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初戀女友瘋狂報復: 外傳:終話
以前返學放學搭火車都會經過依度,每次見到依度就覺得好似世外桃源咁,係兩層高既建築前面有一個頗大既魚塘,背後卻係悠悠青山,四周都無馬路環繞,自成一角。以前以為依度係別墅,係某個有錢佬既屋企,後來先知依度係餐廳,於是好耐之前就一直希望係度畫幅畫,可惜一直都無時間,甚至忘記...
今日,我終於踏足依度,但目的唔係畫畫,而係見一個人,一個十多年無見既人...
「好耐無見...」佢著鬆身連身長裙,一頭清爽既短髮,我第一次見佢剪短髮。
「你把頭髮...」係我印象中,長髮就好似佢既標誌。
「好睇嗎?開頭我都有啲擔心會好怪...」佢摸一摸把頭髮,之後將手放係肚度,「不過,我有左三個月...聽人講有左唔可以剪頭髮話會影響個胎...所以我先剪定咁短...」
「恭喜你啊...時間真係過得快,對上果次見...都仲係中學果時...一轉眼,你就要做人媽媽...」一切就好似係尋日發生咁...
「嗯...咁多年你都無咩變...」
「佢...劉家雄都有咁講過...」
「佢...已經...」佢講唔到落去,始終要接受曾經愛過既人死訊...唔係一件容易既事...
「我知道...大約兩年前,我見過佢...」
「咦?點解你係度既?你唔係失蹤咩?定你已經係...」見到佢慌張而滑稽既樣,我好肯定佢就係劉家雄。無見咁多年,佢都仲係咁...除左瘦到成個骷髏骨之外...
「點解我唔可以係度呢?今日我嚟探人既...」果日有個朋友入左院,係走既時候就咁啱見到佢,「仲有你講咩失蹤呀?咩定係呀?我咪生歐歐係度!」
「無...之前我搞聚會,家儀話你成年幾失左聯絡...」
「無聯絡啫...果時唔想見人嘛...」當時我遇到地震受左傷,為左唔想勞煩家人先無通知人,再加上當時正陷入低潮,突然心血來潮去流浪,所以...
「嗯...我仲請埋私家偵探搵你添...不過你無事就好喇!」佢露出安心既笑容,彷彿我既安危比佢自己更重要...
於是,係果個零月裡面,我就日日去醫院探佢,我地講左大家係呢幾年發生咩事...
每日睇住佢一日瘦過一日,有時連落床既力氣都無,我明白果一日將要嚟到...
「嚟左喇...今日好好天啊,不如我地出去散步囉!」佢今日特別精神,我一嚟到已經要我陪佢出去。今日天氣真係好好,蔚藍既天空,陽光普照,令人心情開朗,我推住坐輪椅既佢享受溫暖既陽光。
「你記唔記得我地成班去渡假屋果時都係咁好天氣?」
「記得,你仲提議玩禁語遊戲添,但我唔記得邊個罰得最多嘞...」
「好似係志華...不過佢果時好似專登幫慧勤頂...」佢講講下忽然彎腰撳住嘴。
「喂...你無野嘛...」我停低輪椅,走到佢面前跪係度睇下有咩事,「我去叫醫生...」
「唔使喇...」佢拉住我隻手,「我一諗起...幻想志華向你表白...鍾意你個男人婆...話你特別...我...嘻嘻...我就忍唔住笑...哈哈哈...」
「你...」我唔知好嬲定好笑,「你有無聽過痛苦既安樂...」
我唔敢講果個字,唔想果個字成真...
「好喇...笑完喇...唉...」佢嘆左一口氣,「你啊...過左咁多年...佢應該會記返起嫁!」
「吓?我唔知...」咁多年嚟,我都一直無搵過陸綺珊,完全唔知佢而家情況點,我擔心佢仲未記返起或者已經忘記我...我甚至連已經買左既聖誕卡都唔敢寄俾佢...
「仲有啊...」佢伸手摸一摸頭髮,「你留長頭髮應該幾好睇,咁先襯返你個名...小柔嘛...」
「做咩講埋啲咁既野呀?」我心裡既不安越放越大,但面對...我根本無能為力...
「我有啲要求啊...」佢撫摸我面,「你本書...個故事可以留個角色俾我好嗎?就算係配角,甚至二打六都無所謂,只要有我就得喇...至少係我存在係依個世上既證明...」
「得...」本來想忍住眼淚,「佢...一定好重戲份...」
「嗯...我個喪禮...」我本來想阻止佢講,但佢截住我,「我個喪禮...簡簡單單,唔使請好多人...或者唔好請...尤其係佢...」
「吓?點解呀?你唔想佢見你咩?」
「唔係...我上次整喊左佢...我唔想佢為我喊...我想見到佢永遠開開心心...」
「嗯...我知道喇...」
「小柔...」佢靠近我,輕聲講,「多謝你啊!」
「唔使...我...我應該做既...」
「唔係啊...」,佢擰擰頭,「依個月...係你送俾我嫁...」
我唔明白佢既意思...
「其實之前...醫生預測一個月前我就無命,而遇到你果日...就係我自己計既死亡日...果日我應該死左,係你...係你送多個零月俾我...多謝你!所以唔好成日話自己只會帶嚟不幸喇...」
我喊到出唔到聲,而佢就用手不斷抺去我既眼淚及安撫我,面上露出親切既笑容...
「好喇...要交代既都交代左,我都攰喇...你睇個天都暗暗地喇,太陽都要落山啦...」
四周仲係陽光普照...
「而家仲係四點幾咋...仲有排落山呀...個天仲好藍好靚,你快啲睇喇...係你最鍾意既顏色啊!唔好訓啊...唔好...」我繼續捉住佢隻手放係我面上,即使佢隻手已經癱軟無力,但我仍然捉緊佢手...
「唔該...唔好意思...」慧勤遞過紙巾俾我抺去眼淚。
「佢係個好人...心地善良...唔會諗去傷害人...」
「嗯...佢仲好體諒別人...佢聽到我個故仔,佢都會為我傷心...難過...」
「佢就係咁既傻瓜...成日諗照顧其他人,又唔諗下自己...」
「無錯...佢就係一個蠢到死既大傻瓜...哈哈哈...」
「哈哈哈...」
就係咁,我地就數住劉家雄既蠢事瘀事過左個晏晝。
「慧勤,俾你嫁...」臨走前,我俾左個圓形小鐵盒佢,「裡面係佢既骨灰,你唔想留住既可以撒落大海,我諗佢唔介意既...」
「嗯...」佢行前一步錫左我一下,「我老公係個大醋罈,佢見到我錫人肯定又嬲喇又哦我...好喇,再見喇...」
望住佢背影慢慢離開,彷彿每步都帶著幸福快樂...你見到嗎?我相信你一定見到,我唯一鍾意既...
經過年幾既努力,我既漫畫書終於出版。估唔到完夢既地方唔係日本而係香港,而更估唔到既係一出版就引起咁大迴響,出版社更係書展幫我辦簽名會...
「孖辮妹與男仔頭」依個就係本書個書名...
「嗱一個一個排...好...下一個...」
「可唔可以幫我畫個孖辮妹落去呀?」
遞上嚟既唔係我本書,而係一本藍色既硬皮畫簿,而遞上果個雙手揭開其中一頁,上面畫左個男仔頭女仔係度,但側邊就留空左,好似等緊人去畫一樣...
我抬頭一望,爽快答應:「當然可以啦!」
「你對孖辮呢?孖辮妹!」
「咪係度囉!」我用雙手假裝紮住孖辮,對佢會心微笑...
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