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她一眼。
「最好她是好人。」

怎麼我看起來就是這麼火爆的樣子?就不過是一個心情不好的大小姐發弓矛一下脾氣,但是我卻莫名其妙的在意她的想法。這很奇怪吧?,可是,我對她的印象沒有好過,然後我跟她沒有任何衝突也好,但還是交流不多。我完全無法想像我和一個不相熟的人如何可以煉成這麼惡劣的關係。

那時,我其實已經認定了自己和她一輩子都沒法交朋友了。

直到若干星期後的某一天,我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六。演出還有一個星期便會入台,這一個星期其實蠻重要的。因為很多東西本該在這個星期定下來,好讓後台有時間作準備。然而,最痛苦的是,由於這個戲有很多高難度動作,演員都每天都有新的東西在學習,導演又經常沒頭沒腦地更改他的決定,演員們根本無所適從。

坦白一點,縱使是做生意,一個老闆不停地改指示,旗下員工也都無所適從吧?


更別說演員這個崗位不是單純的執行者,他們也是創作者。

導演亂改決定,不停加新動作;不止後台工作人員覺得難受,演員團隊也很吃力。我說的那個星期六,我便看到Ansonia起跳時左腳有點吃力,根據學貫中西的高登仔的法眼一看,我知道她受了傷。可能是新追加的一組落地動作太難做,害她拉傷了腿。

然而,雖說我討厭這個女人,但我不想她受傷,所以在排練之後,我特意留下來,悄悄地走在她身邊:「你受傷了?」

她先是看著我,然後又低下頭自己收拾自己的東西。

「喂,我問你啊!」我問她。「你是不是受傷了?」



有時人不是為了關心另一個生命而發問,有時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所以發問。 

「不知道。」她把臉別過一邊。 
「喂?」我真的超討厭這種人! 
「和你無關呀!反正你討厭我,就不要裝關心我好不好?」她發脾氣大叫。,盯了我一下。

那一刻,房間裡只有我和她兩個,我一時間不知這是幸還是不幸,這些關頭沒有人出來打破尷尬,但也沒有一個人出現徒添難堪。我只是對她的脾氣惑然無比,我只是想關心她,非常單純的想關心她,但卻沒想到她的反應是這樣子可怕和噁心。

她頭也不回,走得有點吃力地衝過我身邊跑出排練室。



只留下尷尬的我,和我不停震動的電話。
電話在震動,我無暇接聽,想追出去卻覺得自己也未免太白痴了。

我這下子才發現,那天我們在pizza Bar的對話傳到她耳中了。不知道她究竟從哪裡聽到這話,但這次教了我很好的一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那晚在座的三個人(不計Mega)都可能是爆料者。

最後,我決定了不追出去,看看手機,卻見Mega打了三通電話來。
最後,她才氣呼呼丟來了一個短訊;「睡了!勿電。」

最後⋯⋯

她第一次這麼生氣,不對,她可沒曾生氣過。

我再回撥,她的手機已關,太晚我又不好意思打擾她家。
看著「睡了!勿電。」四個字,腦海一種巨大的挫敗感又洶湧而來。




我一直以為自己擅於處理人際關係,可以把自己擺在一個中庸之位。但是,所謂中庸,也可能是左右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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