰭相似時,人們開始錯覺那是生物。可惜當想再確定一次時,機車已朝遠方駛走。
  其中一台機車的前路被計程車所擋,只見司機猛然扯起前輪,跳過了它。同時街上的人亦靠它的滯空時間望清,騎在機車上的人擁有一雙發光的紅眼睛,根本不是人類。




  連人帶車跳入空中的AMAZON OMEGA用夜裡發光的眼睛捕捉地上的敵人,這場追逐戰越來越詭異。敵人跟自己一樣帶住鎮定劑臂環,加上他口中一直嚷著AMAZON,幾乎可以確信他跟自己一樣是AMAZON。初初交戰時他已覺得對方跟自己變身後的樣貌相似,沒想到現在更騎著跟自己相約的特殊戰車。
  兩車之間不僅外型,連速度亦一樣驚人。因此AMAZON OMEGA決定殺對方一個出奇不意,他故意放輕身體讓機車跳至更遠距離,控制它落在敵人的頭上。高速迴旋的前輪帶住影子有如大熊一般撲上,與敵人的背上只有幾步之差。
  然而AMAZON OMEGA卻不知道對方AMAZON不僅形似野獸,更擁有野獸般敏銳的觸覺。感知到危險而高高聳動的背鰭成為訊號,AMAZON立即剎車,及時減車讓他逃離頭上的死亡重壓。
  AMAZON OMEGA撲空後,身後忽然感到異常重量。
  原來AMAZON不放過敵人落地的空隙,有如猴子在樹上靈活移動一樣,他從自愛車JUNGLER跳到對方背上,緊緊地抓住對方。
  「JAGUAR SHOCK!」
  耳邊只聽見他以口齒不清的聲音大喝,然後就似猛獸一樣張開口撕咬自己的肩膀。全身被好比裝甲的強化肌肉保護的AMAZON OMEGA理應不易感覺痛楚,卻無料到對方的啃咬威力強勁,銳利牙齒一顆一顆有如鐵釘,被他的上下顎強行打入體內。
  AMAZON OMEGA終於抵受不住,在被咬的一邊手失去知覺前緊急轉向剎車,背上的AMAZON終於被甩開身上,整個人飛出去前面他人的車上,車頂一下被壓至變形之餘,AMAZON的身體亦發出悶響。
  AMAZON OMEGA用大腿夾緊車身,僅利用下半身平衡駕駛,放開車把的手閃入腰間,打橫拉出了腰帶上的棒狀零件,一把長槍伴隨體液四濺而抽出。
  VIOLENT BREAK!




  以貫穿鋼鐵的氣勢投出長槍,槍頭劃破長空,僅僅射入破爛了的車身。車頂上的AMAZON望見長槍飛出的一瞬,已忘記身上幾乎撕裂思緒的劇痛,臨危跳回去自己機車上面。
  雙方風馳電掣,行車之間左穿右插,急速闖入了一個地鐵站出口。
  行走在油麻地地鐵站的人們當然不知地面發生何事,只是霎時聽見不應存在的引擎聲,回頭一望已見兩台車從樓梯顫動車身衝下。路上的人們立即靠到左右,開出最大空間給兩台車前後飆過,大家都被嚇得六神無主,即使車經過身前仍未肯相信眼前事實。
  追逐戰延展到地鐵站內,市民面前一齣最鮮見的戲碼上演:兩台機車在站內空間打轉,如同野獸靜待目標顯現弱勢一樣,劍拔弩張的氣氛教旁邊的人都屏息起來,不敢出聲。
  「……你、目的!」
  「打了這麼久才問我目的嗎──我們要將XENOCLOCK得到手。而在我面前阻礙的,是你還有你的同伴。」
  兩人打得滿目瘡痍才開始對話。既是為自己爭取休息時間,亦想搞清楚這場隨便就展開的激鬥因何而生。
  「XENOCLOCK、什麼!」
  「為這個世界──不,為所有世界倒數末日的時鐘。你連這種事也不清楚就來參一腳嗎?」
  「AMAZON、DIEND、朋友!」對方繼續隻字片語回答,不思議的是卻能聽明白他的意思。恐怕他所想說是:因為他跟海東大樹是朋友,所以即使不明原因也肯捨身所救吧?




