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無間煉獄中渡過了一整天,我以為自己已經見盡驚悚電影中所有的嘔心鏡頭。可是沒有,眼前的情景,又再超越之前的驚恐。

在我們面前,有很多怪物注視著我們,然而,這些怪物跟之前的不同。在上層遇到的是頸部不斷抽搐、身體搖擺不定的。可是眼前的,是扒在地上的,整個頭都像異形般,能180度旋轉。而最讓我吃驚的是都不是這些,而是……

  這裡所有的怪物都是小孩。

 我的意思是,十歲以下的小孩。

 對,一群天真無邪的小朋友,現在居然捲入這地獄中,更不幸成為屠殺生還者的工具,當下除了感到毛骨悚然外,還有一陣陣悲哀的感覺。​到底他們做錯甚麼,要遭受到如斯殘酷的命運。





 帶頭的一個男童先快速奔向我們,不時發出令人髮指的笑聲。身邊的嚴楓和阿強等人也拿起武器迎戰,而此刻的我卻無言地原地呆著,彷彿以前那個一事無成的自己。事實上自己也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虐殺這些小孩,他們明明沒有做錯任何東西,竟要接受這樣的懲罰。

 「吼!」他們依然發出高亢的聲線,眾人也把武器揮向他們,情況卻慘不忍睹。我握著拳頭,一口氣衝到房間內,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喂,你做乜嘢啊?」雖然阿強發現了我的行動,卻無礙我進去。事實上,我走入房間時非常順利,即使是那些怪物,也沒有要阻礙我。

這個情況連我也覺得奇怪,起初我以為又是那些不明的力量讓時間靜止不動,他們才沒有撲過來。然而我轉頭一看,他們沒有停止怒吼,但也沒有要衝向我的意慾,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這刻我只有在想,他們是否還有意識,所以才不殺我們。但下一刻的景象,又推翻了我的想法。





 不遠的走廊中,突然出現一大群怪物,牠們正以高速衝過來。原來他們可怕的嗚呼是為引來怪物的湧襲,這樣的情形,令眾人都陷入劣勢。

 「仆街啦,中伏!」嚴楓破口而出。

 「唔掂啊!我們就嚟俾班怪物包圍啦!」阿強說過後,大家也開始砍殺怪物,希望可以突出重圍。砍下的每一刀、每一劍,都狠狠地在怪物身上留下傷痕,當然我也不例外,趕緊阻止怪物迫近。

 可這些怪物永無休止地湧現,再這樣下去,始終都會抵擋不住。眼見怪物快迫近我們,當下心知糟糕了。牠們跟我們的距離只剩下三步、二步、一步……

 咦?怎麼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好像不久前才接觸過……是甚麼時候呢?





 對了,在夢中遇見怪人前一刻,那幾隻怪物湧來的一剎那,也有相同的壓迫感。

 要說最大的兩個分別,就是上次是在夢境,還有上次是懷著希望面對。

 這次,卻只感到絕望。

 ​怪物在不足兩秒後,就會把我們的頸都咬斷,眾人已經堅守不住防線,連武士也力不從心,漸漸減弱砍刀的力氣。

 然而,會否牠們湧來後,一切都會歸零?又或者再遇到怪人?

 現下的狀況,讓我有種錯覺。這一切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噩夢,只等待自己死亡的一刻,才會醒來?

 然而很快的,已經打消這個念頭,此時數個怪物已用觸手抓住我們,力大無窮的怪物轉眼間就會把我們殺死,當下只有絕望包圍我們。玩完了,儘管我們這兩天如何掙扎,最後都沒法逃離這裡。

 絕望前一刻,我的腦海突然浮現一些片段。片段裡,我手抱著一隻黑白色的小狗,牠亦安睡在我的懷抱,而在我身旁,有個穿著連身裙的女子撫摸著小狗。我倆的距離非常接近,近得幾乎能碰觸到她的面頰。





 突然,女子趁我不為意時,竟偷偷輕吻我一下,我不禁把注意力投放在女子身上。只見她甜絲絲地對著我笑,卻沒有說任何話。這情景彷彿勾起我以前的某段記憶,可我總是想不起這件事。到底我是何時有過這段經歷?這女子是誰?

 儘管我和她之間的距離非常接近,我依然無法看清楚她。我只依稀看到她頸上佩帶一條鎖匙,還有那甜美的笑容。究竟你是誰人,讓我有這樣的記憶?

 轉眼間,意識返回現實,迎面而來的先是不足半米的怪物,那空洞的雙眼異常詭秘,大得裂開的嘴巴已經張開,露出尖銳的牙齒。然而,牠並未狠狠地咬下來,反倒是靜止著,沒有移動,只有那嘔心的口水在流下來。我轉看身旁,發現連其他的怪物都靜止不動,阿輝他們也跟我一樣。

 正當我想問道時,詭異的事情又再發生——面前所有怪物,竟同一時間倒下,身上流著黑色的血液。其實不僅是面前的幾隻怪物,連後來的禿頭怪物也紛紛倒下,我們總算脫險了。

 但牠們為甚麼突然間全部倒下?剛才我們不是被一大群怪物包圍嗎?

 現在這情況,還有誰能如此強勁,可以把密集的怪物都一次過殺掉?即使是海虹,也沒法做到吧!


 靜呆著的我們開始緩緩地步出房間,跨過一具具的屍體。屍體遍野的程度多得誇張,基本上整個樓層都是牠們的死屍。此時,武士蹲下身子,注視著不同的屍體,神色十分凝重。






 「我諗,我知道係邊個做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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