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讓四人失措的話終於都出現了。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甚麼事,只有祈求自己能夠生存的一刻,猶如第一次遇到武士的時侯。
 
 甫他說了這句話,我忽然聽到一把輕快的腳步聲正走過來,難道武士緊握著刀,就是這個原因?

 迅雷不及掩耳,武士已經跨到走廊範圍,不出一秒,身上的武士刀也拔了出來,向前揮刀。由於這裡範圍太窄,我們都無法看前方發生甚麼事。我們只聽到刀子碰撞的聲音,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刀疤男先是探頭查看:「個…個大叔唔見咗啊!」

 的確,我已經聽不到擊劍的聲音,武士很可能離開了報刊庫。刀疤男慢慢地帶我們行出這裡,漸漸地,聲音又變得響亮。我們在接近門口的第一個櫃子躲藏,目睹門口的情況。





 果真武士在跟一個人搏鬥。沒錯,那個是人類,並非怪物。不論是型態、或是搏鬥的動作,都跟人類無異。可是,既然這個是人類的話,為甚麼武士要揮刀砍這人?

 「我認得啊!係呢個面具啊!」此時,阿俊指著那人道。

 面具?對了,阿俊剛才提及他們遇到的組織是戴著面具的,我再把注意力放在那人,果然也戴著面具的。可惜,他和武士對打幅度太大,我無法看清楚該面具。看這人的打扮,幾乎穿著整副軍裝,除了上衣。

 而且這人的反應亦非常敏捷,任憑武士揮刀的速度再快,他都一一閃避。這個人,不是嗑了藥,就是武功超群。

 突然,這面具人從衣袖中拿出一把長劍,跟武士刀發出「喀喀」的聲音,彷彿置身動作片中。





 「走啦仲望!」武士突然大喊。

 對了,我們還這裡幹甚麼,我們不是要逃走嗎?很快的,阿輝已經在前帶領我們,作我們的先鋒。

 重返大堂,感覺比裡頭好多了。在他們猛烈的搏鬥中,我們已遠離該範圍,重返電梯那邊。

 「我哋要落去?」阿強問。

聽罷,Cathy立刻截道:「唔好,我哋要留喺武士——即係頭先個大叔附近,千祈唔好離佢太遠。」





 阿輝沒有說任何話,立即帶我們到另一側的一個洗手間。待我們安定下來,他才發言:「點解你咁講啊?嗰個大叔都親口承認自己係組織嘅人,即係佢係我哋嘅敵人啦!唔遠離佢,唔通我哋企喺度俾佢殺死呀?」

 「冇錯佢係組織嘅人,但係你諗真啲,如果佢係害我哋嘅,一早就害咗啦,根本唔洗理我哋。仲有,頭先阿俊唔係話認得嗰個人嘅面具咩?即係佢係你哋遇到嘅組織,係咪?」看Cathy認真的眼神,就知道她對這非常有把握。

 「欸,冇錯。」阿俊回應。

 「但係大叔選擇咗對抗,而唔係幫佢,就證明大叔唔係害我哋啦!」

 經過一陣子的沉默,阿輝才開口:「好,我信住你先。係喇,你叫咩名啊?」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

 想不到她也收起嚴肅的表情,微笑道:「叫我Cathy得喇。」

 語畢,我們都暫時到洗手間躲避。可笑的是,都到了末日般的環境,居然還分男女廁。可能這是證明自己還在文明社會的象徵吧!

 照著這洗手間,才發覺這裡也頗乾淨的,光看洗手盆,還有內部的設計,都非常簇新,只是這裡有陣異常的腥臭味。





 「係喇,咁我哋依家點啊?」阿強無奈地問。

 「依家,我哋只可以等。」

 沒錯,除了等,我們沒有其他事可以做。

 此時,刀疤男忽然打開話題:「係喇,如果可以逃離呢度,你哋第一件事會做乜啊?」

 「哈,如果係我嘅話,我一定會同阿俊補祝生日先。」阿輝搭著阿俊的肩膀笑言。

 倏然,在這個狹窄的環境下,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或許是在經歷這樣的悲劇,大家才懂得噓寒問暖。

 「係…係喇,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下你架。」我向刀疤男說:「其實你係咪黑社會嚟架?」





 「哈哈,咁你又係咪警察啊!」想不到,他是這麼幽默的人:「梗係唔係啦!雖然我份人係粗聲粗氣咗啲,不過我絕對唔係嗰啲蝦蝦霸霸嘅人嚟。」

 「其實你都唔算粗聲粗氣吖,呢條友先算粗聲粗氣啊!」連建鴻也拿阿強當玩笑。

 「哈,一定係咁啦!」阿強笑回。

 「係喎,你叫咩名啊,我唔記得咗添!」我對刀疤男笑道。

 「叫我嚴楓吖。嚴楓個嚴、嚴楓個楓。」他笑言。

 我沒有刻意地回答,只是輕輕點頭。

 漆黑一片的洗手間,沒有影響到我們的傾談。被遺忘的感覺,都在這裡一一重現。

 「啪、啪」驀地,門口傳來拍門聲,讓正談笑著的我們都提高戒備。我們同時把注意力轉向門口,到底來者是誰?不一會兒,阿輝和刀疤男嚴楓一起在門口慢慢地把門打開。





 門漸漸被打開,我們緊張的心情亦不斷增加。

 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名弱質纖纖的女子--是阿敏。

「阿敏?發生咩事啊?」阿強喊道。


 她氣呼呼地說:「弊啦!海…海虹唔見咗啊!」


 聽罷,我腦中立即想起剛才我們逃走時,她好像已經沒有跟來,難道她剛才根本就沒有離開,仍然在庫中躲藏著?這可危險了,武士就在那面跟面具人搏鬥。

 沒辦法了,既然如此,我們一定要去救她。我們毅然決定救她,留下建鴻、阿敏、還有一個男子。





 我、嚴楓、阿輝和阿強悄悄地返回電梯旁,靜視著正搏殺的兩人,同時找海虹的位置。

 等等。在武士旁邊,好像還有一個人影。

 是海虹。

 仔細一看,她手上好像提著一把螢光藍的物體,正猛烈揮向面具人。出乎意料地,她揮刀的動作非常流暢,每下都擊中面具人,沒有撲空,就像一個練過多年武功的人。

 而那面具人似乎招架不住,兩人意外地合拍,很快的,面具男已經倒下,我們亦趁機走近,看到他們平安無事,那我們也總算安心一點。

  「你哋冇嘢啊嘛,頭先阿敏話你唔見咗你,嚇到我心都離一離啊!」阿強誇張道。

  武士回:「我哋無嘢,頭先我嘢佢打嗰陣,個女仔突然間撲過嚟襲擊佢,估唔到佢身手都唔錯,佢已經掌握到點用枝匕首。」

 聽到武士對海虹的評價,我也放鬆下來。除了海虹,我們都不自覺笑起來。這或許是在這步步驚心的環境下,一個心靈慰藉。

 然而,接下來的一秒,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突然從下方傳來急速的腳步聲,心知不妙的我們立即跑回洗手間那面通知其他人。

 我們幾人盡全力跑過去,不出數秒,已經奔回門口。與此同時,我們也親眼目睹不願發生的事。

 在洗手間的門外,站著數個穿西裝外套的人,他們手上都提著深紫色的長劍,其中一人正打開男洗手間的門口,而有四至五個人則面向我們。對,他們都戴上了相同的面具。此情此刻,終於也看到那個面具。

 是撒旦圖案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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