  「若因為有朋友就能搞亂世界的話也未免太簡單了。」
  「你、相似、爭吵、不該!」
  因為你我的樣貌相似,所以不該戰鬥?對方的說法令AMAZON OMEGA反思到底至今為止是不是跟一個小朋友纏鬥。
  「太遲了。」差不定呼吸也穩定下來,AMAZON OMEGA以冰冷的語氣回答同時,扭動腰帶的機關。「……你已經成為我想狩獵的對象了。」
  舉起手,臂上一根根的刺刃反射天花燈光。
  VIOLENT PUNISH!
  綠色身影乘住剎那發車的JUNGRAIDER,靜候的獅子終於馳出!對方迫近之際,AMAZON卻沒有扭動油門,反而兩腳縮起往座椅一蹬,跳到差點碰到天花的高度。AMAZON OMEGA抬頭一望,若那是以閃避目的跳躍,時機未免過早。現在的AMAZON即使在空中作任何把戲,始終在機車走過前就會落地,難逃臂刃的閃光。
  但假若那不是閃避呢?
  空中的AMAZON不似對方橫置臂刃,反而將手臂高舉頭上,將臂刃從背後往面前彈出,動作途中在天花留下長長的痕跡。
  「大切斷!」
  橫行切風的利斬、直斬大氣的狠切──對砍!
  沒有華麗的刀光劍影、沒有磅礡的火光泉湧。兩臂之間存在的是單純的氣勢對撞、蠻力對決!
  互相卡住的刀刃對持,雙方都似頭野獸一樣咆哮,將力量貫穿在推動肩膀的力量上。終於,兩臂滑過彼此,二人擦身而過。
  AMAZON OMEGA的胸口與AMAZON的腹部被深深的斬開,兩人不約而同噴出鮮血,圍觀的市民一望到血泊擴散全都尖叫退後。
  兩人背對背期間,受重傷的AMAZON化成當初被召出的三原色散開,在原地消失。AMAZON OMEGA感到對方氣息止下,一轉頭過去已不見敵人。按常理而言AMAZON被消滅後應該會留下臂環,然而在他的血泊上卻什麼都沒有。




  可惜,沒有力氣去思考原因──AMAZON OMEGA將虛弱身體靠在車上,靠著微弱的精神扭動油門,朝其中一個出口衝去。
  當有警察追上二人來到地鐵站內時,留下的就只有血泊一地……
 

 
  回到事發地點,司徒臣祈靈異探究辦公室所在的大廈門前,人群與警察仍未散去。雖然引發事件的兩人已經乘車離去,警察還必須向在場人士素取口供──可惜幾乎所有人只記得雙方變身後的姿態,口供根本毫無意義。
  警察忙著處裡在場事務而左右奔跑當中,司徒臣徒隻身緩緩從大廈入面走出來。與往常望見的風景不同,除了四周都是閃光與人群之外,地上滿是經歷激烈打鬥的殘渣,石塊跟玻璃碎佈滿腳下。受傷的不只四圍的建築物,也有不少看熱鬧的無辜市民被飛出的沙石弄傷。雖然不及死亡,放眼過去還能望見不少血紅。
  人群裡一直有小女孩的淒慘哭聲傳出,臣祈尋找聲音的來源,終於找到了她。人群裡一直哭叫的女生,她也被石頭劃破了大腿,但看來一早已經被包紮好,不過是因為被包住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使她哭起來而已。其他人也清楚孩子的哭泣不易停下,大家都沒有理會就去處理其他人的傷口。
