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德芬小姐。」

在撒馬利亞的南門驛站,看見一對奇怪的組合正在等候自己。

聖德芬點頭問好:「是利雅言和比夫龍。」

比夫龍說:「我們早就猜到妳會離開魔界,所以前來送行。」

於是他慢慢走近聖德芬,將死靈燭台交給聖德芬,續道:「原本擁有此物的主人不在了,請代為保管,當作是旅程的護身符就好。」



利雅言則微笑說:「雖然我沒什麼法寶,但我只是想告訴妳不用擔心,我們全部人都會支持妳的。」

「聖德芬殿下。」地平線上又有黑翼軍騎,領頭的埃力格說:「這時候要獨自穿越耶路撒冷肯定會惹上麻煩,就由屬下護送妳離開魔界吧。」

聖德芬鞠躬:「謝謝大家,聖德芬一定會成功歸來的。」

於是聖德芬隨翼騎飛往魔都耶路撒冷與地面世界的缺口,該處守衛森嚴,沒有撒旦之命誰都不能進出魔界,更何況現在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守關的魔王亦不願放行。直至一直陪伴娜瑪身邊的隱形魔神格剌希亞為聖德芬送上透明魔法,聖德芬終於在眾人的幫助下離開魔界,從惡魔的尾巴重返人間;白色連身裙、赤腳、一大個背包裝著滿滿的法寶便展開了她的旅程。

初次一個人上路,由白天走到黑夜,由荒野走到叢林;在漆黑的森林裡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和蟲鳴獸叫,不知會否有野獸襲擊自己,又不敢張開結界害怕被天使發現,只能提心吊膽、夙夜前行。



目的地是撒旦的葬身之所,第二天聖德芬來到美墨邊境,在一望無際的荒地上看見毀爛的城牆、燒焦的骸骨、大地龜裂的痕跡。這裡是撒旦入侵美國新教會的主戰場,惡魔之皇正是從此地展開反擊,目標佔領位於鹽湖城的教會總部,卻在六百公里外的盆地遭天使伏擊而亡;結果魔界潰散,只能狼狽將撒旦的遺體搬回魔界。

「死亡谷……可怕的名字。」

第四天的正午,烈日當空,聖德芬終於走來這片萬里黃沙;地面佈滿岩石凹凸不平,滿目摺紋沙丘,長期被暴風侵蝕的痕跡,就連迎面而來的風都是灼燙萬分。溫度有四、五十度吧,不足一個星期前撒旦施展渾身解數力敵天使,至今雙方的魔力仍然殘留此地,魔力濃度比起其他地方都要高。最後盆地中間有的巨大凹痕橫跨千米,那便是撒旦殞落之地。

坑洞寸草不生,聖德芬原本以為這裡只有自己一個生命,可是坑洞中央有凌駕自己存在的聖魔力,他望向聖德芬說:

「居然是妳,真令人意外。」



「路、路西法!」聖德芬伏低身體像小貓準備撲鬥,然而對手只不過冷眼浮在天上回答:

「現在的我是光明天使烏列爾,請好好記住。」

聖德芬反駁:「明明路西法的名字好聽多了,是光明的晨星,為什麼你拋棄了母親給你的名字?」

「呵呵,妳也不是拋棄了伊甸園的同伴與惡魔為伴,有何資格教訓我?」

「我、我……」聖德芬皺眉,再紮馬步說:「我記得很久以前有個男孩,他擁有人類、天使、以及龍族的血統,最終選擇與母親回到龍族身邊,他應該十分喜歡他的母親才對……」

──路西法。

──路西法,你剛才有在聽嗎?

又再勾起三千年前的回憶,昔日赤龍的撒旦在天魔大戰後遍體鱗傷,與自己告別:「吾兒路西法,如今龍族即將滅亡,你便是龍族最後的命脈、希望,整個龍族的命運就握在你手上了。」



「母王,妳這說話是什麼意思?妳要走了?」

「為了『世界』的神祇以及人類的將來,只有我能夠封印樞罪之獄,我必須離開。」

……

男聲:「你就是撒旦大人的兒子嗎?」

我:「沒錯,母王不在,我要代替她領導魔界。」

「哈哈,就憑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這裡是魔王亞巴頓的領地,不需要雜種的幫忙。」

「你罵誰是雜種?」



「你父親不是聖子的兒子嗎?擁有一半天使和一半人類的血統,還不夠雜嗎?而撒旦大人居然這麼愚蠢愛上那男人,才弄得我們要逃到地底不見天日……」

「你剛才說了母王的壞話對吧?」

……

女聲:「路西法大人,計劃十分順利,魔界邊境的眾王都願意追隨皇太子殿下重建魔族。」

我:「我也跟萬鬼之母見過面了,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能夠救出母皇,帶領惡魔族消滅天使。」

……

萬鬼之母:「路西法,地上有個有趣的人值得你去見面。」

我:「誰?」



「一個叫做蘇梓我的人類。」

「有什麼人類需要堂堂萬鬼之母記住他的名字?」

「妾身見識過不少有趣的人類,包括他的父母。他們把最強的人類英雄成功製造出來了。」

「這又如何?三千年來有億萬個人類,重複的人類何其多,現在不過偶爾有一人與所羅門相似罷了。」

「你和蘇梓我兩個人對於『世界』都是非常重要,妾身希望你們能夠一起將撒旦救出,是時候與『深淵』一較高下了。」

……

憤怒之獄,蘇梓我狼狽與睚眥決戰,不料被奪去視力,暗中擊殺蘇梓我──卻給路西法捉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走,救回一命。



路西法心想:「這人類果然不如本王,又或者是人類的極限嗎?這個人的經歷不過是白紙一張,人類命壽短短數十年能夠成什麼大器?」

……

「哇哈哈哈!路西法你聽見了嗎?本英雄要抱走撒旦愛人,你等著叫我做爸爸吧,哈哈哈哈!」

……

──路西法。

死亡谷中,聖德芬問:「為什麼你要害死你的母親撒旦?」

「與妳無關,我甚至將妳殺死也是易如反掌。」路西法水平亮出灰啞劍,正是他親手殺害撒旦的最佳證據,暗啞的寒光讓聖德芬嚇得動彈不得。

「去地獄見蘇梓我吧!」

劍光直刺聖德芬咽喉,千鈞一髮間,又有肉舌把聖德芬捲走千里之外逃脫。