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剝落的聲音,有人踏在冰冷瓦礫上,另一邊又有熊熊大火發出啪啦聲響;白光漸漸退散,世界恢復本應的聲音畫面,此時拉薩依舊在凌晨兩、三點,不過市內一片凌亂,山上也穿了一個大洞,可謂面目全非。

亦見大日如來盤膝安坐山頭一角,赤龍則拍翼飛在空中與大日如來對峙。蘇梓我說:「你認輸了嗎?」

「嗯……很好。」大日如來的怒火熄滅,只有餘煙,遍體鱗傷;空氣亦變冷了,他祥和回答:「雖然十分意外你竟懂得光明真言,不過這也是你來到這裡的原因。」

蘇梓我答:「你們的真言都很好懂,第一次綠度母聽不明白,第二次聽紅度母的就能理解。」

二十四字,不空光明照遍大地、大手印、珍寶、蓮花、發射火焰吧。



「原來有度母相助。」大日如來被蘇梓我說服了,「這樣你便習得了梵語的最高心咒,算是能夠打開寶藏的半邊大門了。」

「難度你們這些古神又在給我試煉?」

「並非試煉,剛才的戰鬥是真實的,但又變成虛幻。」

蘇梓我不耐煩,「總之你現在投降就把寶藏和武器交出來,還有幫我趕走那些邪教瘋子。你也想重新做神住在拉薩教化人類吧?」

「事情沒有這樣簡單……」說到一半,大日如來四周忽然滿佈騎士,在月圓的剪影下無連綿排列山上,一行一行包圍二人。



蘇梓我冷道:「結果是些嘍囉來了掃興。」

大日如來卻以神力傳音說:「撒馬利亞的赤龍,我已經無法幫上什麼忙了,抱歉。」

──發射!

忽然天際被格子覆蓋,一個橫跨山嶺的巨大繩網拋向大日如來!大日如來重燃火焰,大喝旋劍將天空與繩網一同劈開,火焰將麻繩吞噬盡化成灰。

但灰塵中有無數火點如雨降下,蘇梓我凝神一看:「又是水蛭嗎!」



「看見水蛭表面燃燒,卻燒不破邪物表皮,核心無傷,便從天而降撲向大日如來。多如繁星,大日如來的劍砍不掉漫天水蛭,只能以金剛索迴旋身邊築起結界阻隔水蛭入侵,回頭傳音:「撒馬利亞的赤龍,立體曼荼羅不只兩層,你們想要的東西埋藏在更深的地下。走吧,這邊我替你擋下爭取時間不必擔心。」

蘇梓我心中回應:「不用爭取時間,我們聯手把他們消滅就行。」

「不,本座被此等屈辱召喚而來,無法容忍自己苟且偷安;再者消滅了這群人類對大局毫無幫助,神器比他們有價值多了。假如你背負大任的話應該懂得抉擇,現在就帶著光明的力量前往地宮確保神器入手。」

大日如來邊打邊答,更同時以光砲橫掃山頭;卻見群山四角都有旋轉的魔法陣發砲還擊,彩光亂飛,炸得整個山頭都燃起大火,殺聲四起。

大日如來的身影已是置生死於道外,或者說,本來佛陀就是超脫於生死輪迴之外,蘇梓我半懂半不懂,回身便用念動術吩咐娜瑪:「立即派兵佔領布達拉宮,妳跟我一起回去立體曼荼羅的地下室看看。」

爭分奪秒,黑色翼騎包圍宮殿,蘇梓我與娜瑪重回地底法陣密室,尋找大日如來所說的第三層曼荼羅。眼前石壁滿是裂痕,天花穿洞,地上曼荼羅的圖案亦是殘破不堪。

娜瑪蹲下說:「這裡不像會有暗道通往地下呢,還是用暴力炸開地板看看?」

「不。」蘇梓我搖頭答:「本王是繼承光明真言的英雄,大日如來說光明真言能夠打開寶藏的半邊大門,所以……」



忽然遍地開滿蓮花,寶珠、光明、火焰,圍繞蘇梓我旋轉,發出魔力振動的聲音。
「吽!」

右掌發射光砲轟炸地上曼荼羅的正中,赫然炸出大洞!娜瑪掩鼻大叫:「笨蛋,到最後你還不是暴力炸開地板?」

「咳咳,少廢話,妳看看裡面有什麼。」

撥開煙霧,地下果然又有空洞,只是氣氛有點不同。

「開燈。」

「哇哇。」娜瑪雙手捧著光球,輕輕放下,沉往洞中,照亮下層空間;探頭越過洞口,視界金光閃閃,竟是全青銅製的空間。

蘇梓我指道:「下去看看。」



「嗚,又是人家。」

娜瑪躍下四米破洞,「噹」一聲在青銅房內回響;抬頭一看,便見眼前有一個浮空的金屬盒子,正方形,約莫一個人頭的大小;有幽光,低沉吟聲,影子投射牆上浮沉不定散發神秘氣息。

「笨蛋,快下來,這個應該就是你要的武器!」

蘇梓我躍下,一手搶來盒子看,「話說上次拿了木盒結果是孵化了天使。」

「才不是孵化!」娜瑪問:「不過看來今次也有厲害的武器藏在金屬盒中?」

蘇梓我便舉盒猛搖,咯咯咯咯,聽見裡面有硬物晃動;又放在光頭下仔細觀察,再嘗試強行拉開,不過金屬合光滑堅硬,表面看不到有任何機關。

「娜瑪,又交給你打開了。」



娜瑪答:「你忘記大日如來說,習得梵語系的魔法只能打開寶藏的半邊門,所以我們還差另一半啊。」

「荒謬,開了一半門還不能拿走裡面東西?我把妳脫掉一半衣服也能就地正法啊。」

「笨蛋,你一定是什麼事情都只做一半,所以才給迦蘭搶先懷了小孩。」

「妳這隻可惡的女僕……」

──轟隆!

娜瑪大叫:「別玩了,外面還在戰爭,大日如來不知怎樣?」

蘇梓我沉默片刻,答:「時間也差不多,回去把那些教士全給宰了。」

娜瑪又隨蘇梓我飛往地上,佛爾卡斯報告:「大日如來閣下剛在山上戰死了。」



「咦?大日如來他……」

「他是尋死的吧。」蘇梓我把盒子拋給娜瑪,「畢竟是值得一戰的對手,我去收搭那些嘍囉給他陪葬。」

語畢,赤龍揚長飛往月下,口吐光明真言大砲掃平了軍隊,結束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