  臣祈不自覺地走前了一步,忽然有個人走上他的面前,那是個樣貌平平無奇、戴住一副俗氣眼鏡的女性,手上拿著筆記本與筆,雙眼亮著期待的目光望住臣祈。臣徒終於認出了她,是幾年前曾經訪問自己關於「末日鐘」的其中一位記者。
  望她一身服裝還有那本筆記本,四周也沒有其他記者,看來她應該是碰巧路過事案地點,想比其他同行搶先一步問到消息吧?而且她望住自己的眼神,看來她是想從自己問出關於事件的詳細。
  被人訪問的感覺,臣祈早已經忘記。
  「我就在想這邊好似很熟悉,原來是司徒先生的公作室啊!」女記者的話已透露她幾乎忘記了臣祈。「司徒先生你記得我嗎?幾年前曾代表忽悠一周雜誌來向你採訪的記者,我叫NANCY。」
  我當然記得妳,是妳不記得我而已。臣祈心想。
  NANCY一邊回顧當年採訪內容,想讓臣祈記起她,又介紹現在她為哪一份報紙工作。然而她的一字一句,臣祈都充耳不聞,只是保持最低程度的禮貌沒有走開,其實他眼神已經支開。
  聽住夾雜NANCY聲音的警號,臣祈想起當日在革命途中拍照的時光。剛才在辦公室朝韓斯他們大喝的內容,彷彿被一條線繫在他身上一樣,從他說出口後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臣祈。那可能是臣祈第一次任由心靈放聲大喊,一直以來他都只懂得埋怨過去、他人,卻從來不知自己想要什麼。




  對,他希望的不僅是那張「末日鐘」從來沒有公佈過,而是希望自己可以回到正常的軌道上。
  回到自己仍然受注目的日子、回到自己成功製造話題的日子。那就可以跟眼前不堪的時光告別,再也不用回到無人到訪的辦公室,望著無錢修補的天花,或是繼續望住那張「未日鐘」等待運氣降臨。
  製造話題,對了!眼前不就有天大的機會嗎?叫NANCY的記者正拿著筆記錄自己的說話,只要將故事說得夠精彩,那麼明天出現在各大報章跟新聞中的名字,或許就會再次成為「司徒臣祈」。
  自己一直都待在大廈入面,無人可以比自己提出更居說服力的理據。而且還有那兩個到訪的日本人,將他們的身份也提出來的話,說不定能夠成為天大的新聞。好運的話,說不定可以成為比「末日鐘」更持久的話題。
  臣祈的腦袋開始運轉起來,要在臨時之間構思一個精彩、無破綻的故事,一個令所香港都洗耳恭聽、引人入勝的大事件!香港人想聽什麼?他們最愛聽人淪落、潦倒,唯有負面的消息可以引人共鳴、刻骨銘心。
  NANCY望見臣祈在望上,大概是在整理該如何回答。他好歹也是曾經的紅人,清楚怎樣回答才是最有條理。她不打算催促臣祈,只是望望四周有沒有其他記者出現。
  臣祈想將負面、震撼的元素相扣一起時,那些在辦公室等待的悲傷時間卻最先浮起,以往朋友們所給予的話語仍在迴響。當時臣祈成功製造話題,最終被所有同伴拋棄,他被視為捨去人性,以人血饅頭為生計。
  以革命血汗為賺錢手段的人,確實是當日的司徒臣祈。
  如今一模一樣的機會重現眼前,自己要不要再重蹈覆轍?誰知道這是飛到更高的機會,還是跌得更傷的陷阱?無人能預知未來,告訴臣祈正確答案,那麼為了回到正常的日子,是不是該去冒這個險?
