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亂舞,遮天蓋日。悲號聲震耳欲聾,驚心動魄。我躺在血泊無力的看著大屠殺,軟弱不振的四肢動彈不得,便是連逃命也當真做不了。怪物如推土機般恆定推動掃平我方。

「還不趕緊跑,垃圾!」身後傳來焦急無比的吆喝,當我艱難回望之際——一巴掌賞贈給我。這一擊打得我赤辣辣,頭腦清醒過來。我環視四周,呆了半响才理解事態,不由得臉紅耳赤。

寬敞的演講廳鴉雀無聲,清一色的瞪著我。教授儘管一臉無可奈何,依舊繼續講課,不受打擾。身旁婥風馬騮掩眼,一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狀。我羞恥得低頭,餘光瞥到手提電話震動著訊息:「你剛才幹嘛大喊啊!」

又出位了。

饒是厚顏無恥如我者,亦恨不得鑽進三千呎地洞,深潛在無人之境。無計可施之下唯有眼觀鼻鼻觀心,平息內心澎湃。為了麻醉自己,我開始思索那個繞纏不散的夢境。





說真的,這個夢境雖然經常出現,但從未如此真實過,每次我一醒來就會忘記得一乾二淨。為什麼這次真假難辦,讓我心有餘悸呢?可是還未領會完剛才夢境的含意,課堂早已完結。

婥風此時才敢和我對話,雙手拉著我說:「快點吃飯啊,鳳凰。」呼我作鳳凰,倒不是我有什麼過人之處,僅是婥風對我的戲稱而已,來得古古怪怪。

飯後,我們朝著宿舍走去。我邊行邊談著剛才四院盟發佈的消息,感歎刻下日江光怪陸離。但是行經偏僻小徑,意料不到的事情猝然而至:持刀者光天化日之下攔路叫嚷,他們一個亞裔一個非洲裔,操著不純正廣東話兇神惡煞道:「你們可是新聞系的人嗎?拿出學生證,不然就死定啦!」

我想拿學生證與否,並不是重點。料不到鬼國學系大屠殺竟然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還自恃著「一江兩法」的我,不禁遭現實殘酷所嚇呆,甚至有點難以置信。對方看我們呆若石雞,不免譏笑一番:「小子來鑽本大爺褲襠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哦!那就不用受皮肉之苦。」

聽罷,我倒是從傷春悲秋抽神回來,想好好教訓他們。看向左側婥風,四目一交便得知對方心意,立即和她閃身而前。但是婥風身輕如燕,拖著殘影便突進,對方以至我都還未反應得到,她便二記手刀如切瓜斬菜,輕鬆擊暈來賊。





她回眸一笑,看著還在身後的我,我只好淡定吹牛:「剛才繫鞋帶,遲來一步了。」說笑嘛,要和異種格鬥術大師比拼速度,我拍馬也追不上。

婥風之所以懂功夫,是因為生在武術世家,而我則是因為大學課程。我們身為鬼國眼中釘的新聞系,院方除了提供恆常課程,暗底裏還強逼我們學習各式各樣的格鬥術,務求做到訪問。從前不懂緣由,覺得太過誇長,刻下卻只好大嘆:教授洞若觀火,小子好生佩服。

但話說回來雖然捉拿了賊寇,可讓校方有所防範,加強保安防線。但只怕會讓八旗組織推測到同學的實際戰鬥力,恐怕往後刺客更會防不勝防。同時校方保安的舉動也想必會引來鬼國反彈,面對更大壓力。
 
我和婥風相對無奈,但都唯有致電院長,讓他收拾殘局。還好離教學樓不遠且小徑偏僻無人,院長趕在其他學生途經前來到。院長衣著依舊出眾,但是他一臉認真,聽著我們分析的說話。院長待特殊應急小組人員妥善封鎖現場後才道:「你們的意見我會反映到校方,現在就先別想太多,返回宿舍吧。」

本來我們就為著鬼國殘殺人民的新聞而擔憂,現在心情更是差劣。院長趕我們出警界線,但就是站在線外,都不難聽到小組人員傳出的震驚聲,讓我們心癢癢的想協助調查。不過木無表情的站崗人員顯然打消我們的念頭。





我們惟有壓著想法,揚長而去。

六十年前,八旗組織以摧灰化枯之勢入侵日江。一切說得上口的,譬如金融體制、媒體和基建都落入其手。正當仁人義士絕望之際,不知為何日江各大院校得以喘息延命。自由度比之以往更是出奇地高出不少,四大院校各據一方,儼如亂世中的桃花園。

至於原因為何,實在是無學生得知。我們只能夠從課堂得知,六十年前一干與大學無連繫者,俱送入改革營,美其名學習鬼江差異,熟習國家文化,實則不然可喻。

我們大學校訓早從當年起便增設一條:「光復我江。」位卑未敢忘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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