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七世紀初,雅魯王朝第三十三任贊普松贊干布統一西藏;為削弱地方貴族勢力以及展示自己王權,決定將權力核心遷至拉薩,並在瑪布日山上興建吐蕃帝國的王宮。

相傳觀世音菩薩與度母皆住在補怛洛伽山,作為菩薩轉生的松贊干布,又迎娶綠度母轉生的文成公主以及白度母轉生的尺尊公主,自然將王宮以「補怛洛伽」命名,即「布達拉」,便是布達拉宮的由來。

紅白粉刷的布達拉宮依山壘砌,逐級而上,有如矩形積木高低起伏,雄據整座山峰,聳峙於拉薩的最高點,一千三百年來沒有其他建築敢冒犯布達拉宮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度,沒有一磗一瓦能夠高於布達拉宮──好讓供奉松贊干布與兩位公主的寺廟能夠俯瞰國土。

然而時移世易,藏傳佛教早就被正教瓦解了;與日本的出雲大社一樣,布達拉宮如今只是文物保育建築,所有異教徒都被迫改信正教會──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在正教堂林立的拉薩市內一直有默認的共識:地下教徒只要保持低調,不保存佛經,口耳相傳佛法,代代相傳,正教就會視而不見。無論中國政府與正教都不管得到西藏地區,直至今天有數萬解放軍進駐市內,連同原本的正教西藏教省的主教長亦變得相當怪異。



最近傳聞,原本年屆七十的主教長好像返老還童的樣子,變成壯年男子,左半臉發紫,雙眼深紅;而且性慾旺盛,市女婦女失蹤的傳聞都與主教長有關,百姓都說他被水蛭污染了。

不過百姓無法反抗,城內駐軍同樣是鬼魅的一伙。他們押送從尼泊爾入境的奴隸,聽說要在拉薩進行什麼召喚儀式,人心惶惶。

但沒有人會拯救這個偏遠的城市,正值多事之秋,佛教存亡之際,拉薩又出現了邪神作惡。據報有四隻怪獸在拉薩東北二十公里之外吞食村民,插翼老虎刀槍不入,警護團拿牠沒轍,不得以要求拉薩駐軍支援。

引來拉薩一千陸軍圍捕窮奇,豈料怪物早有預謀,忽有混沌妖術使士兵陷入迷陣,士兵亂槍掃射,卻傷不到亂衝亂撞的檮杌、飛天的饕餮。四凶隨意肆虐,拉薩的主教長便親自前往四凶作惡之地一探究竟。

另一邊廂,西南方有從尼泊爾前來的奴隸車隊,一千人左右的規模,由裝甲車護送。拉薩附近都是黃土山脈,峽間一條長直公路上有幾百米的車龍,裝甲車夾集在囚車之間押送奴隸;囚車上的奴隸都沒有表情,領頭的裝甲車都是狂熱的邪教徒,一邊大笑一邊將奴隸送往拉薩。



「哈哈,又多一千人了,這樣主教大人就能解開布達拉宮地底的寶藏吧!」

「這樣我們就能得到永生,天堂會有無數處女等待我們!」

裝甲車廂播放著詭異的經文,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殘缺的話語,但狂信徒樂在其中。他們交換水蛭吸血,又在車上練習邪術、吸毒、吞雲吐霧;開始產生幻覺,覺得世界越來越慢,一雙眼皮越來越沉重……

公路兩邊山脈飛來一千黑影,蘇梓我拖著貝爾芬格降落車隊旁邊,貝爾芬格半睡半醒。

娜瑪說:「能用催眠魔法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把拉薩的士兵全部催眠就好?」



蘇梓我答:「蠢材,我們是正義的魔神,又不是來屠村的,把城內全部人都催眠之後怎麼辦。」

娜瑪不服氣,「可是你這個方法真的行得通嗎?」

說著同時,黑騎士團把囚車上的民眾押下,與魔族交換衣服。蘇梓我答:「黑騎士都是高階惡魔,假裝人形不就是惡魔的專長嗎?」又吩咐錫馬奇莫:「等會你叫醒那些囚人,然後與貝爾芬格一起護送他們乘翼馬離開拉薩。完成後就回去撒馬利亞休息吧。」

錫馬奇莫道:「蘇大王要小心。」

「沒什麼好小心的,我本來就是人類,裝作人類不會被發現。」

娜瑪插話:「雖然是裝作尼泊爾人。」

但至少蘇梓我派出了四凶引開拉薩教會的注意。如今市內都是解放軍駐守,他們沒有教會騎士的鼻子那麼靈敏才對。

女孩的伊德海拉問:「那我怎麼辦?」



娜瑪冷淡問:「不殺死她嗎?」

「嗯嗯……」蘇梓我苦惱:「女孩子不能吃,也不能殺,又不能讓她亂跑,把她留在身邊使役好了。」

娜瑪緊張說:「但她可是邪神的眷屬,讓她假裝成奴隸的一人不怕她會揭穿我們的計劃嗎?」

伊德海拉閉眼別了臉說:「人家才沒有那麼壞,既然你們不殺我,我也不害你們。」

「看吧,她好像變好了。」

「真的嗎……」娜瑪半信半疑,但還是依照了蘇梓我的計劃,將一千黑騎士與一千奴隸交換衣著身份,自己亦走入囚車,再解開狂信徒睡眠的魔法。

加上伊德海拉干擾了狂信徒的夢境,讓那些軍人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夢中依然駕車押送奴隸,待醒來以為自己只是不小心睡了幾分鐘,便繼續行車,不知道囚車裡面已經換了別的人面。



結果一小時後蘇梓我等人順利以奴隸的身分入城,天空剛好一片彩霞,映在半山王宮;原本是莊嚴華麗的景色,可惜奴隸車隊停在廣場狂信徒粗魯呼喝囚人下車,把新來的「祭品」押送至布日山下的的奴隸營地,破壞了千多年來的神聖。

拉薩此聖地今非昔比,穿著破爛布衣的綠度母回看夕陽下的山城,除了感到惋惜,還有一種怪異的氣氛瀰漫街上。縱使拉薩的市民沒有像日月山村的農民變成妖怪,不過在綠度母看來也是差不多。

「布達拉宮的地下……」

文成公主的古老記憶不由自主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