  等等,正常的日子……真的有必要充滿「冒險」這個字嗎。臣祈察覺自己的價值觀有所偏離,嘗試以更加陌生的角度去反觀自己的渴求。
  其實自己想要回到的「正常」,是不再以謊言、虛假還有卑鄙所築起的路。真正想回歸的,是回到去同伴們的一邊,跟他們一起反抗、踏上踏實的路徑。然而當一次做錯後,自己只能越踩越深──這種泥潭一樣的思法將臣祈逐點逐點拉下去,最終連何謂「正確」都不能辦識。
  因為他……一早就失去改過的機會了。
  「司徒先生?」NANCY仍在等回答,卻發現臣祈已在發呆。
  以為失去了的機會,現在活生生的展現眼前。臣祈終於開口。
  「……先失禮了。」等待良久的答案未聽到,沒想到臣祈就從NANCY旁邊走開。她呆住的望那個背影,臣祈沒有回答訪問離開的目的,是去了那個哭泣的女孩面前。




  他將手放在女孩頭上,希望這可以令她安心下來,同時也希望這一步是走得正確。
  假若現在回頭,叫NANCY的女記者一定擺出望住偽善者、厭惡的表情吧?不要緊,這是自己希望回到正常的道路。這條路會有多艱鉅,是早就有所預料的。臣祈不後悔,反而希望女孩可以不再哭泣。
  這次的他不再將鏡頭搬離「重要」的事物,不再為無謂的話題偽裝自己。
  「還很痛嗎?要不要喝汽水?」
  心情很是暢快。臣祈想起一部叫「暗戰」的電影,入面劉青雲扮演的主角總愛以進食舒解壓力,每當被匪徒的陷阱設計後總會到附近的食店或小店買東西吃,應付不甘與挫敗感。
  臣祈打算效法他,跑到附近的小店想為女孩買一罐果汁,想藉此安撫她的心情。然而滿腔的不是什麼負面情感,反而似是重生一樣快樂。
  「抱歉,給我罐果汁。」
  臣祈朝店入面喊,走出來的老闆娘一面不快。
  「到別處買吧,我們做不了生意。」
  「是因為外面發生的事嗎?」沒想到街口的店鋪也受影響,臣祈望入店內,也不見有任何損傷。
  「不是,是有人天殺的乘火打擊。剛才我出來看看怎麼有警車時,有小偷偷走了一大堆麵包跟餅乾不止,還弄到店入面一塌糊塗,滿地都是血!等下有警察來問我都不知如何解釋!總之你到別處買吧!」
  老闆娘說罷,又回到入面忙她的。幾步外還能聽見她嘴邊仍咒罵著小偷。
  臣祈只能心感奇怪,又去別家店買果汁。
 





 
  另一天的午前,上班時間的人潮已過去,金鐘的行人天橋有兩人悠閒的望住馬路上的車輛行駛。他們分別是韓斯與海東,昨晚被AMAZON OMEGA襲擊後,因為韓斯的意識所以還未離開香港。
  海東盯住由韓斯列印的「香港的末日鐘」,他們就正身處圖片中的天橋上。然而入面的馬路已經不再站滿人與警察,變回繁忙的行車路。
  「我們已經可以回日本了吧?」海東將紙摺成方形放入掌心,他問韓斯。好歹海東不過是協力者,要去哪裡都交由韓斯決定。既然從司徒臣祈口中什麼都問不到,他們在香港也再無用事,理應可以回到日本。
  「不,我覺得他還有事未說。」韓斯回答。
  事實是,其實他自己也走投無路。按他自己所做的調查,有類似XENOCLOCK的相片跟圖畫紀錄的除了司徒臣祈所拍的「末日鐘」外,其實另有一人。那是在菲律賓政府施展暴鎮後,由一位民間畫家所繪畫的畫像。畫像以「OUR TIME」為標題公佈,在世界眼中那只是菲律賓居民對政府的血腥手段的記錄,甚少人注意那畫像中的天空藏有類似時鐘的景觀。
  那張畫比「香港的末日鐘」更接近現今,可惜那位畫家沒有留下名字,無法查明出自誰人手筆。加上韓斯與海東早已前去調查過,發現那幅畫被一位匿名富貴買走了,令兩人更加束手無策。
  試著尋找它在菲律賓與香港兩次現身的共通點,海東差點想說出「不如隨便在一個國家發起政變或是革命試試看吧」的想法。破口而出前,他察覺有人腳腳迫近。
  「你們果然在這裡。」
  主動尋找二人的,竟然就是司徒臣祈。昨日施展的ATTACK RIDE卡效果仍然健在,雙方可以理解彼此的說話。
  「關於那個鐘,我有事情未交待。」他的印象與昨晚截然不同,不再是那個又緊張又隨便大叫的煩躁男子。「作為交換條件,我想知道更多那個鐘的事。」
