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我在咖啡店倒數着對你的等待: <四>

<四>

我第一次約會的網友名叫「絕色美女」，是在聊天室內認識的。
和她在網上認識的日子不長，前後大約只有兩個星期的時間。
「絕色美女」為人比較主動，話也很多。
和她聊天時沒有找話題的壓力，也不怕有相對無言的尷尬。
因為每次聊天都是她找話題，然後她說十句，我說一句的。

「絕色美女」的話匣子一打開，就很難合得上。
有次深夜和她聊天，實在累得吃不消，電腦沒關，招呼沒打，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她還在和我聊，似乎察覺不到我曾經睡著過。
這讓我覺得「絕色美女」並不只是比較喜歡說話那麼簡單。
後來不知道在第幾次的聊天中，毫無預兆地，她約我見面。

「和你還挺談得來的，要不出來見個面吧。」「絕色美女」說
談得來？為什麼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怎麼說過話？
「這兩天比較忙，就星期四，那天我有空。」「絕色美女」又說
我好像沒說星期四我一定有空吧！
「星期四晚上出來吃頓飯，最近喉嚨不太舒服，煎炸熱氣的食物還是少吃。吃點清淡的吧…日本料理好了，聽說最近銅鑼灣新開了家壽司店，評價不錯，離我家很近。好，就決定去那家。」
日本料理會不會貴了點？而且我對銅鑼灣這個地方有點抗拒。


「我平常都是七點半左右晚飯的，七點十五分在店門口等，好嗎？」「絕色美女」問
「等等，」我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七點十五分我怕趕不及，改成八點可以嗎？」
「好吧，遷就你一下吧。」「絕色美女」表現出很體諒我的樣子

其實對我來說七點十五分見面與八點見面沒大區別，我都有空。
只是在日期和地點都由對方決定的情況下，我希望在時間上拿回一點點的主導。
就像被搶劫時希望對方留二十元作回家的路費。

時間跟地點都有了，可是人呢？
我和「絕色美女」並沒有交換過照片，素未謀面，總得找個方法確認對方。


想了幾天，決定在背包掛上刻有我的網名「亙」字的小襟章作識別。
而我認出「絕色美女」的方法則是她揹在身上自製的小袋子。

於是，我按照約定赴會，只是故意遲到五分鐘。
這樣既不用等人，也可以在察覺到形勢不妙的情況下選擇逃走。
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絕色美女」比我更狠，到八點十五分才出現。
等了大概十分鐘，在我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感到右肩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我轉過頭來，只見一位年約十八、十九的少女站在面前。

「你就是亙？」少女的眼神有點敵意，就像債主討債的眼神
「你的確是亙。」少女看了看我背包掛上的小襟章，然後語氣帶點失望地說，就像發現欠債的人身上沒錢
「怎麼可以這樣子…會不會我看錯了？」少女把我的背包拉到她的面前，再仔細地看了一次
「唉…不要緊!你有沒有帶錢？」少女抖擻了精神問
「錢？」我終於說出見到少女後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