  海東與韓斯互望對方,沒想到被韓斯說中了臣祈的確在隱藏什麼事。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那個鐘的故事不是讓人聽了會愉快的東西。」海東勸阻的話沒被臣祈當一回事,他的表情仍然是堅決不讓。
  沒辦法下,海東交由韓斯解說關於XENOCLOCK的說明。
  在我們存在的這個世界外,還存在許多的世界。包括它們在內,我們將「現在」稱為界域。界域是不斷更換的,一個界域終結,其中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會迎來終結。破壞後便是再生,全新的界域會由零開始。
  我們現在存在的界域並非第一個界域,它也曾經由零開始,在零之前的時間就已經有無數個文明世代毀滅、重生。你可以將它視為一種「自然規律」。
  而每當一個界域臨近終結,XENOCLOCK便會現身,它是為世界進行末日倒數的系統。它現身時,總會帶同四個使者,韓斯就是其中一個。在它的意識覺醒前,韓斯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孩,卻有一天忽然被給予強烈的使命跟不屬於自己的知識。
  在那些知識中,知道每一代的使者除了保護XENOCLOCK外,還會為它尋找「美善」。
  「美善?」果然臣祈也被這個說法給難倒。
  「XENOCLOCK在世界終結後仍會存在於下個世界,它藉由使者尋找有價值繼承去新世界的事物。」
  例如每個文明最基本的起初點:可能是學問、可能是開拓者或者是領袖,XENOCLOCK靠使者去判斷那些價值值得保留,將之收藏並帶到新世界,成為新世界發展文明的「種子」。
  「你們明明是使者,卻在尋找它?難道每次都是這麼費神的嗎?」
  「……關於這一點,在我們這個界域裡恐怕是發生了異常。」韓斯的神態變得凝重。「我不知道以前其他界域的終結過程或保留了什麼,但是我的知識告訴我:每一次的收集都是順利的。」
  「順利是指?」
  「四位使者會共同認同某些價值,將它加入XENOCLOCK認定的美善中。四位使者擁有最大共識:一切都是為了新世界的發展。」
  「那麼不順利又是什麼?」
  「不順利的是──我沒有這個共識。」韓斯回答,語氣盡是對某種事物的厭惡。「我不想理會新世界的發展,毫無興趣,我只想保護好現在這個世界。」
  「那麼你就是異常因素?」
  韓斯搖頭,他拿起自己所找的資料,入面有被買走的「OUR TIME」。
  「包括昨日攻擊我們的幪面超人在內,還有買走這幅畫的富豪。想更早找到XENOCLOCK的使者看來不只我一個,我不清楚其他人各自有什麼想法。但既然我可以保持自己的主張,其他人理應也可以。」
  所以為了韓斯自己的主張,他才需要比任何人都要快找到XENOCLOCK。
  「再說假若他們沒有自己主張,我也不可以什麼都不做。沒有主張,證明他們會帶來世界末日,而我則想阻止它。」
  聽見世界末日四個字,直至剛才那些什麼界域、重新及世界之類的朦朧認知,一下子被清楚放大。臣祈退後幾步,旁邊的海東擺出了「我一早說了」的表情。
  「我要找出XENOCLOCK,阻止它運行,絕不能讓這個世界毀滅!」韓斯滿腔熱血,與旁邊愛理不理的海東成正比。然而海東理應也有類似的想法,所以才會被韓斯的理念所吸引。反正他就是個不率直的人。
  「……好吧。」雖然被嚇了一跳,但聽完韓斯的原因後,臣祈總算可以安心地將當時狀況說出。「我想我當時所見到的,應該與你所說關於價值與美德的部份有關。」
  臣祈拿出他的相機,正是當時拍下XENOCLOCK的那台,他之後都沒有用過它拍其他東西。打開記錄,末日鐘就在入面,可是臣祈還再翻前幾頁,反而將一個對不到焦的畫面展示給韓斯他們看。
  畫面朦朧不清,仍然能判到那是市民的背影。與末日鐘不同,這張相片的重點不在天空,而是在人身上。
  也就是說當時臣祈其實也有打算拍下革命期間的狀況?
  說明前,臣祈再展示接下來幾張相片。他在拍他人的背後,連續好幾張後才轉為拍下天空的XENOCLOCK。
  「你不是說你當時沒有拍下革命中的狀況,反而走去拍天空的景象嗎?」
  「對,我想拍的的確不是人們……但我不得不拍。在相機中沒有被顯示出來,我當時望到有光從人們身上飛出。」
  當日的臣祈亦呆掉,一個接一個金黃色的光球從人們體內飛出,全部都飛往同一個方向。臣祈立即拿起相機拍下,卻發現光球根本無法被拍下,他再往光球飛去的方向望,透過鏡頭望得到天空中的末日鐘,才將它記錄下來。
  「我想那是你們說的XENOCLOCK在收集價值吧……」
  臣祈道來當日的狀況。
  「現在看當日的雨傘革命,當日大部份都只顯示港人如何反抗、警察如何鎮壓還有政法的造法。當革命不是這麼簡單,有很多東西都是無法被記錄下來。革命進行時,大多參與的都是學生或年輕人,他們沒有很多的物資或經驗,革命才進行幾日便幾乎氣餒。
  可是有一部份擁有同樣想法的人為他們提供物資:水、醫療與食物等,革命除了暴力的部份外,有更多使人心胸發暖的善意沒有被記下。當時一起參加革命港人幾乎有著一致的想法,只是想表達對香港政府的不滿,人們之間沒分你我、互相扶持。」
  當時前去拍攝的臣祈被警察故意或刻意打中,倒在地上不能站起來,然而警方就似沒見到他一樣持著盾牌前進。絕望中,那些與臣祈沒有關係的陌生市民反而主動跑上,一個接一個奮力將警方壓回去。又有人扶去臣祈,將他搬離衝突的正中心。
  受到港人的恩惠,自己卻走去拍了天空中的末日鏡,並以此為手段賺錢──這也是臣祈深深自責的最大原因。
  「我想當時市民展現的美麗人性,就是XENOCLOCK現身的原因。」臣祈說完,海東跟韓斯也認同他。「或許我不應將它名命為末日鐘,它是因為港人的美德而展現的……它更似是祝福之鐘。」
  明明聽了韓斯的說明,臣祈反而不能視那個時鐘為兇惡之物。
  「謝謝你告訴我們。」韓斯遞出手想跟臣祈握手,臣祈先跟他握過手,再伸手向海東。
  「我想應該是我道謝才對。」
  臣祈昨晚決定想回到正常生活,自拍下了末日鐘後他的人生就充滿悔恨與惡意。為了擺脫它,臣祈最先要做的是去理解破壞他生活的那個鐘是什麼東西,所以才會主動尋找韓斯與海東。
  海東有點為難地隨意握過手,臣祈更提出想為兩人拍照的要求。因為他過於熱情的關係,海東也無法拒絕,只能站在韓斯旁邊盡量不望鏡頭。而海東不知道,這個由臣祈主動提出的合照有多大的含意。
  臣祈從天橋的一邊離開──同時另一邊有一個滿物傷痕的人現身,韓斯拉了拉海東的衣角,指住那個人。他是昨日襲擊韓斯二人的男子,水澤悠。偷偷跟蹤臣祈而來的他好似為身上傷痕而憤怒一樣,低著頭接近,並扭動腰帶上的把手。
  「……AMAZON。」
  OMEGA!
  綠色爆炸中,AMAZON OMEGA奔跑接近。
  海東先將韓斯護在身後,跟昨晚一樣執起槍插入卡片:
  KAMEN RIDE:SHIN!
  KAMEN RIDE:GILLS!
  雖然比不上之前的AMAZON,但海東這次召出的兩位幪面超人一樣擁有跟AMAZON OMEGA相似的特徵。
  GILLS手上伸出黃金利爪,與真的高周波利爪一同襲上,沒想到雙重野性攻擊被AMAZON OMEGA的怒意完全壓倒,兩隻手臂被他的臂刃一劃,鮮血斷隨斷肢一同飛出。
  SHIN立即跪地,GILLS則存有反擊的力量。他另一隻手沒有伸出利刃,反而噴出了一條觸手,被當成鞭子擊出,途中屬於GILLS的體液飛濺到地。AMAZON OMEGA知道在傷勢下無法長時間維持變身,立即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鐮刀。
  有如農夫收割一樣,AMAZON OMEGA用鐮刀輕鬆斬斷了觸手,GILLS再次體會被斬斷肢體的痛楚。攻擊尚未完結,AMAZON OMEGA先朝GILLS投出鐮刀,將刀刃插入他頭上後,再朝著地上的真躍去。
  VIOLENT STRIKE!
  真被必殺踢擊擊中,腳上的利刃將他的身體劃開,被召出的二人瞬間就化成三原色消失。
  「……沒辦法了。變身!」對方再次迫近,海東只好再次投入卡片,這次不再是召出為他戰鬥的幪面超人。拉長槍身,海東對AMAZON OMEGA開槍,射出的子彈先推開他,再化成無數塊刀片歸去,插入戴上假面的海東面上。
  KAMEN RIDE:DIEND!
  灰色身軀染成青藍,DIEND插入攻擊卡後將槍口朝天。
  BLAST!扳機被扣下後發射的子彈在AMAZON OMEGA的頭上停留,最終成為一陣槍林彈雨,數之不盡的藍色光彈滿瀉在他身上。可是從昨晚已經身負重傷的AMAZON OMEGA面前,這種拖延用的小把戲完全沒有效果,他敏捷地從光彈豪雨中跳出,並越過DIEND的頭上,一下子把韓斯的小小身軀揪起空中。
  DIEND的反射神經當然比誰都要快,韓斯的腳一離地,DIENDRIVER的槍口一早已對準AMAZON OMEGA。可是一望見他的臂刃架在韓斯的頸上,扳機上的指頭馬上就被凍結起來。
  「看來不是相隔一日打招呼的好時機呢。」DIEND說,很快被對方察覺他想減低自己的警覺性。「不過我們之間沒有好好交談過倒是真的,你應該也是為XENOCLOCK而來的吧?」
  「我要是阻止你們得到XENOCLOCK,包括它的情報。」AMAZON OMEGA回答,揪起小孩子當成人質本來不是他的本意,但為了達成任務他只好充當壞人。「得到XENOCLOCK的將會是我們。」
  「大家當然都會說寶物是自己的,最重要的是你為何想得到?你──不,你說你們。那麼你們得到XENOCLOCK後又想幹嗎?」
  「我們要,拯救這個世界……」他虛弱地解釋,卻未發現韓斯偷偷將手移動到頸上,將一直帶住的頸飾拉下。
  「真巧,拯救世界也是我們的目的。我們要得到XENOCLOCK後阻止它運行,阻止世界末日,這樣就足夠代表我們不是敵人了吧?」
  「少騙人。」對方斬釘截鐵地否定DIEND。「世界末日是必然會降臨,無人能阻。」一說完,AMAZON OMEGA繼昨天被AMAZON斬開了胸膛後,這次連腹部也被斬傷。被他揪起的少年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擁有花巧形狀的長劍,劍身又細又長,活像一支針。
  一擊下他只能放下少年,只見少年的身體發光,在光芒中一點一點地長高,最終成為成年人的高度。
  「變身……」
  一句令下,光芒有如水晶般爆開,少年竟然變身成一個素未謀面的幪面超人。全身純白,全身刻滿花紋令人聯想「聖堂」外牆,眼罩式的假面亦令人聯想到騎士。那身純白的裝備,加上那把花巧長劍,AMAZON OMEGA馬上知道自己選錯了作為人質的人選。
  「原來你就是使者啊……」
  「對,回去告知你的同伴吧。」白騎士舉劍到面前,聲音由那稚氣的孩子變成莊嚴的男子漢。「我就是四使者之一,韓斯(HANDS)。然後告訴他們,我才是將得到XENOCLOCK的人!」
  語完,DIEND進入兩人之間的距離,朝AMAZON OMEGA舉起已經插入卡片的召喚槍。
  「要不要相信我們是你的選擇。」DIEND以含著拜別的語氣說完句子。「……但世界末日必然會降臨什麼的就不用說了──因為我的旅行地,由我自己決定!」槍口前凝集一圈又一圈卡片形成的圓環,能量增幅成為漸漸變大的光球。
  FINAL ATTACK RIDE:DI-DI-DI-DIEND!
  好比巨獸咆哮、好比洪流崩塌──遠超出想像的數據奔流緊緊靠指頭一扣,以吞噬天地的氣勢放出,光流體積之大幾乎充滿了整座行人天橋。
  AMAZON OMEGA用最後一口氣閃避,卻仍被砲擊擦到身體,綠色身影有如斷線風箏從天橋墮下,前去的目的地是無數汽車經過的馬路上。DIEND收槍後立即趕去他落下的位置,卻發現路上什麼也沒有,車也是如常地走過。
  「逃了嗎……。」DIEND解釋變身回到韓斯身邊,他也從白騎士HANDS的狀態變回小孩子。「你這麼明目張膽地表露身份不太好吧?」
  「一直互相猜疑下去也無補於事,倒不如表明身份,讓對方趕快現身更好。」
  「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正直吧?真是的。」韓斯不僅變身成HANDS後體型會變化,而他本來也因為XENOCLOCK給予的智慧而說話似個大人,唯獨那種戇直的性格跟他成為使者前的小孩身份沒有差別。
  「先不管這個,我們接下來該到哪兒好……」韓斯說著,海東的手機便響起來。拿出一看,畫面上顯示是泉比奈撥來的電話。以前在阿士跟超級戰隊合作企圖將惡勢力一網打盡時,海東曾跟比奈一同行動過,並將自己的號碼告訴了她。
  他接起電話,連招呼也不打馬上就說:「我說過沒什麼要事的話不要打來吧?」
  沒想到對面傳來的不是不快的反駁,反而是抽泣的聲音。比奈以顫抖的聲音說:
  「海東先生,救救我……我不知該怎麼辦好。」
  海東立即向韓斯說:「我們先回去日本。」二話不說就打開了穿越空間的灰牆,跟韓斯一同跳入去。
 

 
  在掉落地面前的一瞬,AMAZON OMEGA面前被打開一條穿越空間的道路。他沒有在車群之間失神,反而回到日本,不清的視野裡望見到擁有金髮的女性在眼前。
  「琳博斯……小姐……」最後一口氣也吐出,AMAZON OMEGA變回悠的模樣。他被女性搭著肩膀,扶入一座破舊的建築入面。
  「你不要出事,不然我可無法跟驅除班的那伙兒交待啊……」琳博斯焦急地說,又對著無人的通道大叫:「有沒有人!!救命!」
  身邊的門忽然打開,頂著兩斑白髮的男子冷酷地拒絕他們:
  「遺失病(LOST症)可不接受診治,回去吧。」說完,男子才跟琳博斯那綠寶石般的瞳孔對上。「……看來不是遺失病。他的名字叫什麼?」二話不說將悠移動到輪椅上,男子站起來揚起他一身的白衣。
  「可以不問病人資料診病應該是黑市醫生的一大特徵吧?」琳博斯拿出了一卷鈔票,塞入男子手中。
  理解她意思後,男子──花家大我冷笑,將悠推入去手術室內。
 

 
  香港的黃昏,臣祈回到他的辦公室,望住相機入面映住海東跟韓斯感嘆起來──當日拍下末日鐘後就再無用過的這台相機,現在這張照片也代表住自己的時間重新運作起來。
  他舉頭望牆上那張「香港的末日鐘」,為了擺脫過去想把它扔掉,卻又感到可惜。心情無法暢通之際,他察覺口袋有異樣,原來海東偷偷把他摺起來的末日鐘影印本塞到臣祈的口袋裡。
  可能他只是當臣祈為垃圾箱,可惜這團垃圾正適合臣祈。
  臣祈將整齊摺好的「末日鐘」更壓成混亂一團,然後大力地把它投入垃圾箱裡……代表過去的都過去,來自末日鐘的咀咒終於完結。
  不,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咀咒,一切只是他自己的幻想而已。
  他笑著,坐到位置上打開電腦,準備由明天開始展開的「正常生活」
  現在臣祈腦中,就只有快樂與期待,彷彿脫胎換骨一樣。現在的他前所未有的期待明天降臨。
  翌日,司徒臣祈被發現死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死因是因利器刺傷引發的大量出血。警察搜查辦公室內一切角落,可是既沒有兇器,亦沒有可疑物件。
  其中一位警員向上司報告:
  「死者在死前沒有跟任何人有來往,就連電腦也只是收到一些廣告或是一些垃圾電郵。」
  「垃圾電郵?」上司問。
  「對,就是這個。」警員將手提電腦展示,入面是一封簡短的電節,內容有一條超連結。明顯死者也覺得這個電郵很可疑而沒有點開那條連結,它還是藍色的狀態。「這應該也是廣告之類的東西吧?」上司也認同,沒有再三過目它。
  好歹,電郵的內容簡單得不值得再三回望。它只有一句句子:
 
  「!!!CLICK IT!!! :v」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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